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还在皮,然后差点被口水呛到。
贺休走了过来,他屈肘推门,又撩起自己的背心下摆在闻。
光在门框在分割,半明半亮。他的小腹因出汗有些潮湿,呈现处偏灰、大理石般的质感。
他长裤上的系带已经松散,裤袢下坠、弯出了个略浅的弧。
这大概就是天堂。
陈幺克制的把目光移到贺休脸上:“贺……”他的表情还很冷淡,但声音已经有些变了,有些喑哑。
他微妙的怔了下,随即抿起了唇。
不管贺休的性取向是什么,陈幺是喜欢男的。
他看到喜欢的,会兴奋。
贺休才看到陈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放下,声音捎带了一丝拘谨:“老师。”
他闻到汗味了,不好闻。
说不上臭,但有点咸。
贺休看着陈幺,想提一下去换衣服,又怕陈幺觉得他事多。
他最后还是没提。
只是朝后背着手,像极了干了坏事在心虚的学生。
陈幺脑子的有些乱。
一开始兴奋后,他就感觉到了恶心,不是恶心贺休,是恶心自己。
他怎么能对贺休有反应。
陈幺压抑着自己,但越压抑就越想反抗,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开始痉挛了。
他颦眉,然后忽略了自己的感受:“贺休。”
贺休朝陈幺走,他不是很想离陈幺太近,他怕陈幺闻到他身上的汗味。虽然知道陈幺不会喜欢他,他还是想尽量保持一个比较好的形象。
陈幺见贺休迟迟不过来:“你在干什么。”
贺休:“……”
他也觉得自己蠢,他明明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抱歉。我就是有点紧张。老师,你感觉呢。”
“和我接触,会不会太勉强你了。”
“还有,我刚刚跳完……老师。”
贺休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他也只能这样,他的话多一点,心才不会跳得那么快。
陈幺扎进了贺休的胸膛。
比起上次礼节性的拥抱,这次实打实多了。
贺休往下一点,他的下巴就能枕到陈幺的发顶,蓝发还是很亮,卷卷的炸着、蓬松细碎。
他想碰很久了。
陈幺在他怀里,低着头,像是完全依靠着他——他什么都看不到。
贺休抬手、悄悄抬起藏在后背的手。
他弯起臂弯的时候像是要回抱陈幺,他也确实这么想了,但还是不敢,徘徊了下,手肘又往上了一点。
贺休紧张的厉害,他能嗅到陈幺发间很淡的迷迭香的气味。
他嗓子像是要着火,手也几乎处在要挨到陈幺的边缘……他忽然觉得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喊他。
声音很淡。
表情很冷。
是陈幺在喊他,没什么感情的喊他贺休。
贺休的睫毛颤了下。
他放下手,最终还是没去碰。
陈幺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
陈幺确实不知道贺休在干什么。
他还吐槽:“齐哥。”
“他好僵硬哦。我抱他跟抱个僵尸一样。他就恐到这种程度了?”
看到一切的系统,它选择保持微笑:“嗯。”
陈幺还在嘟囔:“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给孩子吓成这样,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系统听出来了,陈幺没说谎,他是真的不忍心了。
陈幺是喜欢男的,但他喜欢你情我愿,大家一起快乐这种。
陈幺又叨叨了会儿:“这可不行啊。”
“贺休迟早要过这一关的,他以后还得去当演员。”
“哎,就是心软才不能放纵他。齐哥,我得狠点了。”
系统寻思着陈幺要怎么很狠。
是做俯卧撑,还是不穿上衣公主抱?或者一起去泡温泉?
“贺休。”
陈幺出声了,“手放在我腰上。”
系统:“……”
它表述陈幺的那句话,“我得狠点了。”
陈幺听出了系统的阴阳怪气,但他感觉系统莫名其妙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还不狠吗?”
他都让贺休搂他的腰了哎。
系统:“呵。”
它继续笑,“呵呵。”
陈幺:“……”
齐哥你这样,搞得他很没有牌面啊。
贺休没动,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还觉得,在近点、在近点触碰就有点过分了。因此他迟疑了,迟疑的的喊了声:“老师?”
陈幺还以为贺休不愿意。
他往后退了一些,保持到恰好能平视看到贺休、不远又不至于太近的距离,他看着贺休,声音有些冷:“你觉得我在逼你吗?”
陈幺或许有别的毛病,但对贺休,他作为老师是全心全意,乃至呕心沥血的。
贺休沉默了下:“没有。”
陈幺拧眉:“那为什么?”
贺休只是在惭愧。
他都不敢看陈幺的眼睛:“我担心。”没等陈幺追问,“担心你适应不了。”
他第一次去碰陈幺,陈幺都要吐了。
陈幺:“……”
他有一瞬间,他是想跟贺休坦白自己的性向的,但还是没有,他害怕,他太害怕了。
贺休对他越好。
他就越害怕。
其实也明明瞒不了多久的……陈幺不想去想,一想就感觉有什么在撕扯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肺。
“没事儿。”
陈幺简短道,“我没关系。”他没看贺休,但在喊贺休,“贺休。”他用最平淡的语气,“不用管我。”
陈幺不是在叙述。
他是在哀求。
陈幺无法承受别人对他好,他只会更厌恶自己。他又想起那一幕,贺休撩衣服擦汗。
那一刻,他是有感觉的。
陈幺无法面对自己。
他感觉反胃,一直被压抑的胃痉挛好像在这爆发了,他捂嘴,脸色倏然苍白。
贺休神情一紧:“老师……”
陈幺推开贺休。
“呕。”
第16章 正当红和已过气(16)
贺休被推了下。
他还没来得及错愕,陈幺踉跄的跑到垃圾桶边,他半跪着,腰几乎弯成虾米。
看着就相当痛苦。
贺休下意识上前,又强压着退后。
他站着,不知所措,双手握紧又缓缓放开,最终化为担忧的自责。
陈幺把胃吐空了才停下,他抱着自膝盖,苍白的脸还残留自我厌恶的神情。
他几乎要蜷缩在一起了。
像只顽固的蜗牛,固执的守着自己的壳的。
想当年,陈幺哭都哭不出来,哭戏全靠眼药水。现在的陈幺,别说哭戏了,反胃都能演得入木三分。
他得意洋洋:“齐哥,怎么样。”
系统鼓掌:“啪啪啪。”
“嘻。等我以后从局里辞职了,就去混娱乐圈。”
陈幺觉得,“我肯定能大红大紫。”
系统没想到陈幺还惦记着辞职:“在局里工作不开心吗?”
“开心呀。”
陈幺遗憾,“可钱太少了啊。我月薪只有三千啊!”
可惜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被人事PUA的觉得自己一文不值,转头就跟时空管理局签了十年的合同。
不然他早不干了。
系统看着选择性把那十万奖金忘了的陈幺:“你开心就好。”
陈幺是挺开心的,他正要牵起唇角,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扮演任务中,他沉默了,紧接着就反咬了一口系统:“下次不要在我干活的时候找我说话。”
系统:“……”
谁先找谁的?
臭不要脸。
陈幺以前还是个腼腆且拘谨的人,经常责怪自己、宽恕他人,后来他发现一条能让自己快乐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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