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极为宠爱这个宝贝女儿,为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即便辅佐李邦登上皇位的难度很大,他也义无反顾。
若没有沈家的鼎力相助,这九五至尊之位就该是李邦兄长的,李邦排行老二,按照规矩应该是皇长子继位。
最终李邦在先太后以及沈家的鼎力相助之下,成功继位,但先太后只想扶持自己的娘家,一心就要让自己的内侄女“柳如眉”登上后位。
柳如眉便是如今的皇后,当年沈宓做皇后时,柳如眉就已经是皇贵妃位。
当年皇帝初继位,还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被架空做了傀儡,先太后及其党羽把持朝政。
沈宓的父亲死后,沈家子侄皆无能人,先太后没费多大的力气就让沈家被满门抄斩,沈宓自然也被废了后位,柳如眉自然成为继后。
皇帝到底对沈宓是有极深感情的,沈宓乃皇帝年少时唯一的光亮,即便沈宓被废后,皇帝仍旧想尽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并未被打入冷宫。
废后时沈宓便已有了身孕,皇帝心知先太后绝不会让沈宓生下这个孩子,皇帝费尽心机才将胎儿保到临盆前。
沈宓产子时,皇帝被先太后用计调开,为的便是一尸两命。
柳皇后亦是心狠手辣,她深知若沈宓不死,等皇帝真正掌权,很快就会恢复沈宓的位份,她的后位根本坐不稳,她便亲自动手在沈宓的饮食中下了药。
沈宓亦深知自己没命活了,她只想保下腹中胎儿,便令身边的首领宫女将她的孩子秘密带出宫,再交给早已经在宫外成家的华缇抚养。
华缇原是沈宓身边的女官,沈宓待所有人都极好,更是将华缇当作长姐一般看待,华缇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也要帮前主子,从此就带着小皇子远走高飞,将其抚养成人。
因当时先太后的势力太过强大,但凡泄漏一丝消息,小皇子必死无疑,所有牵涉其中的也都会惨死,华缇谁也不敢透露,唯有独自承担这一使命。
为了不让柳皇后以及先太后怀疑,华缇还将家里仆从生下的死婴让首领宫女带了回去,冒充小皇子。
因此所有人都以为沈宓当年难产一尸两命,就连皇帝都丝毫不知还有个流落民间的儿子。
李及甚偏偏与年轻时的皇帝长的越来越像,但凡见过皇帝年轻时样貌的,都能猜出个大概。
因此当初在腾云阁,李限虽没立即发觉李及甚是与他皇兄很像,但回去见到皇帝,他便醒悟了过来,还将这等奇闻趣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也很好奇,竟有人能跟他这样像,并且这李及甚还是个享誉天下的大才子,等李及甚在国子监夺魁,他便破格召见了李及甚。
李及甚早就料到,只要皇帝见了他,便马上能认出来,只因抚养他长大的先祖母华缇多次说过,他跟皇帝与先皇后长的太像!
皇帝第一次召见李及甚,便看得呆住了,只因李及甚与少年时的沈宓长的太像,也与他自己长的太像,瞬息之间,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那次皇帝并没有直接问,他觉得不可能,当年阿宓难产,他是亲眼见过那个死去的胎儿的,他觉得自己和阿宓的孩子不可能还活着。
皇帝虽没有立马确认,却总是忍不住找各种借口召见李及甚,直到他发现李及甚随身珍藏着他年少时送给阿宓的扇坠。
扇坠很普通,虽是玉做的,却是有瑕疵的玉髓做的,只因他母妃早逝,实在没什么好东西送人,那扇坠就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作为他与阿宓的定情信物。
阿宓也送了他一个扇坠,是上等金丝玉做的,他也一直随身佩戴珍藏。
皇帝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扇坠,招手道:“甚儿,你过来。”
李及甚原在安慰谢玉,经过他的一番安抚,谢玉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他连忙走到皇帝床前跪下道:“圣上,微臣在。”
皇帝哽咽着说:“甚儿,这里并无旁人,阿玉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叫朕父皇,朕想听极了。”
李及甚紧握着拳头,沉声道:“圣上,微臣不敢,若走漏了风声,岂不有损皇家颜面,新皇亦会忌惮微臣,以至于朝堂动荡。”
皇帝不能认回李及甚,一方面是为了保住皇家颜面,毕竟皇子流落民间实在算皇家丑闻,更重要的是,皇帝深知李及甚太厉害,若认祖归宗,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只不过皇帝亦觉太亏欠沈宓沈家与李及甚,自从与李及甚相认,他便竭尽全力的弥补,但认祖归宗,他从未考虑过。
皇帝哽咽道:“甚儿,朕知道你恨朕,今日没有旁人,朕眼见着是不行了,你便将怨气都发泄出来才好,是朕欠你们母子的,是朕欠沈家的。”
李及甚十分冷静的说:“圣上能做的都已经为我们做了,微臣不敢心怀怨恨。”
皇帝紧握着儿子的手,哭道:“甚儿,你跟朕与阿宓长的真像,眉眼像朕,其余都像阿宓,你的母后倾国倾城,果然你也长的这样好。
当初朕幻想过无数次,朕与阿宓的孩子会长的多么的漂亮,当朕看到阿宓难产而死,见着那个死胎,当即便悲痛到昏死过去……”
李及甚只觉越听越恶心,他再也忍不住,怒问:
“圣上既然如此情深意重,为何不力保沈家,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后与沈家都被害死?就算当初先太后势力庞大,圣上难道连为沈家留个后都做不到?”
皇帝哭着说:“甚儿,你听父皇解释,父皇偷偷为沈家留了后,留的便是你母后的亲弟弟,是你的小舅舅,可你小舅舅受不住满门抄斩的打击,自己寻了死,朕也无法。”
李及甚怒道:“你明知沈家是冤枉的,明知柳氏害死了你的妻儿,在你掌权之后,为什么不立即惩处柳氏与柳家?!你不仅不惩处他们,还让他们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皇帝十分无奈的说:
“甚儿,只要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便再也身不由己,柳氏早有了两个皇子,柳家太过强盛,朕还要柳家制衡谢家等权臣世家,谁也不能一家独大。”
李及甚冷笑一声道:“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是你根本就从未在乎过我母后,从来只将我母后与沈家当作垫脚石,若柳氏害死的是你的幼弟阿限,你又会如何?”
皇帝低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甚儿,你不愧是朕的儿子,与朕一样冷血冷心,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其余人都是垫脚石,朕唯一在乎的只有阿限,若柳氏害死了阿限,朕会将她碎尸万段。
阿限只有朕这么一个亲人,这世间也就只有阿限永远不会算计朕,为了阿限,朕可以将江山社稷拱手相让,万里山河又如何,都不及阿限分毫。
若说除了阿限,朕在乎的便只有阿玉和阿宓,能得两位绝代佳人的真爱,朕这一生已无憾,阿宓是朕的发妻,阿玉是朕唯一的爱人。”
李及甚冷笑道:“圣上可真会自欺欺人,谢贵妃已对您彻底绝望,您倒也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圣上在乎的只有阿限,旁人什么也不是,可惜阿限也对你失望至极。”
皇帝哭着说:“阿限早晚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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