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你们看什么呢?”
谢宁晔的脾性更像谢启,十分的暴躁,他一把拉起幼弟,怒问:
“昨夜见你实在太累,我们才没再问你,如今你只说,为何要这么快就回来?等他有了皇后,自然就会慢慢忘了你!”
他笑着说:“二哥,你别生气,我还没答应做他的皇后。”
谢宁晔用手拍了弟弟臀腿几下,气道:“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顿,你如实说,到底对皇帝有多深的感情,是不是真就非他不可?”
他如实说:“二哥,我也不知道,总之在听到阿甚半月内就要定下皇后人选,我就急的不行,恨不能立刻飞回宫里责问阿甚,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忍不住。”
谢宁晔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二哥也就不再劝了,阿曜,只要你开心就好,不用担心以后,若你将来后悔了,二哥拼命也会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紧紧抱住了二哥,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谢宁晔在幼弟耳边呢喃道:
“阿曜,自古帝王多薄情,若将来阿甚负你,他便是个狗皇帝,你千万别为狗皇帝伤心,二哥带你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谢宁昀狠狠一巴掌扇在二弟的脑袋上,微怒道:
“你胆子越发大了,什么话都敢乱说,在家里也不能如此放肆!再敢这样,嘴也给你打烂!”
谢宁晔在战场上是如何英勇无畏,仍旧惧怕大哥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连忙保证:
“兄长息怒,我再不敢了。”
谢宁曜笑道:“二哥,你竟越来越像我,也如此口不择言起来,你为我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谢宁晔只是说:“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弟弟。”
谢宁昀沉声道:“二弟,你先去外书房,叔父也要回来了,大概还要与你商议要事。”
谢宁晔知道大哥是故意支走他,只因他的性情太鲁莽,不仅安慰不了阿曜,还火上浇油,他也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能先告退。
等二弟走后,谢宁昀才语重心长的说:
“你不必担心将来,若你不做皇后,我们谢家太盛也还是随时都可能被皇帝忌惮,即便将来皇帝真对谢家下手,也绝不是因你……”
谢宁曜没想到兄长竟这样了解他,唯有兄长看出他对阿甚的感情太深,故意说这些安慰他,只为让他毫无心理负担的与皇帝在一起。
“我们虽都不愿让你做皇后,只怕你受到太多的非议,可只要你自己乐意,我们和皇帝有的是办法为你清除非议……”
谢宁曜听完后,哽咽着问:“哥,你怎么知道我担心这些?”
谢宁昀含笑道:“知弟莫若兄,若我连你担心什么都猜不到,我这个兄长也做的太失败了些。”
他连忙问:“哥,爹和叔父都怎么想的,你可知道?”
谢宁昀道:“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只要你开心就好,若没有你,谢家早就没了,他们更不愿再让你委屈自己。”
……
他们兄弟俩聊了许多,谢宁昀一边劝慰一边亲自帮弟弟洗漱,还陪着弟弟吃了饭。
谢宁曜早就猜到他跑回来后,家里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家里都只希望他开心。
随后好些天,他都在府里休养,姑妈、婶母、嫂子轮番来亲自给他做好吃的,就为他在路上幸苦了,要给他补身子。
李及甚还是每晚都来宝辉院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又赶回宫里上朝。
谢宁曜终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不过在府里休养了五六天,就又与方觉明、萧立鹤等一众好友满京城到处跑着玩。
他们这一批学子于今年春便都从国子监“毕业”了,自然不用再去上学,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但却又都到了成婚的年纪,到底还是无法日日只顾玩乐。
因今春皇权更迭,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都几乎没怎么去上过学,更没一起玩过,近来朝堂日渐平稳了,他们也才有空玩闹。
这天他们又约在腾云阁,谢宁曜最后一个到,却见他们一个个神情都不太对,方觉明立即就关上了门,还让小厮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谢宁曜笑着问:“你们干嘛呢,搞的这样神秘。”
方觉明用视死如归的神情说:
“扶光,我略有耳闻,新皇私底下竟百般羞.辱于你,你快些告诉我们,到底是真是假?”
谢宁曜不愿让他们自己操心这些事,笑着说:“当然是假的,你们这都能信?新皇继位后可给了我们谢家无上荣宠。”
萧立鹤道:“阿曜,我们已经打定主意,若圣上真要为难你,我们就是舍命舍家也要为你出头!”
谢宁曜笑着说:“你们对我未免也太好了,我就值得你们这样?”
方觉明、萧立鹤异口同声道:“当然值得!你值得我们为你做任何事!”
宋景行、顾云起自也跟着附和,只是他们到底还有些理智,提醒道:
“当今圣上与阿曜同吃同住好几年,我们虽从未真正了解他,但我们可都见过他对阿曜无微不至的好,我们应该相信他。”
方觉明咬牙切齿的说:“总之我早得罪了他,我不怕死,我就看他能奈我何。”
谢宁曜笑道:“觉明,阿甚从未与你计较过这些小事,你放心,阿甚早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在乎的任何人,自然更不会伤害你。”
方觉明顿时便高兴的忘乎所以,当然不是为皇帝不会再针对他,而是为阿曜竟将他当作很在乎的人。
这时风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小爷,张夫人在宫里与一位诰命夫人不知因什么吵闹了起来,张夫人推了她一把,竟失手让她撞在了柱子上,这会儿还人事不省,圣上还未断.案,但恐怕难逃责罚的。”
张夫人自然是大将军张易的发妻,谢宁曜差点就认了张易当义父。
自从上次中秋宫宴上,张夫人主动站出来为他说话,助力谢玉当了皇贵妃,他虽没有特意感谢,却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张夫人,张夫人遇到任何麻烦,他都要知道!
因此即便今日这事儿发生在宫里,自也有人为他传来消息。
谢宁曜一边往外疾跑一边说:“快,备马,我要即刻入宫!”
风住最是机灵,他早命人牵马等在酒楼外,谢宁曜照样像之前那样骑马入宫,因有玉牌,自然没人敢拦。
今日是诸位诰命夫人入宫为先皇后祝寿的大日子。
即便先皇后已逝,皇帝却还要为自己的母后补办寿宴,之后再为先皇后追加谥号,便可名正言顺的让柳皇后“彻底消失”。
皇帝要让柳氏被除名,就得让先皇后“活”到如今,让先皇后从未被废后,柳氏以及柳氏所生的孩子都成为“黑.户”,之后他便能让柳氏生不如死。
谢宁曜很快就来到大宴所在的保和殿,他避开了所有人,偷藏在暗处先观察。
只见皇帝不怒自威的端坐于上,冷眼看着诸位权臣、诰命夫人们说了一堆又一堆的恭维之言,就为了让自家女儿能有机会入宫赴宴,哪怕让皇帝看上一眼,也有更多的机会能成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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