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空时间流速定是不一样的。
东环岭那是什么地,方子晨也是知道的,在翰林院他看过不少书,东环岭一带地质特殊,且是北通南的第一大官道,自是会记录在册。
当年唐阿叔说那孩子屁股上有胎记,他确实也有。
唐阿叔说那胎记是黑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但唐阿叔也说了,那孩子是在肚子里憋了许久才出来,那孩子定是全身都红了,那蓝色的胎记就并不明显了。
他学过画画,蓝色和红色混在一起,能调出紫色,而在室内光线比较暗淡的情况下,紫色容易被误认为是黑色。
而且他儿子长得像人,要不是他跟秦恒煊有关系,那就是他绿了。
还有,他出生时身上带的沙石沉泥······
突兀的宛如凭空出现一样的出现在垃圾桶里······
“我听说当年孟叔的儿子被孟姨丢下山后,直接消失了,连滴血都没留。”赵哥儿说。
方子晨拍了他屁股一下:“真留血了,你可就没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夫君了。”
赵哥儿想验证猜测:“那你真是他们儿子啊?”
“······估计是了。”方子晨郁闷的说:“我先头还纳闷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送我那么大一沓银票,这玩意儿又不烧手,还以为是碰上什么绝世好人了,结果,哎,这世上像你夫君这样的好人还是少啊!”
赵哥儿笑起来:“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方子晨说。
他确实是无所适从,也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甚至不知该如何应付。要是没说开,秦恒煊和孟如清虽是第一次见,但人先头老往家里送东西,方子晨待他们定是热情洋溢,让人有回家一般的感觉。
可这会儿说开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实在毫无防备,又猝不及防。
如果非要描述,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夫君,你怨他们吗?”赵哥儿突然抬头问。
方子晨张了张嘴,最后到底是没有回答。
怨吗?
不可否认,他被人指着议论着是不是有病的时候,那些闲言碎语一句叠着一句砸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一刻,他是怨过的,也曾无数次想着他的亲生父母是不是有苦衷,可什么苦衷,偏的要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垃圾桶里?他又不是很大个,扔外头不行吗?又不占地。
只有不要的,无用的垃圾,才会被扔在垃圾桶里。
他想不明白,又不明原因,于是不可自控的难受、埋怨。
曾经甚至有过一段时间,他疯狂的报了许多兴趣班,然后反复的幻想着,只要他足够优秀了,他的父母会不会来?
会不会后悔?
要是他们说后悔了,求他原谅,他该怎么办?
他想过很多种回答,有直白的,酷酷的叫他们滚,也有含蓄的,说我已经有家了。
他幻想了无数次。
可后头就没再想了,他那会儿还小,但爷爷知道他聪明,没糊弄他,只抱着他,指着远方,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直盯着脚下,目之所及,只有那方寸之地,抬起头来,远处会更有更美的风景。
没必要一直揪着一件事不放,越是让人痛苦的事,就越该将它掩埋住,时时想着,除了让自己过得不痛快,再不能收获什么。
他都十几年没再想过这件事儿了,现在猛然面对,他实在是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面对。
赵哥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设身处地的想,要是他,虽是亲生父母,但二十几年未见,如今也就比陌生人好一些,怎么可能一下就能接受得了,立马就跟人亲亲热热。
感情是相处出来的,是日积月累,一个缓慢沉淀的过程。
方子晨‘躲’在屋里没敢出来,三个孩子想跟他玩都只能跑屋里去。
“父亲,我们来玩模仿小动物的游戏吧!”
“好啊!”
孟如清定定站在屋外,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明明看不见,他双目依旧紧盯着房门,看不见方子晨,可听着他的声,他似乎便觉得满足了。
赵哥儿看他站立不动,在呼啸的寒风中,身形愈发显得消瘦单薄,远远瞧着满是孤寂落寞。
赵哥儿到底是不忍心:“孟叔,进屋去烤点火吧!”
孟如清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堂屋里放着盆火,碳烧得正旺。
乖仔和滚蛋一回来,刘叔刘婶别提多高兴,见了逸哥儿也是激动。
刘叔是忙个不停,这会儿把铁架方火盆上,搁了几个红薯在上头。
他虽是有些怕秦恒煊,也不晓得人具体什么身份,可见孟如清,他和刘婶便猜到了一些,这会儿还是问他吃不吃?这样烤出来的红薯很香。
秦恒煊本想拒绝,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不敢步步紧逼,便道:“那给我也烤两个吧。”
“好好好。”刘叔高兴道:“这红薯挖回来,我专门挑这大个头的晒屋檐下,快一来月了,这会儿肯定甜,以前乖仔和我那孙儿最爱吃了。”
“是嘛!你家孙儿叫溜溜吧!”
“是的是的。”
秦恒煊环顾一圈,问道:“怎么没见着?”
“最近来要货的人多,跟他爹爹去厂里忙活去了。”刘叔说。
秦恒煊感叹道:“听乖仔说,溜溜就比他大几个月吧!那就是也八岁了,小小年纪都懂帮家里干活了。”
刘叔笑道:“这哪算懂事,村里孩子多是三四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儿了。”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
孟如清进来,跟着一起烤火,秦恒煊只拍了拍了他的手,旁儿的没再说。
傍晚刘小文和周哥儿一回来,自是又热热闹闹了一顿。
秦恒煊和孟如清即使穿得低调了,可瞧着就知道是贵人,刘婶自是不敢慢待了,带着唐阿叔是又杀鸡又杀鱼的,先头就晓得乖仔要回来,刘婶子和刘叔亲自跑镇上买了好些鸡鸭回来搁后头养。
隔壁村有人卖豆腐,刘婶子还让赵哥儿去买些回来。
杨铭逸跟着他一起去,赵哥儿瞧他个头也拔高了不少,都到他耳垂处了,模样出落得越发出众,也难怪得被人盯上了。
“路上累不累?”他问。
“还好。”杨铭逸说。
一路过来虽是赶了些,但车上被褥铺得厚,也宽敞,车夫赶得稳,滚滚蛋蛋偶尔会陪着他,时间过的倒也快。
杨铭逸在袖子里扒拉了一下,掏了一沓票子出来:“赵哥······”
赵哥儿怔忡了一下,没有收,只是停下步子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杨慕涛把孩子送过来,到底是不好意思,总不能让着孩子在人家里白吃白住,醉宵楼他卖了出去,名下田产也卖了些,凑了六百两给杨铭逸带过来。
“这银票你收回去。”赵哥儿道:“来了这里就当自己”
杨铭逸低声道:“可是······”
到底是个好的,不爱光占人便宜,赵哥儿想了想,他一个人,迫于无奈,来到了涸洲,在这里他没有至亲,把他们当成依靠,不要杨铭逸怕是都住得不舒心,要了便不是寄人篱下。
他数了三张出来,在杨铭逸要开口之际,赵哥儿先道:
“剩下的你收着,总要留些贴身,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就行了,也别客气。”
杨铭逸垂下眸:“知道了,谢谢赵哥。”
隔壁村离得也不远,沿着水泥路过去倒也快,村里人都认得赵哥儿,一路是客气的招呼,见了杨铭逸,还好奇问他是谁。
赵哥儿说:“我弟。”
大家懂了:“原来是方大人弟弟啊!果然也是一表,一表······”
一表个啥也不懂了,只一个劲的夸杨铭逸俊。
赵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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