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二夫人就要出来了,谢夫人想了想,也只是让侍女们留下伺候,自己拉着两个孩子去了偏殿。
这样的情形,二夫人不会喜欢让他们看见的。
谢夫人同谢沉、宋皎进了偏殿,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话。
“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两个人低着头承认了:“是。”
宋皎道:“我们不想让二婶生气,怕她气伤身子,就想先瞒他一会儿。”
“嗯。”谢夫人点了点头,“还算谢老二有点良心,知道要先瞒着,他刚才要是敢说实话,我第一个进去杀了他。”
外面二夫人已经在吩咐侍女收拾东西了,谢夫人又对他们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要上课了?从后门出去吧,别让人撞见。”
“好。”
两个人刚要走,忽然,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两人顿觉不妙,转身往回走,谢夫人先他们一步,冲出偏殿殿门,在正殿门前停下。
只见陈宿就站在门前,脚边是打翻了的铜盆,水漫了一地,他嘴里还喃喃念着:“爹?”
二夫人就站在殿中,一脸怔然。谢二爷脸色煞白,已经从榻上坐起来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了什么,再不必多说了。
谢夫人登时怒火中烧,她比谢二爷的反应还快,一拳就把陈宿打倒在地。
谢夫人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三下两下就堵住他的嘴,然后回头对二夫人道:“弟妹,没事,就是个有点失心疯的小太监。”
可是二夫人早已经听见了。
她还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木头做的一样僵硬。
她回头看向谢二爷,语气笃定:“是因为这个,爹打你是因为这个。”
谢二爷不敢承认,他心想,要是一早就把陈宿杀了,那就好了。
他只敢小声地喊二夫人的名字:“慧静……”
滴答几声,谢二爷忽然变了脸色,上前要扶她。
再然后,二夫人往后跌坐在地上,谢二爷冲上前扶她,又喊她的名字,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乱糟糟的一团黑云。
*
殿门大开着,宫人端着清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
谢夫人在里面陪着二夫人,惨叫声不绝,二夫人紧紧地握着谢夫人的手,只是喊着:“大嫂!我好怕,我怕!”
谢二爷就跪在边上,抱着头,伏在地上,身形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沉和宋皎被赶出来了,两个人也站在外面。
没多久,谢老当家和大当家也过来了。
“那两个混账东西呢?”
宋皎不敢说,谢沉道:“二叔在里面,陈宿已经被我娘让人绑起来了。”
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被谢老当家维系着的大家庭,就这样散了,分崩离析。
没多久,殿中没了喊声,产婆大概在问了,具体问了什么,外面人都没听见,他们只听见谢二爷疯了一样地大喊:“保大,保慧静!”
谢老当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这时宋皎才知道,原来二婶的名字叫慧静,可是二婶和她的名字,根本就是反义词。
她不太聪慧,也不太安静。
没多久,疯魔的谢二爷就被谢夫人赶出来了。
他从自己大哥手里夺过刀剑,一言不发,双眼血红,走向关押陈宿的地方。
第56章 一往无前
谢二爷提了刀, 谢老当家竟然也没有让人阻拦,反而吩咐范开:“去,把陈宿看紧了, 就让他俩对着砍, 别让他们再过来, 什么东西?”
谢老当家把宋皎和谢沉拉到自己这边来:“明天就打发走, 你们两个不许见他,再被带坏了。”
没多久,后殿传来陈宿的惨叫声,殿中也重新传来二夫人的哀嚎声。
谢老当家又厉声道:“范开, 让他别嚎了, 堵上嘴!”
陈宿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谢老当家紧紧地抓着谢沉和宋皎的手, 把他们两个都抓疼了, 显然已经气极怒极。
宋皎反过来握住他的手:“爷爷, 会没事的。”
这时候, 宋皎才察觉到,原来谢老当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谢老当家很少有天家威严的这中想法, 他只是用自己极其朴素的土匪思想,担心两条人命。
毕竟是相处了十余年的儿媳妇, 她又不曾犯错,都是被自己的儿子害得。要是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条人命, 谢二爷难辞其咎。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夫人才满手鲜血,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
她朝谢老当家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 谢老当家就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宋皎和谢沉连忙扶住他:“爷爷?!”
*
二夫人的孩子没保住,二夫人还昏迷不醒,谢老当家也倒下了。
二夫人那边,谢夫人在照顾,宋皎不懂得怎么照顾产妇,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被赶出来了。
他和谢沉今天一整天都没去上课,就和谢老当家待在一起。
谢老当家头疼得厉害,大夫开了药也不见好,说是年轻的时候气血太盛,总是上头,现在老了,就留下病根了。
宋皎就坐在榻边,把浸了热水的巾子拧干,一遍一遍地给他敷上,巾子冷了就换,足足换了十来盆热水。
谢老当家一会儿咬紧牙关,一会儿又大口喘气。
宋皎担忧地看着他,再要给他换一条巾子,却被他拽住了衣袖。
宋皎附耳过去,谢沉见状,也上前听吩咐。
宋皎问:“爷爷有什么吩咐?”
谢老当家微微抬起头,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消息……封锁……”
宋皎即刻会意:“爷爷是说,爷爷生病的事情,还有二婶的事情,不要传出去,是吗?”
谢老当家点了点头,宋皎也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范开叔,让他告诉今天在偏殿侍奉的人。”
谢老当家稍微松了口气,很快又提起声音:“下午……书房……”
宋皎和谢沉对视一眼,宋皎还不太明白的时候,谢沉却明白了:“爷爷,下午书房里朝臣议事,你不能去,让我爹去,是不是?”
谢老当家点了一下头,却又勉强抬起手,拍了拍谢沉的肩膀。
谢沉又问:“爷爷让我和卯卯也去。”
谢老当家不再说话了,抬手捂着额头,翻身朝里,要睡觉了。
谢沉拽了拽宋皎的衣袖:“爷爷,那我们去了。”
他拉着宋皎,两个人就这样退出去了。
书房里,宋丞相和几个文臣都已经等着了,见他们两个来了,都不免有些疑惑。
宋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掩盖过去:“今天中午和谢爷爷一起吃饭,谢爷爷说,让我和沉哥过来锻炼一下,他自己喝了点酒,现在正头晕,就不来了。等一下干爹也会来的。”
这确实是谢老当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偷懒。
所幸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要紧,几个大臣也都认得他们,对他们都和善,就让他们留下来一起了。
宋皎走到自己爷爷身边,和爷爷一起坐着:“爷爷。”
宋爷爷大约知道了什么,但是也没有戳穿:“嗯,你去年不是还帮爷爷批折子吗?等会儿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是。”
*
谢沉和宋皎一走,原本背对着外面的谢老当家就捂着脑袋坐起来了。
他大喊道:“范开!范开!”
范开跑进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那个小畜生,立即送去丰州,给他娘守墓。”谢老当家咬着牙,压低声音,“就说是给他的封地。到了地方,再直接打死,敢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他也配。”
范开低头:“是。”
谢老当家特意嘱咐一句:“不许走漏风声,特别是对沉哥和卯卯,他们两个从小宠着长大的,也没见过这些肮脏东西,两个光明磊落的孩子,都被那个小畜生给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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