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峙
周如晦笑道,“我能救你出来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你还有要求?”
这话在谴责他问的太多,爱因斯坦一听,只得乖乖闭嘴。
他在心里祈祷着风逐雪及时赶到,转而想到他压根不清楚这边状况,除非风逐雪有和狗一样灵敏的鼻子能闻出他的气味,一路追踪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城郊结合部。
如今看来,按照周如晦的人脉,兴许她早已知道风逐雪的行踪,为了不让爱因斯坦碍事,才主动走进钟离忧的陷阱之中,这样周如晦就能安心收割成果。
爱因斯坦反正混吃等死,周如晦真要杀人早就动手,无非是想一起当个旁观者,还能拉自己当目击证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被他念叨的风逐雪依旧和阿飞停留在地道内,他们进殿之时,恰是钟离廷杀死铁西王之时,血腥味弥散开来,阿飞好奇风逐雪为何就这么任由铁西王死去,后者始终没有出去和钟离廷对峙。
等到钟离廷离开,命士兵清洗内殿,抬走铁西王的尸体后,风逐雪才给暗道开了个小口,在殿内士兵还没来及回头后就一刀毙命。他手里有铁西王的昊天印,长得像一把钥匙,暂时还没想到他的用途。
阿飞见他低头沉思,着急地问他,“为何现在还不走?爱因斯坦他们还困在钟离忧手里,你现在手里又有铁西王的东西,不怕钟离廷将你师妹当做人质?”
风逐雪一点也不担心,“钟离廷没那么蠢,他要威胁我的另有其事。”
“可是你没有任何留下的必要,铁西王已经死了。”
“他死了,但他承诺我的东西却还没有拿到。”
阿飞不解,“那你之前怎么不冲出来阻止钟离廷杀了他爹?”
“就算救下来,钟离廷也已经给他喂下毒药,无论我有没有正面和钟离廷对上,铁西王今晚必死无疑。”
“你早在钟离忧去演武场找你比武的时候就猜到这一切?”
所以才回来对阿飞说要看好戏。
风逐雪说,“有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别人的地盘。铁西王的承诺我会履行,所以暂时不会走。但你希望我当时就告诉钟离廷要阻止他杀了他老子,然后正义援助铁西王,一人对抗万马千军,那实在太高看我了。要不是钟离廷太过分准备杀了我,我还真懒得现在就插手。”
阿飞联想到风逐雪十年前有过一次这样的行为,结果也有目共睹,没什么好下场。
铁西王只是叫风逐雪帮他找个好的下一任,没说叫他保住他的命。
这话现在说起来有点耍无赖钻空子,可是没人有义务为别人斗得自己累死累活的。
阿飞还很冲动,风逐雪却早过了这个年纪,冲在前面没好处。
风逐雪对他说,“再过十年,你就会和我一样了。”
阿飞心里不赞同,但如今不是争辩的时刻,“你准备做什么?”
风逐雪转身便往殿外走,阿飞拉都拉不住。
果然一出门,殿外的士兵见到是他,立即团团围住,举长枪指向风逐雪,厉喝道,“什么人?站住!”
风逐雪冷哼一声,“你们新王上不是一直在找我?”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两人扣下,汇报给钟离廷。
钟离廷正气势汹汹要捉住风逐雪,没成想他来得这么痛快,倒是省事。
这是风逐雪第一次和他见面,印象就很深。
钟离廷相貌和性格全然相反,他看起来平易近人,眉眼温柔含笑,只是有时候眼神显得阴郁。
风逐雪从容淡定,钟离廷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到风逐雪面前,微笑着说,“这是昨日刚收集的新雪泡好的,喝完这杯好茶咱们再谈。”
钟离廷走到阿飞面前,举起另一杯茶,“柳小姐喝么?”
阿飞看了眼风逐雪,风逐雪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阿飞也顺势只抿了一小口,大半都浇在衣袖里。
风逐雪放下杯子问,“你父亲把昊天印交给我,你打算用什么手段从我这里拿回去?”
