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扩大的养殖场,望见笼子里的鸡鸭,两人都是双眼放光,回去后各自组织起人手,在领地内搜寻原鸡和野鸭。
纪高的行动十分顺利,不到半个月时间,就仿效郅地建起一个小型养殖场。
洛弓却遇到了麻烦。
比起种田和养殖,凉地人更喜欢打仗。
在他们的观念中,与其费劲去抓鸡鸭,多扒拉几个戎狄部落不香吗?
这种观念就导致了命令传达下去,邑大夫和村老领会错误,以为洛弓是在暗示他们,很长时间没去收拾狄戎,反正不种地,该去逛逛了。
于是乎,村老连夜安排,召集村子里的成员,全体抄家伙,骑上马就朝北边冲。
两个倒霉的戎人小部落刚好在边境路过。他们已经万般小心,确保一只马蹄子都不越界,谁想到,如此小心还是招惹来一群不讲理的凉地人!
浑身腱子肉的村老手持大斧,呼喝着冲锋在前。
满脸凶狠的村人紧跟在后,各个身强体壮,或扛着连枷或挥舞着长刀,发现对面的戎人,登时双眼放光,犹如盯上羊羔的恶狼。
面对这样一群狠人,戎人哪里敢对抗,纷纷转身就跑。
村人们自是紧追不舍。
到嘴边的肉还能让你跑掉,简直是做梦!
刀锋近在咫尺,部落首领悲愤大吼:“我们路过,没越界!”
凉地人才不管许多,村老最先冲上前,斧头直接抡了上去。管你是不是路过,战功必须拿来!
戎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丢掉牛羊战马和全部物资,屁滚尿流逃回草原。
凉地人满载而归,由村老和邑大夫去向县大夫复命。
看到送上来的牛羊,再看看满脸求表扬的村老,饶是有酷吏潜质的洛弓,也生出捂脸叹气的冲动。
新军已经征选结束,一段时期内不会再扩充。他本意是想为凉地人开辟一些新的营生,不要整天总想着打仗。结果证明他想得太多。
让凉地人耕田养殖都是做梦,还是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继续打仗捞战功才更加符合实际。
纪高和洛弓的汇报摆上案头,郅玄翻阅一遍,明知道不应该,可想到洛弓一边叹气一边落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凉地人向来不喜欢种田,孩子受到父母的影响,在成长过程中潜移默化,也以获取战功为荣。
多灭几支狄戎,还担心家里吃不上饭?
不存在的。
针对凉地这种情况,郅玄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好在郅地和丰地发展得不错,足能弥补凉地的一些不足。
收到洛弓书信隔日,一只鸽子飞入公子府。
鸽子带回狐商的情报,最后一支密氏军队已经出发,算上之前离开的,人数超过六千。
这是狐商第四次送回情报,除了写明人数,还特地注明这支队伍中有数辆奇怪的大车,遮挡得严严实实,车上装的究竟是什么,他无法探查清楚。
放下来信,郅玄陷入沉思。
无论车上是什么,单从调集的人员数量,就能看出密氏已是孤注一掷。看来局面比他设想的还要危险,他必须更加小心。
郅玄拿起笔,很快写成回信,绑在鸽子背上。
情况已经明朗,狐商等人不需要继续留在密地,以免发生意外情况。他也要尽快动身出发。
西原侯两次派人来催,他没有理由继续拖延,必然要带上新军,尽快赶往西都城。
密氏在赌,他又何尝不是。
密氏政敌遍布朝堂,等密氏倒下,都会扑上去狠咬一口。
六卿之二空出,围绕这两个位置,势必会展开一场争夺。今日支持他的人,在权利面前又将是什么立场?
若密氏有泼天之幸……
郅玄用力摇头,手指一根根攥紧,握成拳头,重重落于案上。
此一去,只能胜,不能败!
密氏没有退路,他更加没有!
