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意识到云酽好像有点不对劲,忍着笑意试探:“听说宋见青对面的房子还空着呢,一直没人买。”
说实话云酽真的有一瞬心动,不待他认真思考搬家方案的可实施性,转眼失笑:“我哪有钱。”
囊中羞涩的人不爱谈钱,也不好让人尴尬,白落枫把好奇心转回毛毛狗身上,她很喜欢这只小狗,特别乖:“宋见青说是你们散步一起捡到的,它叫什么名字?”
飞机开始滑行,耳朵变得闷塞,像是云朵无一例外躲进里面,云酽揉了揉耳朵:“小拖把。”
“?”画面静止半秒,白落枫才意识到云酽没有和她开玩笑,“它叫拖把?”
“唔,对,”云酽点头,“宋见青也同意了。”
小拖把之前一直没有名字,就是因为他没想好,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直到那天晚上,被他亲了的宋见青神色仓皇耳朵爆红,宝石般的眼睛无比慌张地看着他,纯情的模样像极了很多年前。
他脸上表情空白刹那,支支吾吾地说要去找拖把拖地,结果差点一脚踩到小狗身上,闹得鸡飞狗跳。
事后略带愧疚的宋见青解释,因为它蓬乱的毛真的很像墩布,于是给它起名小拖把,丝毫不提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
怎么说呢,在云酽出现之前,白落枫是不可能相信宋见青会养狗并且给狗起名“拖把”的。
毕竟大家都觉得宋见青那扭曲的性格连关心都表达得很傲娇,嘲讽起人来连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句,真的养狗大概会先把乱糟糟的狗毛全剪掉,让它变成无毛狗。
所以那次在电梯里她遇到抱着狗上班的宋见青时,惊讶到早上吃的三明治差点反刍。
“那你们俩出差,它怎么办?”白落枫问。
云酽侧过脑袋定定地看着她,神情很不自然。
“?”白落枫满头问号,并没有成功读取云酽释放的脑电波讯号。
云酽有些迟疑地开口,仿佛自己也迟缓的意识到所托非人:“交给你哥了。”
“......”白落枫满脸木然,举起杯子喝了几口勉强镇定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小时候买了几只被染了毛的小鸡回家,他都要把我扫地出门。”
如果把她认识的人中最不可能养宠物的人排名,宋见青和白泽两个人一定名列前茅。
她从小就坚定自己的堂哥一定有可爱小动物过敏症,在她对着别人家的狗走不动路的时候,白泽只会冷酷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她的领子让她上学别迟到。
她回敬的方式就是夸大其词,在有漂亮女生想通过她给白泽递情书时,她都要宣扬白泽的恶魔行径。
听她这样说,云酽也陷入沉思:“本来想把拖把寄托给宠物店的,但是宋见青说它好像不喜欢其他同类,就拜托你哥了。”
白落枫脑补出自己堂哥膝头长着一只拖把狗满脸严肃开会的模样......一阵恶寒。
她真诚地攥住云酽的手,企图心连心让他懂得自己的惨痛,郑重地说:“我哥就是它最讨人厌的同类。”
他们出廊桥,还不等云酽示意她,就听到身边冷不丁窜出个低沉的声音:“什么同类?”
宋见青额前碎发微蓬,裹着版型挺阔的浅卡其大衣,内里叠穿美式复古棕牛仔衫。他眉梢微挑,目光淡淡地瞥向他们俩,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感。
他眼下肉眼可见乌青,疲倦但并不颓废,高挺鼻梁上架着副平光镜,如果脖子上再带个头戴式耳机就会很像出现在街拍中的安静学生。
扑面而来的精心穿搭和让白落枫下意识就想吐槽他装嫩,鼻尖闪过温暖的乌木香,好闻不刺鼻。
噼里啪啦,她的鸡皮疙瘩掉在了廊桥上。
她深吸一口气,从头到脚打量面前这位荷尔蒙冲破天际的男士,差点就要咆哮禁止装嫩——
千钧一发之际,她发现旁边的大花瓶眼睛亮亮,明显对宋见青骚包的打扮很是喜欢。
丝毫不知自己被列入重症恋爱脑的云酽眉眼弯弯,长而乌黑的马尾随他仰头动作轻晃:“没什么。”
明艳晴光在玻璃上折射,落在人身上勾勒出金色微芒,宋见青原本平直紧抿的嘴角上扬:“嗯,走吧。”
说着,他还十分自然亲昵地用手拢了拢云酽因为静电而飘起的发丝,令它们乖乖自然下垂。
三个人的电影,没人注意到白落枫无语至极的心情。
她嘴角抽搐,咬牙切齿地望向宋见青的背影,心想,打扮得这么骚包有什么用,你儿子被别的叔叔抱去养了都不知道!
