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这种事,摸的还是一国储君、堂堂太子的脑袋,谢云槿动作有些僵硬。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轻柔力道,梁煊身形微僵。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人摸过头。
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了,又与皇帝关系不亲近,所有人都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没人知道,小小孩童,心中是渴望被爱的。
看到别的皇子被父皇温柔哄的时候,他会羡慕。
梁煊还记得,第一次功课得了太傅夸奖,他怀着期待去寻皇帝,想从父皇口中得到一句夸赞,还没说上两句话,父皇被别的妃子叫走,因为那个刚出生的弟弟发了热。
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皇后知道后,告诉他,因为他是储君,和皇宫别的孩子不同,坐在这个位置上,就需要处处都做到最好,皇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要求格外严苛。
慢慢长大后,梁煊才知道,这是皇后欺骗他的谎言,是掩盖皇帝对他不喜的遮羞布。
不过无所谓了,他长大了,想要的一切会自己争取。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别人施舍的小小孩童。
“殿下?”梁煊头发很黑,发质偏硬,头上带着玉冠,谢云槿只能小幅度摸摸。
梁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感觉好奇怪。
谢云槿低头盯着快要靠到他怀里的男人,动作微顿:“还,还要做别的吗?”
予取予求的阿槿太诱人了,梁煊很想很想得寸进尺,说,要是能亲他一下就更好了,可惜时机未到,只能遗憾放弃。
“阿槿还会别的吗?”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梁煊到底不忍放过这次机会。
“要不,殿下和我说,是谁惹你生气,我去教训他一顿?”谢云槿迟疑开口。
“阿槿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个法子?”与预想中截然不同的回答,梁煊好笑。
“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开心了要人哄被别人知道,多不好。”谢云槿把梁煊脑袋推了回去。
梁煊见好就收:“被阿槿哄一哄,心情好多了。”
为了弄清梦里未来是如何发生的,梁煊先写了一封信询问另一个自己。
写信的时候,他就有预感,多半得不到答案,
事实也是如此,早上醒来,信纸被毁尸灭迹,什么都没留下。
梁煊开始频繁用香。
香料沾染久了,即使清洗,身上还是会带上味道。
谢云槿对香味敏感,闻到后,问:“殿下最近睡眠不好吗?怎么又用上了香?”
“有一点。”梁煊不愿说出真实原因。
“殿下还是不要太有压力,外面传皇帝再怎么属意二皇子又如何,储君的位置只会是殿下的。”
水患一事后,梁煊将计就计,将三皇子势力连根拔起,二皇子一脉不敢直面其锋芒,暂时蛰伏。
几个月过去,时间冲散了水患之事带来的影响,二皇子又开始活跃起来。
皇帝也一副要大力培养这个皇子的意图。
连着给了他好几桩差事。
二皇子也完成的不错。
除了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在皇帝授意下步入朝廷,将这趟浑水搅的更乱。
谢云槿接触朝政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些事心中有底。
这些事不足以给梁煊带来影响,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了现在的混乱局面。
越混乱,他能做的事越多。
梁煊最苦恼的,是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记忆相通是双向的,梁煊逐渐探知另一个自己记忆的同时,那个自己也逐步触碰到他的记忆。
最近几天,梁煊甚至能在清醒的时候,隐隐感知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除了谢云槿,两人在夺权一事上态度高度一致,有另一个自己提供的关于未来的发展,梁煊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轮到关于谢云槿的事上,两人分歧很大。
从记忆里探知到两人关系没有丝毫进展的时候,拥有未来记忆的梁煊没忍住,大肆将人嘲笑一番,还专门写信,说了些与谢云槿甜甜蜜蜜的过往。
梁煊看着信纸最后加大加粗的“没用”二字,气笑了。
毫不留情反嘲回去:你说的甜甜蜜蜜是指违背阿槿意愿强迫他和你在一起吗?你放心好了,等我与阿槿心意相通的那一天,我一定请你喝一杯喜酒!
第40章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谢云槿往年比较畏寒,许是今年吃药调理的功劳,不如往年那般畏寒了。
大夫并没有跟他们来京城,当初太子邀请他,他说,自己志在四方,不喜京中束缚,也不喜欢京中规矩,婉拒了。
继续给谢云槿调理身体一事倒是答应下来。
一开始,谢云槿每十天需要换一次方子,后来,半个月换一次,一个月换一次,两个月换一次,直到现在,大夫因一位病人相邀来到京城。
侯府两位夫人非常感念大夫,知道大夫过来,说什么也要邀请人上门做客。
大夫推脱不过,带着弟子小祝来了。
弟子与谢云槿年纪相仿,笑起来十分有感染力。
大夫先让弟子给谢云槿诊脉。
小祝细细为谢云槿把过脉,对两位面露紧张的夫人道:“世子身体已经大安。”
侯夫人松口捏紧的手帕:“真是,太好了。”
谢云槿的身体,一直是她这个当娘心里的刺。谢云槿小时候,因仆从照顾不当,生了场大病,落下病根,身子一直不太好。
老夫人也是擦擦眼角的泪:“太好了。”
谢云槿更关心另一件事:“既然我身体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不喝药了?”
那药真的难喝,没回来前,梁煊天天盯着他喝,本来以为回来后可以逃脱,不知道梁煊怎么跟老夫人和侯夫人说的,两位夫人对谢云槿喝药的事非常看重,谢云槿想悄悄把药倒掉或者偷懒不喝都不行。
“你这孩子。”老夫人怎能不知道孙子不爱喝药,若是可以,她愿意代替谢云槿喝这药。
“可以暂时不喝了。”大夫沉思片刻,道。
“太好了!”谢云槿大喜。
侯府给大夫准备了丰厚谢礼,老夫人想留大夫在府里一段时间,大夫摇头:“我本来就是为了医治一位病人而来,现在人治好了,我也该离开了。”
“大夫真不能留下吗?”侯夫人遗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眼下大夫说谢云槿身体大好了,侯夫人还是不太放心。
“我要先离开,不过可以把我这位弟子留下,他得了我真传,有什么事能顶上。”
“好,大夫您放心,我们会妥善安排好您这位弟子的。”
小祝在侯府住了下来。
他是个随和的性子,与大夫闯南走北多年,知道的趣事特别多,谢云槿与他聊起来,往往会忘记时间。
从对话中,谢云槿知道,小祝是大夫捡回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过也没关系,把我丢了想来是不想要我,我也不稀罕他们。”小祝咬着脆甜的果子,满不在乎。
“有些父母,有还不如没有。”想到长宁侯,想到皇帝,谢云槿撇撇嘴。
吃完果子,小祝擦擦手:“人间百态,我见过的太多了,有为了子女可以付出一切的,也有自私自利将子女当物品买卖的。”
谢云槿很赞同。
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宫里,不少宫女太监都是被父母亲人卖进宫的。
“我之前没见过你,你师父去解决疫情问题的时候,你没跟去吗?”谢云槿对出现在灾地的每一个大夫都有印象,确定里面没有小祝。
“那段时间我刚好捡了个重伤的人回来照顾,走不开。”
“哦哦。”
谢云槿白日忙碌,小祝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家里多了谈得来的人,谢云槿每日回家比往常积极了些。
梁煊知道大夫把弟子寄放在侯府的事,一开始还是他拜托的,本是想留下大夫,大夫不肯,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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