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己先尴尬沉默。
可以毫无顾忌向兄姐撒娇的日子,对他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到他早已忘记自己当初的模样。
作为靠残酷复仇夺回王座的皇帝,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模仿出儿时的撒娇腔调。
可是叶斯廷并不在意。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弯着眼笑,百分之一万的温和与妥帖。
明明尼禄只是分享了一个毫无探讨度的日常,但他也耐心而审慎地聆听,好像对他来说就是什么重大事项一样。
“没关系的。”
白发青年微笑着,深深望住光屏里的少年。
“只要是你告诉我的,我都会觉得很有趣。”
尼禄快速眨了一会儿红眸,欲盖弥彰地轻咳起来。
“不过,你小时候可不爱喝牛奶。皇家学院发下的高营养钙奶,你碰都不碰。“
叶斯廷笑眯眯地歪过头,“可能正因为是这样,那时候才一直是个小豆丁吧。”
“……不准提我的身高,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尼禄漂亮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痕。
他下意识朝叶斯廷炸毛,又把脸别开到一边,似乎不太适应自己这副表现。
但叶斯廷却温温柔柔地哄他:“好的,我不提,不生气了,嗯?”
10分钟很快过去。
光屏里的银发少年,收敛起全部不属于帝国君主的神情,重新成为高傲冷淡的皇帝陛下。
“御前议会要开始了。”
他告诉对方,“我将结束通讯。”
“好。”叶斯廷应了,却没有先一步关掉光屏,还是望着他。
那副神情,简直像在看着一颗在寂寥黑夜中,恒久指引他的美妙星星。
尼禄顿了顿,又说:“……明天见。“
叶斯廷怔了一下,眸中漾开脉脉的温情。
“——明天见,陛下。“
尼禄关掉光屏。他伸开双臂,让白狼骑为他披上披风,然后抬头让白狼骑系好纽扣。
在为小主人做这一切的时候,骑士的狼脑袋抬了又抬,好像总想说什么。
“?”尼禄挑眉。
白狼骑没忍住,狼嘴巴故意挨近尼禄的脸蛋,嘀嘀咕咕:
“陛下小时候不肯喝的牛奶,全是我帮忙喝掉,再带去学院检查空盒子的。”
尼禄先是一愣,然后失笑。
很显然,他跟叶斯廷关系的飞速进展,让另一个童年挚友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也想展示一下自己在尼禄童年的存在感。
他捏住白狼骑的狼耳朵,低声笑道:
“你明明知道他是谁。他是二哥的替身,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算作我的另一个故人。你和狼骑已经算是我的亲人,这有什么好吃味的?“
白狼骑正弯着腰,把双足残弱的小皇帝抱起来。
听他说出亲人两个字,骑士的手臂不易察觉地一僵。
但他无法反驳什么。
只能抱着尼禄,快步走出书房。
……
距离圣殿还有一周,尼禄带着狼骑秘密进入德尔斐。
如果原著的时间线没有出错,这很可能是在虫族入侵前,他参与的最后一次圣殿祭典了。
恺撒在信中提及的“末日兵器”,始终在刺激尼禄紧绷的脑神经。人类能称得上末日的,只有两千年前的虫族战争。
考虑到圣子出现的时间点,是不是可以认为,圣子的存在本身,就是旧联邦应对虫族的武器?