出机场,节目组安排的商务车等候已久,航班稍早的游觉陇、文凌沧和梁群已经到了室内拍摄地,余下他们三个一辆车。
杨斯达和杜寻妍因为工作安排,提前结束录制,《不负假日》的成员只剩下他们六位。
从上海开车到苏州约莫两个小时,从上车后云酽就帮宋见青把他的眼镜取下别在口袋,轻声问:“你昨晚没睡好?”
宋见青也不掩疲惫,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堆在腿上:“回去和美指聊了聊勘景,《临时病》里主人公的房子太难找,找了好几个地方效果都不好,到了苏州可以给你看看备选方案。”
一个视频会议开到半夜,早上起来急匆匆赶飞机。一上飞机他就放平座椅昏沉沉睡去,不健康的作息伴随的是无可避免的头疼。
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云酽点点头表明知晓:“那你再睡会儿,到地方还要很久。”
并且他矫揉造作地动了动背部肌肉,漂亮的眼睛中光亮强韧,充满期待,暗戳戳示意宋见青可以靠在他肩膀上。
“......”急需补充睡眠的宋见青挑眉,有点好笑的看向他。
对上他揶揄的目光,云酽并不觉羞赧,反倒自得。半晌,他们都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拉上短帘,宋见青的眉目陷在昏暗阴影中,修长的颈收束在衣领里,驱散几分锐利:“快到了叫我。”
云酽“嗯”了一声,也给自己戴上耳机。
等确认宋见青睡熟后,他的目光去而复返,近乎贪恋地描摹宋见青优越出众的侧脸,为他们这样放松的相处模式感到窃喜。
第74章 十年一觉
苏州的气温比北京高很多,一呼一吸间都能感觉到湿润,宋见青下车时把大衣脱下留在车上,余下衣物刚好合适。
经历过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来参加《不负假日》的心情跟玩没区别,云酽穿的是件浅灰色圆领卫衣,上面印着三只奔跑小狗,是毛茸茸的马尔济斯,Dog Racer,形象立体又生动。他看上去就像个青春洋溢的学生,冲淡很多他过分漂亮的容貌带来的距离感。
未正式开始拍摄,他凑到宋见青身边咬耳朵:“回去给拖把也拍一张,印到衣服上做定制。”
他距离太近,言语间喷洒的热气尽数落在宋见青耳廓,在镁光灯下甚至可以看清楚耳后那些非常细小的绒毛。
狗儿子他爸蓦地听到断腿狗的名字,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随即又想起给他取名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没有应声,但云酽觉得这是对他莫名奇妙想法无声的支持。
果然,宋见青侧过头,观察卫衣上的三只小狗涂层。随后他不满足于用眼睛看,直接上手去轻点马尔济斯的鼻头。
手指,掌心,最终他宽大有力的手掌完全覆盖在云酽平坦的腹部,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他紧实流畅的线条,温度相接。
云酽完全没意料到,他脸颊登时漫上薄红,渐进的粉色几乎蔓延到耳朵,呼吸压抑而急促。
他感觉室内温度飙升,宛如在山塘街人挤人窒息的刹那,惊喃道:“你做什么?”
宋见青眼中明显含有戏谑,佯装无辜:“我摸摸小狗啊,拖把在家摸不到,我解馋。”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手上过于亲密的动作仍未停止,渐渐摩挲到涂层边缘,有意无意地摁压几下云酽薄而韧的侧腰,隔着布料摩擦力更加明显。
明明拖把在家时你也不爱搭理人家,云酽脸热得滚烫,开始后悔,眼冒金星:“那他下次咬你裤脚,你就去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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