辛医生不敢和裴与墨谈论关于江璨的事。
裴与墨也不愿意主动地去想江璨,不愿意去思考寸步难行的前路。
就好像是挡在前面的一湖深沉的水,他闭目塞耳地蹲下去,不看不听不想假装不存在,就在这岸边得过且过地期盼它凭空消失不见。
但略一失神,湖水的潮意又扑了满身。
他终究要无法控制地溺进去。
坐在回程的车上,裴与墨望着窗外行人们匆匆掠过的面孔,渐渐地,竟模糊成他自己困兽般挣扎的模样。
原本是可以强留下来的,他想要的人。
裴与墨自认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并不是个大方好说话的人,有人拿走一分,就要做好回偿还千百倍的准备。
而关于江璨恢复记忆后要离开的场景,自然也被他无数次地设想过。
裴与墨有很多种留下他的办法,威胁,装可怜,直接掳走关起来。
没有人比裴与墨更了解江璨的心软了。
最简单的哪怕说一句不不希望江璨离开,他都不会走。
江家怎样,言家又怎样,裴与墨当初压制裴氏上一代家主时,可是直接把木仓抵在对方头上。
到底不舍得。
怎么就不舍得呢。
裴与墨后悔极了,可真要重来一次,还是不舍得。
江璨离开后的每一天里,他都在这样的情绪里挣扎。
挣扎着等湖水消失,路重新出现在脚下。
只不过先等来的,是裴四的电话。
铃声嘈杂中,裴四的声音显得格外急切而担忧,“不好啦裴总,您快来,江璨喝醉了要被捡走了!”
裴与墨:“?”
作者有话说:
九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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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你怎么才来啊
其实在裴四搁门口树上给裴与墨打电话的时候, 江璨自认还没有醉。
就是发觉眼前谈合作的一个景总变成了两个景总,舞池里上扭下扭的男人女人们变成了海带,而已。
挥开一束刺眼的灯光, 他费劲地从缤纷晦暗的光线下看清纸张写的字, “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江家可以再让利0.5个百分点。”
景谋笑了下, 很惋惜似的, “江少爷,我们家可是很有诚意想和您做生意的。”
江璨眼前晕乎乎的,仍执着道:“最多就是0.5。”
进公司这么久,江璨不是第一次和人谈项目,但还真是第一次和人在酒吧里谈项目。
其实早在江璨知道景家以甲方身份要求和他本人接洽时,他就清楚景家是有意要找他的茬。
毕竟景计至今没回景家, 多少跟江璨有点关系。
江璨总觉得景家人有种奇怪的冷艳德行, 做生意时合该谁都给他们捧着护着, 对待离开家的孩子也还是该他吃够了苦头哭着求着回来。
而这位早已挑起景家大梁的景谋,冷艳之外, 用他哥景计的话来说, 还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犊子。
真的很坏, 这是新拿到手的地皮,按流程来,要先和景家一起承包定下各种分成和责任人什么什么的, 再找政府里投拍走下面项目承包什么什么的,末了还要联系售楼部进行挂牌什么什么的, 反正每一个环节都极其繁琐, 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各种校对, 景家这边一卡, 后面事情全得等着。
而这已经是谈的所谓第五次“合作”了,小犊子一晚上跟前四次一样地没说几句实在话。
脸是笑的,耳朵是聋的,从头到尾不是“江少爷咱做生意得有诚意”就是“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在景谋腆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第二十三次吐出诚意这么个词第十七次说他什么都听不见时,江璨怒了。
莫名的冲动一把掀翻了脑子里不停说着“那是甲方要保持谦逊好态度”的嘴脸,也扒开了在旁边发现不对试图好言相劝的同事。
江璨走到景谋旁边凑到他耳边,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吼:“小犊子先生,这个项目您到底还要不要加入?您是非要我把您哥找出来锤您一顿吗?这句话您听清楚了吗?!”
显然,景谋没预料到江璨会有这么个举动,他被震得往后一靠,和江璨同来的同事疯狂擦汗疯狂找补:“景总,江璨喝醉了,不然我们下次再约吧。”
但方才还十分圆滑成熟的景谋却露出很幼稚的恼怒表情。
他一把拦住要搀江璨离开的同事,对着江璨用同样大的声调喊,“那你叫景计来啊,我要见景计。”
江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见你个毛线团团,他不想看见你!”
景谋像是被戳到了痛脚,“他凭什么不想看见我?是爸妈对他不好他为什么迁怒我?你让他来!”
江璨:“他不来!”
景谋:“让他来!快点!”
江璨:“他就不来,气死你!”
景谋确实有点要被气死的趋势,他在这小酌了半个晚上脸没红一点,几句话下来,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都能看出他脸红脖子粗的愤怒。
他把手头的合同一甩,“江家的,我给你个选择,他不来,我今个就把他摇钱树也扭断了,他到时候还是得回来靠我活,但是你让他来,我今个就给你把这个名签上,再反给你百分之0.5的纯利润。”
江璨:“我怕你个锤锤…等等,你说真的?不会骗人吧?”
景谋立刻就给签上了,他的肩膀因为亢奋绷紧了,抓了两下才抓到笔,笔尖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震动,“你快点让他来!”
江璨更不可置信了,他把合同看一遍确定了,收好,“你签都签了,我干嘛还让他来。”
景谋:“…江璨!”
江璨察觉到危险,飞快地倒退三步往同事后面一缩,同事连忙挡着,“景总息怒景总合作愉快。”
陪江璨来的同事是部长专门遣来带新人的,毕业后就进江氏的他跟着各种部长和同事干活,拿下的项目大大小小的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用这种方式成功的。
景谋:“不许走,你把景计给我!”
江璨勉强维持着清醒,在**上抄了一串数字,“景计给不了你,景计电话号码能给你,他愿不愿意见你自个捣鼓去吧。”
再腿都要拧巴成面条了,他赶紧离开烟熏雾绕的室内,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去。
江璨知道自己酒量不太好,在外和人吃饭谈项目都注意着。
这次也是专门点了饮料,但也没想到里边还是含了酒精成分,到底也没能撑着回家,短短几步路就给他撂大马路上起不来了。
同事知道江璨的身份,也不敢真让他一直在地上摊着,“您住哪儿?我送您回去吧?”
江璨正数脑袋四周的星星呢,迷迷瞪瞪地抬起眼,“我不回家,你谁啊,我要与墨接我。”
同事都不知道与墨是从哪个人。
犹豫着要翻找江璨的手机翻,胳膊肘还没挨着呢,江璨一个激灵,就跟被烫到似的一蹦三尺高,直接往旁边树上爬。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大晚上搁酒吧门口想对他做什么呢?
男男授受不亲,他可和里边那些没有男德的人不一样!
江璨坐在树上警惕地四处张望,就和旁边拿着个通话中手机的黑衣人对上眼。
裴四茫然地看着他,嘴里还通报着:“已经站起来了,有人和江璨拉拉扯扯的好像是要把他往家里拐…那个,江璨,我——”
嘭地一声,手机里传来裴与墨的声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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