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竹一脚将珠宝箱踢翻,笑着说:“跪过来。”
李从威从无数金银珠宝铺就的路上跪行过去,硌的他呲牙咧嘴,却只觉刺.激的很。
笙竹站了起来,将一只脚狠狠踩在李从威的肩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飞扬跋扈,居高临下的说:“狗不配穿衣裳。”
李从威赶忙就开始脱,夏日本就穿着单薄,三两下上衣便尽去,只见其背部有无数红肿的鞭伤。
笙竹还嫌他磨蹭,怒骂道:“狗都比你办事干脆,吃屎你也赶不上热乎的……”
李及甚但见那边已经开始褪下衣,赶忙捂上了谢宁曜的眼睛,轻声说:“别看了,没的污了你的眼。”
谢宁曜亦觉得越看越倒胃口,实在忍不住骂骂咧咧:“没点廉.耻的死.变.态,笙竹也是活该,往后我再也不多管闲事!”
风住啧啧了两声,无奈道:“小爷,您往后可千万别再管笙竹,任由其自生自灭罢。”
谢宁曜摇着头说:“我管不了,他乐意,我有什么办法。”
风住知道,笙竹的下场只会比寻常娈.宠更惨,小郡王绝不会让自己这般丑陋行径被旁人知晓。
别的娈.宠还能远走他乡,笙竹一旦失宠,便必死无疑,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他们很快就从耳房里出来,谢宁曜立马重新将门锁上,他们照旧从侧门出去。
谢宁曜后悔不已的说:“果然好奇害死猫,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眼睛!”
李及甚劝道:“往后再无聊,也别再什么都去看,你想怎么玩,我都能陪你,却不能再任由你胡闹。”
谢宁曜笑着说:“知道了,就你啰嗦。”
他们从酒楼出来,便上了马车,且这会儿也不早了,自然是打道回府。
谢宁曜远远的便看见一辆被铁板围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四面留了无数的小孔透气,这些小孔连最细的箭都穿不过去,简直无敌防护!
他之前就听闻杨志专门为自己打造了一辆铁马车,在这辆铁马车做成之前,绝不外出,就在京城府邸里藏着,还让许多护卫寸步不离的保护。
只因杨志实在太惧怕被谢家派人暗杀,他想回自己的封地,但皇帝已经给其封了京官,不得不留下来。
谢宁曜冷笑道:“狗贼果然贪生怕死,我们过去,看我不吓死他!”
他以为杨志会刻意避开谢府的马车,故而让车夫赶紧追过去,却没想到杨志竟也让马车直奔他们而来。
杨志心里很清楚,可能是皇帝要他的命,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收回给他的封地,大概最终也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躲避已然没用。
皇帝将他硬留京任职,就为了趁着他不在封地,便好派人前去控制他管辖的地方自.卫.军,再接管他封地内所有的事务。
他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皇后不愿放弃他这枚棋子,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他,即便没了封地,在京做官也是不错的出路。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活的谨小慎微,就算谢家有通天的本领,也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没有罪证,就无法治他的罪。
如今唯有与谢家成为死敌,让全天下都知道谢家要杀他,这样反而可以让谢家不能轻易动手,只要他意外死亡,谢家就脱不了干系。
两马车相遇,杨志率先大笑着说:“阿曜,杨叔叔这回可学聪明了,你有天大的本事,总也不能破了我这铁马车进来打我。”
谢宁曜怒骂:“杀千刀的狗贼,阴沟里的臭鱼烂虾,蛆心孽.畜,就你也配叫我的名字?!再敢乱狗叫,再敢这样自称,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杨志笑着说:“你们谢家权势滔天,我是不敢惹,所以做了这铁马车,你们派再多的顶尖高手暗杀也没用,这么多年,你们暗杀过我无数回,总也没成功过,不是吗?”
谢宁曜冷哼一声道:“狗贼,你给我等着,我早晚将你碎尸万段。”
杨志笑着说:“阿曜,杨叔叔可让你家痛不欲生了十多年,你爹差点随了你娘去,你都差点被你爹错杀,想必这事儿,你还不知道罢,谢家人瞒的可真好。”
谢宁曜如遭雷击,怒问:“你又在乱吠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杨志笑着说:“信不信由你,你自回去问谢家人,他们都知道,当年你娘去后,你爹生不如死,日日喝的烂醉如泥,脑子差点没喝出问题来。
那天我去你们府上送东西,你爹追着我杀,你那段时日病了,日日昏睡,我逃到了你睡觉的屋里,你爹喝的烂醉,也没看准,竟朝你砍去,幸而你哥帮你挡了剑。
你哥脊背上那伤疤一定还在,他是怎么骗你这伤来由的?你哥那时也不过才十岁左右,他就抱着你,用命护着你,他很聪明,一碗茶将你爹泼醒了。”
谢宁曜当然知道兄长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每每看到那疤,他还是会感到心惊肉跳。
兄长告诉他这是去军营玩的时候,不小心被伤到的,他也没有怀疑,只因那时兄长经常跟着爹去军营。
那年娘亲去世后不久,他终于得知外祖父家里人都没了,双重打击之下,伤心过度,他整整昏睡了半月之久,清醒的时候甚少,家里还为他做了法事,跳大神的都弄不醒他。
秦家被满门抄斩的那年,他太小,家里人也都瞒着他,他日日吵闹着要去外祖父家玩,娘亲在时还能哄住,娘亲走后,他自己偷偷跑去秦家,这才得知真相。
他终于知道兄长为什么不肯原谅谢启,原来还有这段缘故,就在他昏睡的那半月,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李及甚连忙将谢宁曜搂进怀里安慰:“阿曜,别太难过,都过去了,最多半年,我定让他惨死!”
谢宁曜满眼通红的瞪着这辆铁马车,恨不能用眼神将里面的人撕碎成渣,怒喝道:“回府。”
马车飞奔而去,但谢宁曜还是能听到杨志得意的大笑,那笑声就像最毒的刺扎在心里,令他痛不欲生。
李及甚不住的安慰,但并没有什么用。
谢宁曜就在角门等着大哥的马车回来,见到大哥,不由分说,拉着就往他的宝辉院而去。
李及甚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谢宁昀却已经隐约猜到了。
谢宁曜将大哥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内,快速退去兄长的上衣,抚摸着那小儿手臂长的狰狞伤疤,哭着说:
“哥,我都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谢启,他竟然差点错杀了我们,他怎么对得起娘亲……”
谢宁昀无比心疼的将弟弟搂到怀里,柔声解释: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杨狗贼太狡猾太歹毒,竟躲到你的屋里去,那时家里太乱,爹已经因过量饮酒,喝坏了脑子,总是出现幻觉,总是认为娘亲还活着。
杨狗贼故意躲到你的旁边,故意引爹过去,目的就是为了让爹误杀你,等爹清醒过来必定会自杀,如此轻松就能除去劲敌,何乐而不为。”
谢宁曜咬紧了牙关,握紧了双手,眼泪止不住的流,边哭边说:
“哥,你那时也很小,就帮我挡剑,万一,万一你没了怎么办,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若没有你,我怎么活……”
谢宁昀愈加心疼的不行,他不能原谅谢启,只因谢启差点错杀了弟弟,即便他深知那是杨志的阴谋,却还是无法原谅,他哽咽道:
“我不是好好活着吗,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我也枉为神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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