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给他初始任务是带你回到我的埋骨之地,他确实做到了,但过程——”
威利咬上凌启的耳后,似有怨怼:“任务里从来不包括与你谈恋爱,更不包括在我之前先一步染指你。他甚至开始为了你反过来违抗我设定好的使命,否则你这次应该更早回到我这里。”
“放开……呜呜呜!!”
凌启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高潮了。
连续高强度的性交早已榨空了他的身体,他在没有勃起、更没有射精的情况下突然攀上了欲望的顶峰,腰身猛地绷直,后穴死死咬住威利的器具。
威利愣了一下,抱起他的身子,把自己退出来,便看到他一副色情又茫然的表情。
“没有、没有。”凌启仿佛做错了事的心虚小狗,一只手不自然地挡在自己腿间,想掩盖那儿体液顺腿流下的丑态:“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他没有……”
“嗯?”
“他对我早就没有什么心思了。”
威利深吸一口气,随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荧草也是威利力量的产物,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兢兢业业地挥洒它蓝绿色的幽光,照得人类一身皮肤通透苍白。威利不知从哪儿摸出那熟悉的项链,双手绕到凌启颈后替他扣紧锁扣,叫那吊坠自然垂在后者锁骨前,红得鲜艳、凉得刺骨。
“虽然只剩下空壳,但还是戴着吧。”他的大手揽在凌启背后,拖住凌启大半体重,“毕竟你这一趟,就是‘专门’来找这个的。”
凌启疲惫地将头埋进他的肩颈。
再次醒来,依旧是在洞内,不知人间昼夜。凌启从一摊已经干涸的水迹上爬起来,只觉脑袋阵阵发胀,低头发了十几分钟的呆,才勉强从恍惚中清醒。
身下垫着的还是那巨兽翅骨间的翼膜,温温热热的,只是不太柔软;身上不着片缕,只披着一件长厚外套,威利不在身边。视线往边上移动,他顺着翅骨延伸的方向回头,身后是静静趴伏着的巨兽。
长吻、利齿,额上生出一对张扬的长角,满身都覆盖着漂亮的黑鳞——与梦中所见的模样几乎没有区别。只是近距离看,那鳞甲又像是羽片,每一片都雕刻着清晰的毛流感,交叠着规律排列,直至腹部处随着血肉消失,唯余枯骨。
半身栩栩如生,半身白骨纵横。
巨大体型带来的压迫感更加严重了,凌启想要靠近细看,肩膀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膝盖软绵绵的。咬住自己的舌尖,试了好几次才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一步一顿地走近巨兽的头颅。
直到在巨兽眼前两步外,才彻底迈不动步。
“抱歉。”凌启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胸口吊坠发烫,一瞬间身体似乎回到了梦中的视角,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沧海桑田难以磨灭的道歉。说罢,他也猛然清醒过来,无法理解自己的行径,仿佛方才之前灵魂错位。
周围安安静静,巨兽闭着双眼,沉睡依旧。
但不代表没有回应。后背不知何时贴上一副宽厚的胸膛,威利以完全掌控的姿态将他包裹起来,手心虚虚握住他的脖颈:“别看了。真身的太大,你受不住的。”
凌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开什么玩笑。怒意刚刚烧起,下一秒就被腿间液体流过的感觉打断,因为方才的走动,先前射得太深的精水正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滴在脚边,白得刺眼。
凌启眼底瞬间变得清明。
回过头,对上威利视线,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尴尬,反倒神色疲惫地偎进对方怀中,借以缓解双腿的吃力:“你的真身现在这样……该算是死是活?”
“没死过。”威利顺手揽住他的腰。
“那能活动吗?”
“能吧,但还不足够用来睡你。”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倒也是事实,毕竟那巨兽下半身还是白骨。可惜凌启并没有心情与他调情,被噎住了话题,只能默默忍下无语,把视线投回巨兽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血肉覆盖的面积似乎比几个小时前要大上一些,像是未完成工艺品又被织上几圈阵线。思考再三,还是忍不住再度开口询问威利:“核晶你两个月前就已经拿到了,为什么真身到现在还是白骨?”
威利满不在乎:“两个月算什么,再多两年也会一直这样的。”
他倒不似先前那般故作玄虚了,迈步走近自己的兽身,大大方方为凌启解答:“被你刺杀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核晶虽然很重要,但不能决定我的死。同理,复生也是,我身上还有一些物件流落在外,一日没有找齐,身体就一日不能完整。”
“什么东西?”
“你。”威利拍拍兽身的眼睑,“你是其一,所以我需要你。还有我身陨之际散落人间的护心鳞、甲刃、尾羽,都封装了一部分力量,至今不知所踪。”
尾音落地,他转身看向不肯随他走近的凌启。同一时刻,巨兽的瞳孔也忽地睁开,两具身体的目光齐齐锁住凌启单薄的身躯。
“阿启,你会帮我的吧?”不知道是哪一句身体在说话,人类的音色里夹杂了浑厚的兽鸣。
“对吧?”
凌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承受不住地跪坐在地。生理性的恐惧随着心跳在胸膛中疯狂涌动,他想躲开视线,却始终无法转动眼球,目光被牢牢定死在那抹金色上。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并紧双腿,极力掩盖那每次面对邑的真身时都会莫名其妙勃起的生殖器,嗓音干涩到哆嗦,“况且,连你都寻不到的东西,我区区一个学生,又能怎么帮你。”
威利不急不慌,耐心地听他说完,才一一作答:“因为等价交换。你想要的太多了,你的身世,还有你失踪多年的父母与胞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能力帮你。”
高大的身躯步步走近,在凌启面前蹲了下来:“而且必须是在我拿回真身的前提下,才能帮到你,这就是理由。至于怎么找……”
威利顿了半秒:“只要你愿意就不是问题,‘他’会协助你的。”
“是吗?你也有他的记忆,该知道这次回去后,他恐怕只会想方设法疏远我才是。”凌启故作淡定地牵起浅笑,“除非你想干脆抹掉他这一路全程的记忆。可惜这样做的话更难自圆其说。”
不提倒好,这话还没说完,威利的表情已经变了变。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再开口时,话题已经突兀地转了个弯:“为什么要亲他?”
“……”
“勾引?还是试探?”
“不关你事。”
“你对他——”
“行了。”凌启再挂不住表情,不耐烦地打断,随即倾身向前,在威利唇上印下一个敷衍的吻,咬着牙,表情有些恼怒:“不要多管闲事,他对我没有意思就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威利冷笑,按住凌启的后脑勺,又亲了几下。
亲够了,才伸手拖过边上属于人类威利的背包,熟门熟路地取出平板电脑,指尖点了几下,将电子屏幕翻转到凌启面前。
“这叫没有心思?”
那屏幕上放着是人类威利的画稿,画面还未完工,但已经有了神形,赫然是凌启拧着眉含着泪,半痛苦半舒服的脸。
“他不敢回应你,只是介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身上带着不明来历的吻痕罢了。”
凌启记得那个镜头,那是他们交往时,威利唯一一次在床上拍下他的照片,后来在分手那天就已经被他彻底删掉。威利不知何时学会的画画,那画面几乎与当初的照片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凌启出境的半个肩膀上印着极其鲜艳的吻痕。
吻痕……两个月前,他的肩膀的确被印上了这样的吻痕。
“你在医院昏迷时,是他帮你换的衣服。”威利慢悠悠地补充。
他收起平板,把凌启从地上拉起来,指尖点点凌启身上新印上去的痕迹,“所以,我说的事情,只要你开口,他自会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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