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17)
譬如荀彧,他如史书记载的聪慧过人,温良谦和,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不易被他人觉察的小脾气。
于是这种源自于对古人的敬仰与尊重之中,又平添三分亲昵。
糜荏缓缓笑了起来,没有再甩杆,只侧头瞧着荀彧,想看看他还能发多久的呆。
有清风略过。
蝉鸣在这一瞬间悄然隐去,一片翠绿的香樟树叶落在湖面上,如蜻蜓点水般荡开一圈又一圈的细小波纹。
四下里显得格外安静。
荀彧的鱼竿陡然颤动起来。
些微的动静拉回思绪,荀彧慢悠悠拉起钓竿。钩上挂了条巴掌大的小鱼,正不停甩着尾巴溅出些许水花。
荀彧收好鱼,见一旁的糜荏正瞧着自己没有下杆,猜到他目睹了全部,不禁赧然道:“叫子苏看笑话了。”
“无妨,”糜荏并不在意这些,“挺有意思。”
荀彧收好鱼,才发现糜荏的桶里几乎已经被装满了,迟疑道:“啊……子苏还钓么?”
“继续,”语罢糜荏提着桶,将鱼全部倒回湖中,“这些鱼没有受伤,倒进去还能活。”
荀彧见他从湖中提了半桶水,又开始垂钓,不由道:“不愧是子苏。”
糜荏瞧着他:“反正倒下去多少,我就能钓上来多少。”
“确实,”荀彧认同,“先前子苏弹琴,有鸟飞鱼跃之异像;如今子苏钓鱼,轻而易举收获满满。”
“子苏的好,就连天地鱼鸟都这般认同。”
又是一阵清风拂面而过。他的这句话随之飘散开来,消逝在风中。
荀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会不会太过于唐突?他想。只是相识一个月,似乎不应如此熟稔?
可是面对糜荏,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太过肆意,使得他做出略显放纵之事。
他反省着自己,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轻轻相撞,却又瞬间错开。
糜荏也没有说话。
他时常能收到赞美之声——寻常人夸赞他,会选择夸他琴艺出众抑或渔技高超。像荀彧这般直接称赞他品性,从未有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但那是源自于老师,同窗的;而源自于荀彧的,是不一样的。
又有哪里不一样?
糜荏一时半会没有想出来,还是荀彧先打破这场宁静。
“子苏,”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微风吹起涟漪,延绵散开。他听到荀彧比清风还要清朗温柔的声音,“在下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子苏。”
糜荏的心绪在此刻一分为二。他一边探索着自己方才一瞬间的心动,一边道:“请说。”
他听得荀彧问:“或许是在下唐突。但子苏,究竟为何要买官入朝?”
作者有话要说: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钓人233333
但是谁又在钓谁呢【此处禁止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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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为何要买官入朝?
糜荏回了神,侧头去看身旁之人。
他面上惯有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专注的神色。他清澈的瞳眸里映出着荀彧一人身影,好像诸天世界里,唯有这一道身影入得他的眼眸。
“倘若我说,我是为你而来——”
“文若,你信么?”
荀彧没有回答。他一时语塞,眼中微微带了一点惊讶与困惑。
他并不是惊讶抑或困惑糜荏是否当真为他而来,而是——糜荏这个人,他现在是真的看不透。
糜荏便敛眸笑了。
“不必着急,”他说。也不知是在说给他自己,还是说给荀彧听。“文若很快就能知道我买官入朝的目的。”
翌日当值,糜荏又收到天子的传召。
他知道此中缘由,便请侍从捧上木盒,随自己前往天子所在的椒房。
从少府一路西走,穿过亭台楼榭,走过山水沧池,灼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远远瞧着仿佛身披一层流光溢彩的盔甲。
入椒房,一阵清凉扑面而来。正是房中放着的两大盆冰块的功劳。
瞧见糜荏,刘宏“啪”地随手将放大镜搁在桌上,表情并不愉快:“糜爱卿,朕听说你又弄出了一种名为香露的东西。”
糜荏躬身一礼:“回陛下,正是如此。”
刘宏闻言皱了眉头,表情愈发不悦:“朕听闻这东西已风靡士族大夫之间,怎么朕就没有收到呢?”
糜荏从容解释道:“陛下,其实香露本就是为陛下准备的。不过研制至今未曾有人使用,微臣担心香露冲撞陛下,是以恳请荀公子帮忙试用一番,确认安全与否。”
原来如此,刘宏恍然。他看着糜荏,心下原本的那点烦躁不悦已然在这几句话间烟消云散:“那爱卿试验好了么?”
“已经好了,陛下。”一旁侍从递上木盒,糜荏微笑道,“微臣正想将之献与您。”
盒中香露是目前市面上的两款,不过每款都有五瓶,可以叫刘宏随意赏赐后宫。
刘宏目眩神迷地把玩着琉璃瓶,而后在糜荏的指导下在手腕上滴了几滴。他闭着眼,陶醉地轻嗅片刻,佯装发怒的表情彻底缓和下来。
他收好木盒,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咳……爱卿入朝时说要琉璃作坊才能做给朕的礼物,可是这香露?”
糜荏道:“回陛下,正是此物。除了这两款香露,将来还会有其他香味。”
工坊中香露的产线已布置完毕,进入量产流程。不过仅靠两款香水垄断熏香市场显然是不可能的,需要源源不断的开发新产品。除此之外,他需要琉璃工坊做掩饰,去做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刘宏眯起眼“嘶”了一声,面上贪婪之色一览无余:“香露虽美,却并不有趣……糜爱卿啊,你那儿可还有更好玩,更刺激的东西?”
“好玩,刺激?”糜荏微微抬眸,“陛下是说九连环魔方这样的?”
刘宏闻言满面菜色,慌忙摆手:“别别别,朕可不喜欢这两个东西!”
什么九连环、魔方,这两个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玩!尤其是那劳什子的魔方,他扭了这么久都扭不成!听说民间已经有几人解开魔方,甚至其中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孩……
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嘲笑啊!
昨日骤然听闻此事,刘宏一气之下就把魔方摔破了。好在理智尚存,没有唤人去处罚那个孩童。
糜荏从善如流道:“微臣明白了。陛下想要的玩具,微臣或许是有的。”
他很快回糜府取了个木盒,向天子复命:“陛下,此物名为纸牌,一副牌总计五十四张。”
糜荏将各牌面符号代表的意义解释了一遍,而后道:“纸牌有两人、三人、四人,乃至多人的玩法。倘若陛下喜欢,接下来几日微臣可以一一向陛下解说。”
“咦,这东西瞧着有点意思,”刘宏取了一张上头画着简单的“黑桃A”的纸牌,显然对此很有兴趣,“这牌可是爱卿自己想出来的?”
糜荏答道:“是民间奇人想出来的,微臣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刘宏没有追问:“不管这些了,爱卿快来陪朕玩上一局吧!”
糜荏应下。
他陪刘宏玩了五局纸牌,一边玩一边解说。五局牌也不过一盏茶时间,刘宏已大致明了双人纸牌的规则。
他们玩的正是后世盛名累累的“梭/哈”。
这是一种二至四人一起玩的赌牌,在它的玩法里,运气与心理战术是最为重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