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111)
“——不是!”
“要将军殉葬的是奸贼蹇硕!这个卑鄙小人不顾先帝遗命,是不忠;不顾幽州战事,是不义!这种不忠不义的命令,将军抗旨不尊有什么错?”
“至于安危,各位与其担心被将军牵连,为什么不想想一旦将军被捉回殉葬,幽州在乌桓攻势下沦陷,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到时候我们是会战死沙场,还是会死在朝廷的问罪里?”他怒吼,“不管哪一条,有比跟着将军上战场更安全吗?!”
“除了糜将军,现在还有谁能带领我们打败乌桓?皇甫将军能吗,张温将军能吗?不能!他们都还在和凉州军打仗呢!”
“跟着将军上战场,打败乌桓,难道还不能用军功抵消这一次抗旨不遵吗?!”
这些人说话时,周围十人、几十人早已停下窃窃私语,这一片的空中只余风沙与他们振聋发聩的怒吼。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
——是啊,跟着将军打仗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将军被带回朝,那才是彻底完了!
见士卒们面上了悟,他们又趁热打铁怒吼道:“打败乌桓,功过相抵!”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士卒们也跟着大声喊道:“打败乌桓,功过相抵!”
这道声音传染一个个的方阵,不过片刻时间,整个军营竟然全都是这一句话的怒喊。
声势之大,震天骇地,正如凶猛的野兽在逆境之中的愤怒咆哮!
众谋士们听着这一喊声,瞧着他们面上的愤怒与信念,纷纷舒了一口气:成了。
不仅稳住主公将军的地位,更稳住了军心。现在军中所有人不仅是为朝廷而战,更为自己而战,为将军而战!
这就是他们的军心所在,也是军魂所在!
便在此时,五校尉大喊:“列阵——将军检阅军队!”
军营之中一片骚动,但十万大军以着前所未有的速度安静了下来,列成一个个方阵。
糜荏率领五校尉从他们身前走过:“将士们,今日尔等所言,我铭记心中!”
“我保证,此战会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小的代价平定幽州叛乱!所有将士,但凡伤者,我都会额外给你们再发一年军饷!但凡亡者,我会给你们的家人再发十年军饷!”
阳光下,他银白的战甲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他的话语,也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倘若说谋士们引导的那一番话语在忠义上站住了脚,那么糜荏的这一番话则从利益上彻底令十万士兵信服,完全愿意为了他卖命。
就算现在他调头回去攻打京洛,这十万人恐怕也都愿意与他而去。
但糜荏当然不会这么做。
他跨马而上,长/枪遥指幽州:“将士们,且随我出发,荡平乌桓!”
第七十四章
光熹元年夏四月, 糜荏兵进幽州辽西郡。
幽州刺史陶谦亲自迎接糜荏:“糜将军,下官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糜荏微笑道:“陶刺史客气,您与荏的老师是好友, 便是长辈,不如称呼在下为‘子苏’。”
陶谦也笑了:“好, 子苏。”
他与郑玄确实是好友, 早年还收到过郑玄的信件, 希望他征辟糜荏为从事。却想不到糜荏根本用不上他, 这些年靠自己便扶摇而上, 如今官拜国师与执金吾。
叫陶谦不得不感慨人这一生的际遇啊, 就是这般神奇。不论是谁,或许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 都能搅动风云。
两人寒暄两句, 进入正题。
春正月时, 前中山国相张纯、前太山太守张举联合乌桓发动叛乱。他们烧毁城池,劫掠百姓, 还杀死好几位太守。
