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师尊身上的秽气能压住,却时不时冒头,总得尽快解决掉。
他盯着床头摆着的香炉, 陷入思虑之中。
“师尊。”
屋里的烛火忽明忽灭,秦有昼侧目看向一旁的嬴未夜。
“我想杀了他,请您帮我。”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嬴未夜沉默了片刻,问:“为何突然说这话?”
秦有昼道:“九尾暂时只殃及青丘一带,但不知妖族亡魂具体数目,难测他们何时会将手伸到沉龙沼。”
一切都和原书不同。
原书中的黛旸只是得了传承,便带着九尾失控屠宗, 轻松杀死比他强得多的修士,本就极其不合逻辑。
而现在, 似乎是天道为了弥补逻辑缺失,加了妖族亡魂这一茬, 导致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秦有昼的神色又严肃了些:“亡魂的源头是他, 只要切断源头,就能解决天下之祸,和我们的心头大患。”
原书中,他用自己的死“渡”了黛旸,让他“迷途知返”,第二世悔过。
可他不愿渡这颗毒瘤。
唯有杀他, 才能渡天下人,更渡他和师尊。
“有道理 。”嬴未夜一扫方才温柔耐心的模样,态度带了几分强势。
“可现在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若想要杀黛旸,就得把他引出来,必然要暴露你我的行踪。
黛旸是必须死的,可在他眼里,秦有昼太心急了。
最乱的时候,才好坐收渔利。
“行踪迟早暴露,黛旸定然要找我,与其坐着等他们准备好后来寻我们....”
烛火跳动,秦有昼的瞳孔被照成了极亮的金红色:“不如趁现在他们战事焦灼,黛旸也没适应得到的灵力,打他们措手不及。”
“有昼。”
嬴未夜勾唇,故意道:“你怎知他会非得来寻你?”
“保不准,他已经死心了呢?”
秦有昼:.....
遇到送命题了。
他自然知晓黛旸死心不了,毕竟原书的人设摆在那,无法得到他时,黛旸就会对他执念深重。
可这话和嬴未夜又说不得。
看他不吭声,嬴未夜捏了下他的脸,放轻声:“逗你玩的。”
“我知道他会寻你,你接着说,打算如何做?”
秦有昼凑得近了些,轻声道:“我想....”
.....
“倒是个办法,对付寻常人不管用,对蠢货足够了。”
嬴未夜沉吟片刻,狐疑地看着秦有昼:“可这人身上有不寻常之气,就算身边没了倚仗,也依旧有气运傍身。”
“你确信,你能杀掉他?”
秦有昼笃定:“只要他露出足够多的丑态,气运便会散,我便能杀掉他。”
嬴未夜盯着他的眼眸,意味深长道:“看起来,你知道许多我难得知的事。”
“不过这是生死大事,不可儿戏。”嬴未夜的声音骤然变得阴鸷,“有昼,你同我发誓。”
“弟子发誓,若是有一处谎话。”
秦有昼坚定地看着他:“天打雷....唔!”
他的嘴被嬴未夜捂住了。
“谁教你乱发这种誓?”嬴未夜毫无温度地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下回再发,我要罚了。”
“行了,我信了。”
“正好我还留着些蛊在千朽山附近休眠。”
嬴未夜的神色缓和了些:“让他不得安宁轻而易举,此事我做即可。”
“我也想学蛊术。”秦有昼偏了偏头,努力发出声。
“如此,我也能控住他的心魔。”
他是草木化的灵物,按理说学起蛊会很快,还不容易遭反噬。
而且他是主角,操控蛊对付黛旸,也比嬴未夜安全得多。
“你确定?”嬴未夜趁机戳了下他的脸,故意道,“蛊术阴损,学了后出门去,人家都要被你吓着绕道走。”
“那便绕着走。”秦有昼不在乎道,“正好清静。”
嬴未夜拧眉,装得无理取闹道:“你往后讨不到道侣,我岂不成了罪人?”
秦有昼无奈:“师尊,我只要一个道侣。”
若是因他用蛊,给他的情信能少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行罢。”嬴未夜强压着嘴角。
他单手撑着,靠着他的肩:“我可以教你,但得看你明晚的表现。”
“如何表现?”秦有昼哭笑不得。
师尊总能想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趣,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
“你明晚双修时....”嬴未夜和他咬耳朵。
“知道了么?”
秦有昼的耳朵红得能滴血。
他羞愤道:“这太胡闹了,我不能这般做!”
“为何?”嬴未夜恶劣地问。
“这是我的底线了。”秦有昼闭上眼。
“师尊,您换个办法。”
“那你别学了。”嬴未夜故意道,“反正我也不想教。”
“您是故意的。”秦有昼抗议。
“是,那又如何?”
嬴未夜:“你做不做?”
“....我做。”秦有昼无奈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下。
翌日,傍晚。
秦有昼结束了一日的修炼,回到刚搭的书房里练字养性。
两只手搭在他的胸口。
秦有昼:?
这么直白么。
他喉结滚动,小心地仰头看去:“师尊。”
“先吃饭,还是...”嬴未夜暧昧地问,“先交学费?”
“吃饭。”秦有昼纯洁地看着他。
嬴未夜的笑意深了些:“要吃饭,就边吃边交。”
秦有昼:.....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师尊到底在看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我....先给您交学费。”他羞耻地站起身。
“行。”嬴未夜拍了拍角落里的藤椅,装作体贴到,“我可以把它搬回屋里。”
这是把会一摇一晃的藤椅,他们在山下买的。
宽度足够容下一个半的成年男子,用料结实,怎么折腾都塌不了。
可秦有昼总觉得坐要有坐相,还是爱坐板正的椅。这藤椅,已经彻彻底底被嬴未夜给霸占了。
每次秦有昼看书,他就变成蛟扒在藤椅上,懒懒地看他。
久而久之,嬴未夜便想在藤椅上做些事。
先前秦有昼不肯,这回总算让嬴未夜找到了理由。
....在床边上,应当也不算下床了。
秦有昼松了口气,浑然不觉先前他的底线,就是被这么一步步给拉低的。
嬴未夜教他做个正人君子用了一百年,可教他学会和他欢好,只用了一年。
“....您喝酒了。”秦有昼低声道。
“我闻到了酒气。”
原本,嬴未夜已经戒了很久酒了。
他们是酿了些药酒和果酒,但都存着,平时也就是做菜放点。
“嗯。”嬴未夜扯了扯嘴角。
“就喝了两口。”
嬴未夜不高兴。
确切来说,是他在害怕。
....是在担心他的计划么?
秦有昼垂眸。
他制止住急色的嬴未夜,细心给藤椅垫了垫子,拿布绑了棱角。
“这般,就不会硌着了。”
许是包着布的圆润棱角让嬴未夜想起医院里圆润的凳角,他安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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