第八十二章
时值午后,太阳炙烤大地,远处天空却有雷云滚翻,预示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十几个牧人策马前行,在马上甩出一个个漂亮的鞭花。
阵阵爆响声中,羊群如白浪涌动草原,覆盖遍地青绿,流向赵地一处边哨。
这座边哨历史久远,在北安国分封之前就已存在。斑驳的外墙上有大量刀箭痕迹,都是在战斗中留下。
北安国建立后,边哨被重新启用,原有的土墙和石墙均得以保留,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扩建,时至今日已经颇具规模。当地驻军超过五百,并有大量庶人在附近游牧,俨然成为一座重要的边境小城。
牧人驱赶羊群归来,向巡逻的卒伍出示木牌,才被允许通过。
“要下雨了。”
目送牧人赶着羊群走远,卒伍转过身,望向起风的草原、
天空中乌云越聚越多,云层间有闪电划过。
常驻边地的人都知道,这场雨绝不会小。如果下得时间长了,要警惕草原上的狄戎,以防他们趁机南下。
大雨会隐藏马蹄声,也会遮挡卒伍的视线。
以往曾有过血的教训,三支狄部南下,摧毁两座村庄,杀光了那里的老人孩童。
从那次之后,凡是见到崇拜熊的狄人部落,赵地人绝不会留情,次次都要斩草除根不留一人。以至于草原上都知道赵地上下恨透了熊部,哪怕为了自保,也不敢和熊部走得太近。
天空中的闪电越聚越多,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雨水从天而降,转眼的时间连成雨幕。
黑的云,紫红的闪电,灰的雨,翠绿的草地。
交织在一起,鲜明夺目,动人心魄。
大雨落下时,卒伍们纷纷躲到木墙下。墙头伸出的木板能遮挡住部分雨水。怎奈风从东北方向来,卷着冰冷的雨水,顷刻将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倾盆大雨中,一支队伍自东而来。
打头一辆马车,双马牵引,车上戎右穿着赤甲,驾车者也是全身甲胄。车顶伞盖刻有安氏图腾,象征车内之人的身份。
车后跟随百名甲士,并有数百庶人和奴隶。
庶人大多驱赶牛车和马车,奴隶赤脚走在路上,最强壮的肩上捆绑麻绳,拖拽装有物资的大车。车后跟随更多奴隶,时刻注意脚下,帮忙推动车板,避免车轮陷入泥里。
从队伍打出的旗帜看,车中不是旁人,正是娶了漠侯妹的公子瑫。
不久前,他请命就封,携家眷前往细地,成为该地的主人。按照惯例,等他正式别出,就能以细为氏,称为细瑫。
就封之初,公子瑫忙着安顿家眷,并未同公子颢联络。
这次冒雨前来,是因为漠夫人的病情发作,他亲眼看到妻子是如何被毒药折磨,府内的医只能缓解无法根治,唯有前来赵地拜访公子颢,希望能请来公子玄手下的医为自己的妻子治病。
在离开北都城时,北安侯特地命两名医随行。
两人医术不差,对漠夫人也是尽心尽力,却始终无法治好她。随着时间过去,开出的汤药也不如最初有效,漠夫人每月都要遭受折磨。长此以往,漠夫人未必能撑过两年。
公子瑫忧心忡忡,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郅玄手下的医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公子瑫推开车门,不顾风雨,催促队伍加速。
车队行至卒伍面前,不意外被拦截。戎右从腰间扯下木牌,向对方出示。卒伍确认后迅速放行,并由专人策马送信,传递公子瑫过境的消息。
赵颢恰好在驻地,听到公子瑫来访,颇有几分惊讶。
他合拢手中竹简,放到案旁的箱子里。
这只木箱与桌案等高,长方形,内外皆涂有漆,既能防潮又能防虫。郅玄送来的书信都装在箱中,走进书房,一眼就能看到。
郅玄出发前一日,特地派人给赵颢送来书信,信中讲明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等他从西都城回来,就能将去草原占地盘的事提上日程。
信中内容不出奇,遣词造句也十分寻常,赵颢却觉得有些不对。正打算派人探查,就接到公子瑫来访的消息。
“公子,是否要见?”侍人请示道。
如果公子颢不想见,大可以将公子瑫打发掉。以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赵颢完全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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