目前叛军人数已达十五万,屯兵辽西郡肥如。张举自称“天子”, 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说要替□□道,剿灭汉室。还下令乌桓峭王领五万,攻打青徐二州的清河郡与平原郡,杀伤掳掠百姓。
目前,幽州的骑都尉公孙瓒正领两万兵马与叛贼张氏对抗,虽不能攻退对方, 却也能坚守辽西, 不再退后。
糜荏点头。
幽州形式他大致知晓, 心中也有些成算。他与陶谦用过晚膳,循着对方的安排先行回房去歇息。
而后取出昨日收到的,来自京中的信件,沉思片刻。
他虽然将明面上的产业、门客全部撤离京中,实际上也还暗中放着不少探子,这一路走来就不断有人给他传递消息。
是以他完全知道京中情势:
三月二十三日凌晨时,灵帝驾崩。二十五日,十一岁的刘辩继位为帝,改年号为光熹,大赦天下。
而后,尊其母何皇后为何太后,封六岁的刘协为渤海王。
自新皇登基,朝中可以说是极为不太平。
何进原先想撤除蹇硕的校尉一职,奈何对方与尚书台官吏沆瀣一气,何进动作不得。再者自糜荏离开京洛,执金吾的权利彻底被蹇硕把持,无奈之下只得罢手。
何进想除去蹇硕,蹇硕自然也是一样。
他原先与董太后密谋先杀何进,再暗中弄死少帝刘辩,立刘协为帝。但他麾下潘隐与何进是旧识、并且打算投靠何进,便向何进告发蹇硕的打算。
何进由此逃出皇宫,退回军营,托病不入陪丧,也不送葬。
蹇硕愤恨不已,转而建议太皇太后下旨捉回糜荏。
也就是说,糜荏这一次是被卷入了何进与蹇硕的斗争。他们两人都想要对方死,也想要他死。
蹇硕以为这下一定能将糜荏捉拿回京,怎知宣旨的人走了二十多日,都没有回来京洛。
查探之后,蹇硕方才发现糜荏居然扣留了前去宣旨的内侍宦官,头也不回地带着他的大军去往幽州。
蹇硕差点被气炸了!
他知道糜荏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反常的事,一定是有人通知过他。一查之下,吕强的手下果然在前几日出过城。
他便朝吕强发难,要处死于吕强。
……
这便是京中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件,糜荏看罢,轻轻用指尖点着纸面。
信件的传递需要时间,这至少是八日前的消息。现在这个时候,吕强应当被他请的人救下来了。
——事实也是如此。
蹇硕发难吕强时,百官才知原来董太后真的背着他们要囚回糜荏,两眼一黑,顿时觉得幽州的安稳怕是悬了。
自十常侍倒台,吕强是尚书台中难得偏于清流派的常侍,他们自然要保吕强。两方较量之下,还是蹇硕权势更大,最终将吕强押入天牢。
在这之前,糜荏埋下的暗探早就收到他的消息:倘若蹇硕要杀吕强,去找皇甫嵩与朱隽,他们会劝说何进出手相助。
暗探果真请动两人,深觉糜荏深谋远虑,愈发信服于他。
皇甫嵩与朱隽收到消息后,入京郊军营询问何进道:“大将军,蹇硕做的这些事您知道吗?”
何进没有回答。
他的外甥如今已是皇帝,而他是当朝大将军,这朝中多得是耳目投靠过来,他自然知道。
他本想阻拦,但或许是何太后对糜荏的嫉妒,抑或者是他掌权之后不容他人的心理,两人在收到这个消息后便没有阻拦他们。
皇甫嵩瞧见这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叹息道:“大将军,您糊涂啊!”
他知道何进是陷入了夺权的漩涡里,可能是一时半会没有想到现如今糜荏对于大汉的重要性,苦口婆心劝说他千万莫要害死糜荏。
他道:“您怕糜荏做什么,他再厉害,再得人心,能越过您这个大将军吗?他以前是您的部将,将来也永远都是您的部将啊!”
“他如今被派往幽州平叛,一两年内根本回不来,您难道不知道您眼前的敌人是董太后与蹇硕吗?陛下方才登基,蹇硕已总览执金吾大权,统领京中的南、北二军。您若是再不对付蹇硕,陛下都要轻易被他掌控了!”
这话一针见血,瞬间惊醒何进。
他意识到这事不得了,当下听从皇甫嵩建议进宫去找何太后,令刘辩下了圣旨:不计较糜荏抗旨不遵之事,令他继续平叛幽州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