可是,圣洛斐斯既不是机甲,也不是战列舰。
他确实拥有很多在人类看来诡谲的能力,但除了把主角攻迷得神魂颠倒,以及见缝插针用触手骚扰自己,最多加上一些治疗能力——
尼禄并没有看出圣洛斐斯拥有对抗虫族的潜力。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系统盖章的智力障碍。
《圣子沦陷记》中的圣洛斐斯,可以说是除了美丽一无是处。
他承受着无穷无尽的侵犯,却直到结局都没有能力、也似乎没有意愿作出有效反抗。
这让尼禄对他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圣洛斐斯是个被圣殿圈养,没有任何自主思考能力,只用来驯服帝国百姓的花瓶。
……要换作是尼禄,在第一个星盗胆敢触碰他时,他就会直接拔出星盗腰间的匕首,一刀割断对方的喉咙。
但反复检验过恺撒的密钥后,他确实没法将恺撒的密信置之脑后。
密信的内容明显跟原著有冲突,他找不到缘由,也不可能跟系统确认,只得自己亲身进入德尔斐调查。
“……哼。帝国圣公会入驻后,圣殿可比之前顺眼多了。”
尼禄直接占用红衣主教的办事处,一边处理政务,一边翻阅圣公会成员捧上来的大量古老文献。
这些文献储藏在圣殿深处,平日甚至连低级神官都不允许借阅,更别提对知识望眼欲穿的普通信徒。
然而如今,圣殿内部已经历大换血,当初撺掇建立宗教自治区的几位主教,因丑闻而纷纷卸职或逃离。
叶斯廷将更多圣公会成员安插进圣殿内部,这让尼禄终于有机会插手圣殿事务。
“这些文献都是与圣子殿下相关的。”
白狼骑坐在地板上,满地都是散乱的文献,他快速翻阅过后,把尼禄可能需要的资料筛选出来。
恺撒告诫过,圣殿工程的秘密,不可向卡厄西斯家族以外的人公开。
但家族如今只有尼禄一个人,要他来筛选海量的圣殿文献,显然是不现实的。
好在白狼骑从来都很听话。
虽然不懂为什么主人要这样指示,但他尽可能不去逐字阅读。
只要大致感觉是在描述圣洛斐斯的,就赶快挑出来交给尼禄。
尼禄在圣殿里查了一个星期的机密文献,并没有找到接近密信的答案。
他想起上次在圣山内部,那些奇异甬道内的废弃电脑,里面可能会存在他想知道的东西。
但是圣山内部时间流速诡异,可能存在某种人造的时空乱流。
他身为银河帝国的至高皇帝,如果此时贸然进入圣山,不知帝国又将发生什么变乱。
说不定等他从圣山内部出来,虫族都已经在帝国肆虐过好几遍了。
思来想去,他只能命令国防科技大臣秘密召集无信仰科学家,在圣山边缘建立勘探基地,先把时空乱流的问题解决再说。
“明天圣殿祭典就要开始了。小殿下,今天可不能再熬得这么晚了。”
尼禄伸手摸向下一本文献时,被坐在地上的骑士轻声阻拦。
他像捧一片坠下来的蔷薇花瓣,用宽厚的手掌将尼禄落向文献的手轻轻接住。
“您要保存体力才行。每回祭典结束,您都累得要在穿梭艇上昏睡一路。”
尼禄看看时间,确实太晚了。
但他并没有听从白狼骑的劝告。
小皇帝从椅子上往前一滑,轻车熟路落进白狼骑的怀抱里。
“阿列克谢,给我植入动力装置。”
“今……今晚还要去吗?”
白狼骑心疼他,“或者等祭典结束后再——”
“快。”
小皇帝已经不耐烦,撩起衣袍下摆,露出白到晃眼的细嫩腰背。
如今早已不同从前,白狼骑连近距离闻到尼禄的蔷薇信息素香,都要觉得喉咙发紧。
更别提再像从前一样心无旁骛地为他洗澡擦身、植入尾椎处的动力装置。
他红着脸把尼禄的衣袍放下,只靠经验和指尖摸索着植入点,然后小心地将动力装置刺进去。
尼禄抱着他的脖子等待,甚至还捉着他的耳朵,好像真的只是在抱一只忠诚无害的大狗狗。
装置刺入后,才无声地颤了一下。
骑士视线低垂,眼见对方叠坐在身下的莹润脚趾,它们正像花瓣一样舒张展开。
因为很少接触地面,脚心连一点薄茧都没有,足踝足跟全是一片粉腻,看上去嫩得叫人掌心发痒。
若换作从前逃亡时,他必然只会关注少年足腕上那截伤疤,第千百次自责自己当年的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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