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气氛有些不对。
谢云槿不动声色与两位夫人说了会话,回到自己院子,叫来知书。
“府中这两日可有发生什么?”
太子即将继位,谢云槿身份水涨船高,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许多人把目光放在侯府两位夫人身上。
谢云槿第一时间发现并提高了府中警戒,府中女眷都被老夫人告诫过,安安分分待在自己院子里,轻易不出门。
知书回忆了一下,确定道:“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谢云槿过问一番,没问出什么,几日后,从梁煊口中知道了答案。
长宁侯要回京了。
“阿槿想他回来吗?”梁煊把玩谢云槿手指,语气轻飘飘的,“不如让他永远不回来了吧。”
“殿下!”谢云槿抽回自己的手,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随着这段时间的忙碌,长宁侯在谢云槿心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
谢云槿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位父亲了。
“难怪……”
“什么?”梁煊重新捉住谢云槿的手。
“前几天我回府,祖母态度有些不对,我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是长宁侯要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以后还会走吗?”
不走也没事。
谢云槿想。
他如今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权利,不用再在意长宁侯对他的态度如何。
“阿槿,他不会烦你很久的。”梁煊握住谢云槿的手,往上,移到唇边,亲了亲。
近日来,类似的小动作梁煊经常做,谢云槿已经习惯了,他抬眸,直视梁煊的眼:“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槿会怪孤越俎代庖吗?”
“嗯?”
谢云槿想深问,梁煊却转移了话题:“阿槿想当什么官?”
“啊?”他的话题太跳跃,谢云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做户部尚书如何?全天下的钱财都由阿槿管。”
“……”
谢云槿缓慢眨了眨眼:“殿下,你认真的吗?”
这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现在的户部尚书做的很好啊。”
最重要的是。
“我现在身上的职务已经很多了!”谢云槿抱怨,“我已经连续五天只睡三个时辰了!”
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工作,就连做梦都是在处理工作。
“这样啊,”梁煊慢吞吞道,“是孤的不是,阿槿现在就去休息吧。”
谢云槿:“???”
“把阿槿累坏就不好了。”
不对。
谢云槿忽然伸手,捧起梁煊的脸:“殿下,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事?”
每天忙不完的工作,空闲时间也在宫里,接触到的,都是围绕登基的事。
好似用这些将他与什么隔离开。
越想越觉得不对,谢云槿眯了眯眼:“你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没有。”梁煊斩钉截铁。
“我不信。”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会,谢云槿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他直觉梁煊做了什么。
梁煊不说,他可以自己去查。
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了点东西。
关于长宁侯的。
谢云槿看着下面呈上来的密函,皱眉。
如果信上所说为真……
最快速了解真相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祖母,可他实在无法相信,祖母会是做出那种事的人。
“再去查查,里面是不是有别的隐情。”
“是。”
梁煊瞒着自己的,会是这件事吗?
谢云槿不确定。
但他确定,梁煊不想让他知道他做的事。
要直接去问吗?
还是先试探一下?
不得不说,梁煊的法子很凑效,一件接一件的事忙碌起来,谢云槿不得不将心中的怀疑放到一边,先完成正事。
梁煊给了谢云槿极大权利,加上不吝啬的教导,谢云槿飞速成长,从一开始的处理小事都磕磕绊绊到现在可以得心应手处理国事,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一年多前,他仅仅只是一个未入朝堂的伴读。
长宁侯再见到谢云槿时,几乎快认不出这个儿子。
变化太大了。
一样的面貌,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对上那双沉静的眼,长宁侯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若不是他清晰记得时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离开的不是一年,而是十年。
十年都不见得有这样大的变化。
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云槿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长宁侯一边心惊,一边不自觉放低了态度。
他无法再如一位父亲那样,在谢云槿面前高高在上了。
谢云槿的一言一行,无一不透露出,他才是长宁侯府的主人。
意识到这点,长宁侯不悦皱了皱眉。
他不想落了威风,可他没有办法再在谢云槿面前摆父亲架子。
谢云槿真的成长了。
他对他的态度,挑不出一丝错误,他的心情也不会再因为他的几句话起伏。
面面俱到,不管他怎么触碰,都看不到变化。
只有彻底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
长宁侯一颗心沉到谷底。
谢云槿才不管他怎么想。
就算那件事是真的,长宁侯有憎恨老夫人的理由,也不是他冷落母亲、迁怒母亲和他的理由。
随着长宁侯的归来,长宁侯府平静的表面下,有什么蠢蠢欲动。
长宁侯回府,谢云槿今日没在东宫留宿。
送人出门的时候,梁煊万分不舍。
“一定要回去吗?”
早知道,不让长宁侯回来了。
“只是回去一天,明天就能见到了。”谢云槿被人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
梁煊飞快抓住重点:“只在侯府住一天?住一天也不是不行啦,阿槿明天一定要回来住。”
“不是,”谢云槿无力解释,“我回去住,第二天也能见到。”
“阿槿要为了长宁侯抛弃我吗?”梁煊语气低落。
谢云槿被恶心到了:“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
“长宁侯不是什么好东西,阿槿要是不想见他,不如直接住在宫里不回去了吧?”
谢云槿非常怀疑这才是梁煊把长宁侯弄回京城的真正原因,奈何他没有证据。
“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容易安抚好黏人的太子殿下,谢云槿得以脱身。
目送谢云槿离开,梁煊转身回宫。
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大殿:“主子,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嗯。”
暗卫汇报完,无声离开,屋里只剩下梁煊一人。
不知过去多久,屋里传来梁煊的声音:“为什么一定要阿槿自己处理这件事?”
从查到那些东西开始,梁煊就打算不脏了谢云槿的手,处理掉长宁侯。
这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不论是让人悄无声息死在任上,还是在无尽苦楚中去世,他都可以安排上百种路给长宁侯选择。
可他被另一个自己阻止了。
那人打乱了他的计划,给了长宁侯回京的机会。
“直接处理不好么?何必让阿槿为了他伤神?”梁煊不明白。
“因为阿槿是个小笨蛋。”
即使嘴上说着恨、不在意,还是会为了所谓的亲情付出一切。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戾气自心间蔓延,梁煊感知到了,至今为止,关于未来的记忆他仍是断断续续的,但不难从另一个自己的态度中,窥探一二真相。
“他做了什么?”
“不重要了,”男人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这一次,他会在无尽的悔恨中,永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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