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抬头看着天空,这里的黑夜没有星星,天空中只有一轮血色的月亮,“那我们聊聊未来。”
“你是怎么穿越时空的?”
这对天恩来说也是一段久远的回忆了,他回忆了好一会才慢腾腾开口说:“那是,两百多年后的事情了。”
两百多年后,这也意味着这样压抑的世界持续了两百多年。
“自从遇到恩人以后,我就不再受信仰值束缚,也成为了这里唯一一个不需要去劳动就能获得食物的人。”
但他并没有松懈,反而走上了另一条危险的道路。
天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们,“我想救他们,可惜……还没等我成功,他们就去世了。”
“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成为了神选者。”
暴君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不容许这个世界出现任何反抗的声音。
这个世界,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
但同时,他会对那些反抗他的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些神选者,其实也就是被他选中的修士。
修士大都是自傲的,即使迫于各种原因成为了暴君的走狗,也不会真正对他臣服。
几乎每一年都有神选者刺杀暴君,有时那些神选者被暴君当场杀了,但也有很多都活了下来。
于是,暴君的压迫越来越强,清君会的队伍也越来越大。
终于,在暴君又一次用生命当游戏时,他们爆发了最为激烈的一次反抗。
也在这一次,清君会差点被屠杀殆尽。
“我们发现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暴君,决定换一条路走。”天恩看着那轮血色的月亮,“剩下的人以生命为代价,撕开了时间裂缝,将我送进了时间外。”
同伴们死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已经是天恩第二次看着同伴们死在自己眼前了。
仇恨在心中累积,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满脑子只有如何将暴君大卸八块。
可不论他如何寻找,都找不到暴君的存在,反而被这个陌生的世界吸引。
这世界实在是太陌生了。
这里没有压迫,没有苦难,甚至没有饥饿。
是他们连编造童话故事都不敢编造的美好模样。
“这就是以前的世界吗?”天恩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像极了误入城市的山里人。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是茫然。
“喂!”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朝他吼来,紧接着是两道刺耳的喇叭声,“你是不是有病?站在马路中央找死呢?”
天恩被骂的莫名其妙,正想怼回去,又被一股力道拉着,拖到了一旁。
“你怎么站在路中间啊?”拉他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很危险的。”
天恩看着她,没说话。
这个世界看上去很和平,但他是在吃人的世界里长大的。
骨子里天生充满着对“人”的不信任。
女孩见他不说话,也渐渐止住了话语。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说:“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天恩:……
这人是不是在骂他?
不确定,在听听。
女孩看向天恩的目光瞬间染上了同情,“你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吗?不对,好像哑巴一般听力也有问题,你应该是个聋哑人吧?可我也不会手语啊……”
她顿时有种遇到个烫手山芋的感觉,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
也在这时,天恩忽然开口问了句:“你知不知道暴君在哪?”
“你会说话?”女孩惊讶,“暴君?什么暴君?”
这年头还有人取这么中二的名字?
女孩更加确定了天恩是个智障儿童的事实,她悄咪咪围着天恩走了一圈,没在这人身上发现任何联系方式,不由得有些气恼。
“这家人怎么回事。”她小声嘀咕,“明明知道家里孩子有智力缺陷,居然还不小心看着……”
女孩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把天恩带去警察局了,也在这时,天恩突然拿出了一张画纸。
画纸上是一个潦草的人像图,但依旧能看清那个人像十分俊美。
“他就是暴君。”天恩吸了口气,带着几分沉重的语气开口,“你见没见过他?”
他那个世界,并没有人知道暴君叫什么名字。
或者说,知道暴君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
女孩盯着那张图纸,“没见过,不过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这是你家里人吗?我可以帮你呼叫警察叔叔……”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一只冰冷的手按住女孩的手指,抬头,她对上了一张温润的笑脸。
“不用打电话了。”宗主笑道:“这是我弟弟。”
女孩明显是个热心市民,刚准备求证,却是看见宗主眸子里闪过一道白色的光。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动作也僵硬了几分。过了几秒,女孩才重新聚焦,她看着自己的手机,摇着头离开,“奇怪,我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你是谁?”天恩看着突然出现的宗主,十分警惕。
“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宗主笑了笑,抬手按在天恩的肩膀上。
他本来是路过想找些好苗子,没想到忽然看到了天恩手上的画纸。
盯着画上的那张脸,宗主笑得更温柔了,“你想找他?”
“你见过他?”
“当然。”宗主拿过天恩手上的画,“我可以帮你。”
天恩盯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这世上从没有白吃的午餐。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宗主笑了笑,掏出了一张契约,“加入我的组织,帮我做些事情。”
第二五一章
天恩觉得自己和青云宗八字犯冲。
不然怎么会刚到这个世界就被哄骗着签下了卖身契, 之后又被风枕眠逼着签了第二次。
他避重就轻的将自己的未来说了一遍,又转头看向风枕眠,“你还想知道什么?”
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风枕眠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 脑海中满是清君会那些修士用生命撕开时间裂缝的画面。
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牺牲究竟有没有价值,但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毕竟, 那个世界已经满目疮痍了。
当时风枕眠逼天恩签下卖身契时还疑惑过, 为什么天恩会答应?
这人难道不想再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
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暴君出现在他们世界的那一刻, 这个世界就变成了一个只剩下鲜血的空壳。
“没有了。”风枕眠叹了口气,“走吧。”
他们改变不了过去,无法拯救未来, 也没有必要再带下去。
没有必要在看一次世界的覆灭。
天恩似乎是精疲力尽,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像是想将他们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他才回过头, “走吧。”
他们来时安安静静,去时也悄无声息。
再次回到时间外, 两人盯着那波光粼粼却不会流淌的河面,谁也没开口说话。
天恩是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 风枕眠则是在思考自己应该去看些什么东西。
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学着方才天恩的模样,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同时,他也割破了天恩的手指。
两滴猩红的血珠滴入河中,漩涡又一次出现,两人再一次跌入其中。
“眠眠。”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风枕眠睁眼,看着眼前那张脸, 有些愣神。
“你怎么了?”晏清朝风枕眠的额头伸去,“没发烧啊,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医修过来看看,不过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风枕眠拉住了手腕。
紧接着,他被风枕眠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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