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脚底凉到了脖子根:“……好久不见。”
陈幺知道卡塔尔这几个字:“陈家跟卡塔尔怎么样了?”不还是老样子吗?都打了十几年了, 还能怎么样, 他一直对生意上的事不怎么感兴趣, 但都到墨西哥了,关心一下死对头也很正常, “周稷, 你知道卡塔尔吗?”
周稷下楼, 他还在咳嗽:“知道。”
Monday看了眼陈幺,兴许是觉得有点奇怪,他的眼神里有着很明显的异样,看陈幺和周稷这么熟,他还以为陈幺知道是周稷是卡塔尔的后裔呢?
虽然是混血,但周稷继承了卡塔尔大帝的深灰色眼眸,这让他赢得了不少卡塔尔董事会成员的支持,事实也证明,继承了卡塔尔大帝的瞳色的卡塔尔后裔就是像卡塔尔大帝一样杰出。
陈幺是被放养的,家里从来没让他管过生意上的事:“你都知道?”他虽然知道周稷发达了,但顶多觉得他当上了小头领,绝对想不到周稷会是卡塔尔家族的人……周稷明明出身低贱得不行。
他还是对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就问了一声,他就换了个话题,“我饿了。”
周稷走下来,他去牵陈幺的手:“我们下去就让他们上菜。”
陈幺没让周稷牵:“你走得太慢了,我不跟你一起,严宇,我们先下去。”
Monday是看着陈幺头也不回地走的,他真觉得陈幺很放肆,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周稷对陈幺的态度简直让他望而生畏:“周,要不要派人保护一下他。”
这里并不安全。
“不用。”周稷又咳嗽了下,“他会跟我一起。”
Monday又怔了下,他低头:“好。”
餐厅里人不多,陈幺下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有人在看他,他不是很在意,毕竟在国内也有很多人看他,但比起在国内,那些人的目光显然多了些放肆和轻佻。
他懂的,他看那些在俱乐部跳舞的人也是同样的目光,他刚拿起菜单脸就阴沉了下去,虽然生气,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异国他乡,他还是偷跑出来的,得罪了人只能吃亏:“严……操。”他什么时候被人像看鸭一样看过,小少爷绝对忍不了这委屈,他放下菜单,比出了个国际友好手势,他还冷笑,“看你妈呢,傻逼。”
出现在这个俱乐部一般都是本土地头蛇,陈幺这样的异国面孔就算是能进来肯定也是底层,他们就是听不懂陈幺在说什么,也能看得懂手势。
来他们这做客还能这么嚣张,一看就是无脑富二代。
有几个本地人都笑了,他们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站在陈幺这桌的服务生脸都白了,他在这个俱乐部待久了,在这里,法律和道德就是摆设,眼前漂亮的东方人估计走不出这个俱乐就会“失踪”。
严宇拉陈幺:“陈哥,冷静,这里人都带……”
口哨上没有持续几秒,周稷下来了。
周稷没走楼梯,他乘坐的电梯,他还去换了药、换了件干净的衬衫,他走到陈幺,缓缓坐到服务生拉开的座椅上:“生气了?”
服务生是墨西哥本地人,是个相当帅气的小伙,他听不懂中文,但他认得周稷,那个漂亮的东方人生气起来更漂亮了。
陈幺不高兴就喜欢发脾气,他看着凑上来的周稷,心情烦躁到直接给了他一下,他还拽周稷的衣领:“周稷,你要是弄不死他们我就弄死你。”
周稷还是温声细语的:“杀人犯法的。”他示意服务员上菜,“我让他们跟你道歉好不好?”
陈幺正要说我不管,我不要,我就要他们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周稷真是个变态:“齐哥,我要非说让他们死……”
系统接上了:“那他们应该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陈幺:“……”
还真这么凶残啊。
系统:“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在这里能混到地头蛇的手上都不干净。”
陈幺管他们干净不干净,他默默地把嘴里的话咽下去,但面上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那让他们下去裸奔跑两圈。”
嘻嘻,早就想看了。
周稷嗯了声,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不是饿了?”他的脸很英俊,瞳色惨淡阴郁,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他就算是唇角挂着笑,还是显得很病态,“吃完再看他们表演节目。”
陈幺往那边看了眼:“……”
卧槽,他们人呢!
就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见了,全没了,他都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那些人呢?”
周稷喂给陈幺一口墨西哥特色卷饼:“先吃点。”
陈幺要变脸了,他想骂周稷算什么东西,竟然要他先吃……哇,好香,他闭上了嘴,看向了餐桌:“你刚给我吃的哪个?”
他真的饿了,“我还要。”
周稷想伺候他的小少爷很久了:“好。”
Monday就看着周稷全程不假人手,连擦嘴都要给人亲自擦,他唇角抽搐了好几下,他瞥向他的兄弟们,周一周二周三周四还在……周五带着人走了,应该是去看管刚刚那些人了。
这几个洋鬼子再用目光交流,大概就是这样。
周一:卧槽!
周二:卧槽槽!
周三:卧槽槽槽!
周四:卧槽槽槽槽!
总之,他们非常的齐整地表达了他们的震撼之情。
用餐时间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周稷受伤了,只能吃一些清淡的,就随便对付了口,他是有点强迫症的,他顶着陈幺要杀了人的目光给陈幺整理衣领:“我们现在去顶楼?”
陈幺都忘了之前的事,他在吃一份很大的冰淇淋:“去顶楼干什么。”
卷饼是很好吃,但墨西哥人是不是太能吃辣了,他现在感觉嘴里火烧火燎的。
周稷俯身尝了下陈幺嘴里的冰激凌,他还舔了下陈幺的唇瓣:“看饭后表演。”
陈幺想起来了,他都把冰激凌勺子放下来了,略带矜持地抬了下下巴:“走吧。”
严宇全程没说话,他心里装着事,就陈家和周稷的那事,理智告诉他,周稷赢面很大,他既然已经站好队了,就应该一站到底,但他还年轻,还有点或许是良知的东西。
陈幺要是知道周稷干了什么,再傻白甜也不会再跟周稷在一起了。
楼顶有点风。
周稷对那些裸奔的人并不感兴趣,他在看陈幺:“陈同学。”
陈幺在看那些裸奔的人,离得远看不太清,但能看得出他们是真的光着身子在跑:“齐哥,快看!高级俱乐部外围惊现裸男——这究竟是道德的沦陷还是人性的扭曲!”
系统提醒陈幺:“周稷叫你呢。”
陈幺这才回神,他扭头看周稷:“嗯?”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这是唐岚设置的她的特殊来电铃声,看了下想说什么的周稷,“等下,我妈。”
周稷稍稍抬了下眼:“好。”
陈幺接了电话,没等他出声。
“陈幺!该死,你跑到墨西哥去了?你现在身边都有谁,周稷在吗?你把电话给他……”唐岚真的气疯了,她才得到消息,“周稷,你妈的,你要是敢碰老娘的儿子,我把你妈的坟刨了把她给你寄过去。”
“……”
好凶残,陈幺假装没听懂,“妈?”
唐岚听到了陈幺的声音:“宝宝,宝宝你在吗?听妈妈的话,你先别害怕……周稷!日你妈的说话啊!你要多少钱都好说,你要陈悬我都给你寄过去,你敢动我儿子……”
这都什么,陈幺打断了唐岚:“妈,我没事。”他还拧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唐岚冷静了下:“周稷在你身边吗?”
陈幺瞥了眼周稷:“他在啊。”
唐岚跟周稷还没正式见过面,但她知道周稷就是个纯粹的野心家和疯子,周稷干出什么畜生事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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