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厉害,”云酽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生怕被他们两个挥舞的手臂误伤,“我和白泽一起打的时候总输。”
“切,我一会儿赢得你满地找牙。”周袖袖简直没眼看他们俩。
十把结算,宋见青领先一分险胜。
“......”差一分落败的选手十分不忿,开始给自己的落败找借口,“是因为我力气没你大。”
“明明就是我投的更精准一点好不好。”
“你刚才还洗沟呢!”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云酽坐在一旁,小腿晃晃悠悠,惬意自在地抓了一只砂糖橘在手心拨开皮,听着他们两人喋喋不休的拌嘴,全当餐后水果的伴奏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宋见青还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呢?
结果那两个家伙遽然矛头一转,异口同声抓着他当裁判:“你让他说!”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奥林匹克运动会选手起争执。云酽礼貌地假笑两声,心中思忖着该怎么不偏不倚对付这局面。
最终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办法。
他拿起砂糖橘一人一半,塞在两位肝火旺盛的选手手心,认真道:“再来一轮吧。”
“......”
他尽可能扮无辜,把自己从风暴中心摘出去:“刚才我不在,没看到啊。”
“......”
周袖袖这回先发制人:“那打羽毛球。”
“?”宋见青很不服气,“凭什么,保龄球打输了换打羽毛球?”
“跟你说了八百遍,我刚才发球手歪了,不是输给你!”
“讲不讲道理啊,难道我的手腕是铁的不会歪?”
在这次尚未吵起来前,云酽凑过去,动作迅速地挠了挠宋见青的手掌心,灵活得像是小蛇尾巴尖儿,挠得人戾气消散。
突然被袭击的宋见青扭头看他,正撞入云酽盛满星星的眼睛,湿润得像是月亮诞生的海,一泓寒水盈满宁静,浓密纤长的睫毛弯呀弯。
他劝道:“别吵。”
宋见青瞬间丢盔卸甲,色令智昏:“好......羽毛球就羽毛球吧。”
羽毛球赛开始,两方对打,而宋见青还沉浸在刚才云酽给他抛媚眼的甜蜜里,可能甜到大脑了,要么扣球晚了,要么手臂扬早了,反正就是几次三番接不住球。
这次轮到周袖袖扬眉吐气:“我就说吧,明明我打得就是不比你差。”
宋见青无力反驳,心脏还怦怦跳着,满脑子都是怎么趁她不注意偷亲云酽一下。
于是他随口敷衍道:“嗯嗯,你打得特别好。”
“......”
周袖袖无语,这种胜之不武的烦躁感是怎么回事。
这游戏是打不下去了,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你俩别腻歪了,赶紧睡觉吧。”
云酽起身作势要帮她推入电梯,被她拒绝了:“你守着他吧,我怕你离他几米远他狂犬病要犯。”
他没有再坚持,憋笑憋的很辛苦,问宋见青:“晚上我睡哪里?”
听他这样问,停在电梯门口的周袖袖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宋见青,你今天出门前是不是忘了收拾客房了?”
宋见青蹙起眉头,不解地问:“收拾客房做什么?”
“?”周袖袖看傻子一样盯着他看,“给云酽住啊?”
云酽站在中间,眼睛不自觉到处乱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见青不知道是故意气人还是干什么,直白地说:“为什么要住客房,他和我一起睡就好。”
“......”周袖袖这回合宣告彻底败北,涨红了脸大骂,“你还能再恬不知耻点儿吗!”
电梯门关上,只留给客厅两个“恬不知耻”的人一串电动轮椅尾气。
宋见青疑惑地看向云酽,不知道是不是装傻充愣:“我怎么就恬不知耻了?”
