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这不可能。”他咬着嘴唇, “他才不会有道侣。”
“少主能知道多少内情?”
一旁的修士从拢灵峰来, 早都看不惯黛旸,出言阴阳:“反正秦前辈的道侣是有是无,也都不可能是少主。”
不过是有罪的狐狸精,仗着有些底蕴在身上,又曾经在青月峰作威作福,还真把自己当成个角色。
黛旸被噎得气急, 却也无话可说。
接下来几日,便是漫长的商谈环节。
商量利益划分是极其枯燥的过程,黛旸自然坐不住,寻个头疼脑热的借口就开始逃会。
正巧,带他离开的修士是鱼嘉。
“您想去找秦师弟?”
听闻他的诉求,鱼嘉强压住面上的讽色,装作无奈:“可现在您身份特殊,怕是不能随处走。”
戴罪之身,还觉得自己想见师弟就能见,纯粹是痴人说梦。
“而且秦师弟最近在休息,这个时辰,他应当和他师尊一道待在屋里。”
黛旸微微瞪大眼:“和他师尊住一起?”
这处又不是悬杏峰,哪怕屋再不够,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也不必挤在一块。
除非,是两人有些什么内情。
“是,就在那。”鱼嘉状似惊讶,依照秦有昼的吩咐,用手指了下秦有昼住的地方。
“他们一向形影不离,少主莫非不知?”
“我当然知道。”
黛旸的手指哆嗦了一下。
他必须要见到他。
被盯着回到暂居的屋里,黛旸取出一张蕴着灵力的纸。
这纸看着平常,但实际是他小叔给他塞的七品法器,能够掩人耳目地传信。
法器珍贵,他身上也只有一张,真用作给秦有昼传信,遇到麻烦便难以联系到小叔了。
可黛旸管不了这般多。
他仓促地取了笔,躲在被褥中,一笔一划写着字。
......
秦有昼拿到信纸,自己还没看过,便塞到了嬴未夜手中。
“他要约你夜里去他的屋中。”嬴未夜飞速地看了一番,冷笑道,“说你要是肯去,可以送你一颗狐心。”
秦有昼并不信:“九尾狐心存世数量屈指可数,他再受宠,也难拿到此等至宝。”
他先前为了给师尊治病,就研究过九尾狐心。
可正是此物太难得,存世的也基本都是镇宗之宝,而且多数都残破不全,秦有昼才歇了心思。
“狐心可以是假的,可喊你去给你添乱子,一定是真的。”
嬴未夜冷冷道:“狐妖一族擅用媚术、媚药,他身上保不齐就有专门对付你的药。”
秦有昼道:“是,我定然不能去。”
夜中这时间也敏感,到时候被人瞧见,不管他是否中了圈套,清白都不在了。
他先前是不在意被如何非议的。
可如今不管如何,他也算是有道侣的人了。
“不过....”
他接过黛旸的信看了一番,发现黛旸因为赌气,全篇都没写他的名字,只在开头处写了个“师兄”
秦有昼勾唇:“我想,李明禄或许会需要这封信。”
按理说他应该把信直接交给爱和稀泥的宗主,可这般做未必能起效果,要是被李明禄知道,可能落个他和黛旸不清不楚的谣传。
“言之有理。”嬴未夜笑道,“我们就当他信送错了地方,从未收到过信。”
秦有昼行事光明磊落,哪怕他会模仿许多笔迹,黛旸的信,他依旧一字未改。
黛旸和李明禄在宗里就来往密切,若李明禄还有点良心,把信交上去,他能得好名声,有麻烦的只有黛旸。
若是有坏心,他真去了黛旸那,那便是他自作自受了。
而李明禄收到了信,扫了两眼,便也知道这信是给秦有昼的。
他没黛旸这般傻,同样不信黛旸能掏出什么狐心来,也清楚黛旸接近他别有目的。
瞧着秦有昼这般冷落黛旸,黛旸还热脸贴过去,他恨得牙痒痒。
一个恶毒的计划迅速出现在他脑中。
黛旸人又蠢又坏,可皮相不错,他确实想得心痒痒。
而且还有那微乎其微的概率,黛旸真能掏出好东西来,所以去一趟也并无不可。
他只要装成秦有昼的样子去见黛旸,多留意外头的情况,再在离开时故意露出些马脚,到时真有麻烦,也落在秦有昼的头上。
诚然,这般做兴许会影响和谈。
但那是青丘里的事,他们过些天一走了之,只有秦有昼会惹一身腥。
盘算过后,李明禄记下黛旸在纸上写的时间,转手烧了纸。
而秦有昼看连着两日风平浪静,吕却尘也没找上他,便知李明禄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原以为李明禄最多是贪财色,可等到了黛旸给的时候,他和师尊隐匿在角落里,眼睁睁瞧见李明禄顶着一张自己的脸,拿着用青月峰玉牌伪造的悬杏峰玉牌,支开轮守的修士。
这时,秦有昼才知,有些人远比他想得更恶劣。
李明禄甚至算准了他和师尊不喜外人打扰,这时候都在屋里歇息着。
要是真被人看到了,也没人能替他们作证。
“我演得好些,我去门口找其他修士。”
嬴未夜嫌恶地看着那和秦有昼极像的背影:“你在此别动,也别听里面的动静。”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闯进去撕碎李明禄扮的赝品。
秦有昼颔首,默默给他塞了颗糖:“师尊,别动气。”
嬴未夜脸色稍稍好了些。
他化成秦有昼的模样,身上的戾气瞬间被收拢,面上也是副温润如玉的表情,看得秦有昼都为之惊叹。
太像了。
嬴未夜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绕了一圈。
“秦师弟?”瞧见他,那被支开修士十分诧异,远远看了眼锁上后就没开过的门。
“您不是说宗主有秘事要问九尾少主,如今您怎在外面?”
嬴未夜推了推琉璃镜,面上是困惑:“我只是出来寻鱼师兄,并未去找九尾少主。”
“师兄...这是何意?”
他把秦有昼给演得活灵活现,面上三分温和三分无辜四分困惑,还多出一分迷茫。
两人面面相觑,那修士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看看“秦有昼”,又看看屋门:“那、那里面是....”
“秦有昼”露出严肃的表情。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此事非同小可,我去喊宗主来,你带人继续守着。”
“啊...是!”
修士连忙应声。
而另一边,秦有昼也是坐立不安。
这屋的隔音极佳,可他早早在屋里放了能听音的符,能听到里面的声。
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
“师兄~”黛旸撒娇道。
“您也要给我看看,我才给你看....啊!”
一声惊喘,像是被摸了哪处。
李明禄喝了加了药的茶。
他让黛旸的热情给惊到了,兴奋得都没能维持住模仿秦有昼的声音,也忘了观察外面的情况。
“小浪//货.....”
他狠狠掐了把黛旸的腰。
秦有昼:....
听了半天没听到正事,他默默地把符给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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