既然风逐雪已找上门来,钟离廷反而不那么着急要个结果,他主动将话题绕到对方身上,“我查了好一段时间,你特意到宛平来并非是和我父亲叙旧,而是为了你那师妹吧?”
风逐雪没回答,相当于默认。
“我昨夜还在想要用你的师妹作为威胁,但我想到既然十年前你就不救她,证明她对你没那么重要,作为人质远远不够。在你来这儿前,我已经研究了很久你的弱点在哪里。”钟离廷语调不疾不徐,仿佛在聊家常,“我还在想,明明你在山上过的日子很快活,为什么突然要下山?当真是为了娶柳刀宗的大小姐过日子?”
“直接说吧,大家时间都很宝贵。”风逐雪神色未变。
“大多数隐退已久的人重新出山,无外乎四种情况,一为名,二为利,三为诺,四为女人。你不好名利,也没有欠下的承诺,你所有的人情债,除了我父亲这一桩,在十年前都已结清。我想只能是为了女人。能和你放在一起频繁提及的女人,并不是你那师妹,而是羌若水。”
风逐雪依然没什么反应,钟离廷停了会儿,接着说,“羌若水死了,你竟然没有报仇,而是选择直接消失,这本就不正常。你此番特意下山四处奔走,只能是为了她。”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钟离廷自然不知道。柳刀宗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风逐雪叫阿飞告诉他们,他要去鬼狱找穿云箭。找到穿云箭之后呢,再回到韩氏山庄,一起弄出凤凰珏,再然后应该做什么了?
风逐雪可不会是为了得到宝物、成为天下第一才四处走动的人。
羌若水已经死了十年,这两样宝物再有通天本事,也无法生出死人骨肉,让她活过来。
要是为了报仇,阿飞想,风逐雪认为他爹梁渡是烧光若水楼的罪魁祸首,他的报仇显然已经实现。
“我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钟离廷忽然来的这句话插进了阿飞的思绪。
“你连我要做什么事都不清楚,就敢如此肯定?”
“你不是还没走?要是我对你没用处,你走进密道的时候就该阻止我了。”
风逐雪不置可否。
阿飞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干嘛,要杀要打说不清楚还在这里磨磨唧唧。
他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王上,有话直说吧。”
钟离廷看都没看阿飞一眼,两眼专注的注视风逐雪,“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也能放你们走。前提是你必须要帮我巩固地位。”
钟离廷强行杀死父亲夺取位置,哪怕再天衣无缝,不满他的人也很多,若是铁西王钦定的风逐雪帮忙,能事半功倍。
风逐雪点头,“麻烦王上请来四小姐当见证人,立字据,以国印为证。”
没想到这便答应了。阿飞不得不相信,如果铁西王还活着一定会被风逐雪再气死一次。
过了半刻,钟离忧果真前来,盖章为证。风逐雪将字据收好,并没有交出钱库钥匙,否则他便没有筹码,这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接下来钟离廷为两人安排了另一间更宜居的住处,实则方便他监视,同时特意请来国师分析情况。
阿飞看他们进进出出,来回十几趟,花了将近三天时间理顺钟离廷的打算。
目前被囚禁的二公子钟离愉为了与钟离廷分庭抗礼,娶了南城秦氏的大小姐,家里开着西南最大的钱庄和赌场,人脉广泛。有了钱以后,钟离愉频繁收买人心、扩充人手,生活富裕,他手底下管着西南八郡的百姓全都心服口服。
钟离廷掌管着剩余的十二郡,大多人口稀疏,日子得过且过,当然钟离廷也想过像钟离愉一样做,可他严苛的名声在外,效果很不显著。这时候钟离愉借由自己的财力物力和人际关系拉拢了钟离廷手底下一批人为他卖命,使其威望暴增。
这些年西南战火纷乱,各地叛贼作乱,朝廷根本没精力顾及这边,钟离愉趁机发展自己势力,渐渐坐大,钟离廷不得不退避锋芒,若不是昨日的出其不意,外加这些年铁西王的暗中支持,钟离愉恐怕真是要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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