他们俩能吵个天翻地覆是应该的,云酽脸也跟着红起来,上去捂住他的嘴:“你住嘴吧。”
宋见青的房间看上去和他本人很像,灰色作基调,但是灯光一打倒是温暖的。
只不过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大到离谱的床、衣柜、书桌,其他什么也没有,不像是长久有人居住的房间。
简单来说,就是与他在苏州的那个小出租屋截然不同。
并非第一次同床共枕,云酽却蓦然局促得不行,心中紧张得乱想:我睡姿会不会很难看?半夜不会踢到他吧?对了,我打不打呼噜啊......
半年时光飞逝,他当初人生地不熟就敢跟着他这个陌生人走,甚至还敢直接抱人家、睡人家床上,现在反而仓皇的像入室盗窃的小偷。
等他反应过来时,宋见青的手已经攀在他腰际,趁他不注意用鼻尖轻柔摩挲他的脸颊,像是用湿润的鼻头轻拱主人的大型犬,半是埋怨半是撒娇。
云酽心里受用得不行,又不会表现出来,手掌绵软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不说不要紧,宋见青装狗愈发上瘾,变本加厉搂住他乱蹭:“我在想,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抱我,还敢跟我回家,怎么现在看也不看我一下。”
原来他们想到一处去了。云酽感觉自己简直变成了一只沉甸甸的气球,里面满是黏腻的液体,稍有不慎就要破掉,任由里面的液体肆意流淌。
房中温度渐高,云酽被他到处抚摸的手掌弄得脊骨都要化掉,有气无力地辩解:“我哪里有不理你。”
静电噼里啪啦穿梭在相贴合的毛衣里,像是这寸狭小天地中的灿烂烟花。
宋见青用尖利犬齿轻咬云酽不住滚动轻颤的喉结,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痕迹:“那你应该在走进房间的第一秒,就亲我一下。”
云酽的大脑完全乱掉了,失神得像是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这是什么逻辑,顺从他的话“嗯”了一声。
暧昧氛围中,他过分乖驯的态度,无疑是推动气氛进入高潮的助燃剂。
接近零点,外面传来清脆响亮的烟花爆炸声,瑰丽壮观的景象染亮半面天空,斑驳陆离的各色烟火透过玻璃,照耀在相拥而吻的恋人身上。
情欲涌动,宋见青不容他抗拒,把人箍紧圈在自己怀中,舌头舔过他红润饱满的唇瓣,还有口腔内的每一寸温热,仿佛要把他所拥有的空气尽数掠夺。
云酽感觉自己的呼吸全都乱掉了,也用自己的行动回应着对他的爱意:他学着宋见青的样子抚摸他的背部,感受他因用力而发胀微硬的肌肉线条。
他有样学样,落在宋见青眼里就是别样的蛊惑,青涩而又热情,仿佛被猫的爪轻刮,激起浑身爽利。
正等宋见青觉得时机正好,准备进行下一步时,房间门却被咚咚敲响。
耳鬓厮磨正值兴头,被人打断,宋见青恨得要上火了。
他还在凶狠地吸吮云酽的嘴唇,不停地拿牙齿啃咬,轻,所以更像磨人,叫人头皮发麻。云酽实在受不了了,气喘吁吁推开他,示意他快开门。
门外的周袖袖没好气地喊他:“外面有只小猫叫得那么惨,你还有心情关起门来做这档子事!”
正准备做那档子事而被打断的宋见青:“......”
还真有只猫啊?真是邪了门了。
第59章 北京·冬·新年快乐
最终他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房子周围找了好几圈,终于在院后杂物间与墙壁中间那个狭小的隙缝发现了它。
不是宋露林养的那只通体雪白的胖猫,是只瘦巴巴的小狸花。
等到他们循声找到时,它凄厉的叫声已不复方才有力,“喵呜喵呜”两下,尖细,听上去要被冻得撑不住了。
雪落在它毛发稀疏的脊背上,正瑟瑟发抖,用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一线天外这三个两脚兽。
宋见青酸溜溜地站在最后,颇有不满地背着手。云酽一听有小猫,立刻把他给推开了,要和周袖袖一起急吼吼找猫。
“你们俩听力真好,这小猫瘦得都没劲儿叫了,也能让你们俩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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