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115)
其实早些时候, 这个外号在幽州可比糜荏二字响亮多了。
不过先前糜荏张榜通缉张纯、张举, 劝说大半叛军回乡种田后,糜荏在幽州也渐渐有了名头。
后来张纯兄弟被公孙瓒打败,不顾妻儿族人逃入鲜卑境内。公孙瓒继续追击,但由于太过深入, 反而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 死伤不轻。还是糜荏亲自领兵前往救援, 砍下丘力居等人的头颅,才把公孙瓒给救回来。
这一役后,幽州军对糜荏的看法彻底改观。军中将士终于明白糜荏看着身形比他们这些彪形大汉单薄不少, 其实武力值半分不低, 不是小白脸儿。
公孙瓒也对他尊敬不少。从不听糜荏的命令,到被救下后会特意前来询问糜荏的意见。
正如此刻:“将军, 叛贼既然领兵逃亡塞外,不过万与兵马,我军轻易就能击溃, 为何不乘胜追击?”
他暗示糜荏:“若能亲手击杀两人,这样的大功劳朝廷哪里还能责罚将军呢?”
糜荏温和道:“我知道伯圭你的意思, 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幽州的安定, 张纯与张举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背井离乡, 他们兄弟能狠下心来,麾下兵马又有几人愿意彻底放弃家乡亲友?且看着吧,过不多久就该有结果了。”
见糜荏说的风淡云轻,公孙瓒皱拢眉头没有再说什么,作揖而去。
糜荏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身旁,荀彧询问:“公孙伯圭勇猛不输于汉升,将军想要收服他吗?”
在外头荀彧一向尊称糜荏。他们虽是伴侣,出征的这段时间其实没什么特殊往来,晚上也不宿在一起。只有独处时按捺不住,才会抱一抱亲一亲。
这会旁人只当荀彧是他的得力助手,没有流言传出。
糜荏摇头:“公孙瓒心性高傲,不能屈服于人下。”
他顿了顿,又抬手支着下颚笑:“再说京中情势复杂,我能否保住将军之位还另说,哪有条件招揽公孙瓒。”
如今已是八月末,前几日他收到消息称吕布杀死蹇硕,投靠董卓,如今朝中发展可想而知。
……
事实上就连糜荏都没有意料到,在进攻蹇硕之前,董卓还带上了另一人——年仅六岁的渤海王,刘协。
他的军队抵达洛阳西郊时,正好在北邙阪下与前往封地的刘协相遇。他干脆杀光了刘协的侍从,带着刘协回到京中。
九月,董卓废少帝刘辩,立刘协为新帝,还自封“贵无上”,意思是他的地位在新帝之上。不久,杀死刘辩、何太后、何苗等人,彻底把持朝政。
朝中官吏哪里想到从先帝病亡,天下情势便如此急转,感觉自己都快晕在朝堂上了!
当时蹇硕要杀糜荏,他们还能联合何进给蹇硕施压;后来蹇硕与何进争锋相对,他们还能劝说何进对付蹇硕;如今董卓入京,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除刘辩转立刘协,实打实的西凉军队整日在他们面前晃荡,他们只能缩着脖子装鹌鹑!
这董卓非但不是什么好人,性格更是残暴至极!他们议论时稍有不慎,便有士兵冲出来砍下他们的头颅!
除此之外,他还以搜牢为由,放任麾下兵马突击搜查京中士族,剽虏他们的金帛财产,淫略他们府上的女子!
士族官吏们畏惧他的兵马,即便痛恨到怒发冲冠,终究还是敢怒不敢言。
就连袁绍都不敢。
董卓是他引入京中来的,其目的除了杀蹇硕,袁绍当然还有更大的念想。
他本想借着董卓之势架空何进。
毕竟蹇硕骨子里还有君臣思想,没有动过废除刘辩的念想。他又没有领兵之能,朝中大多官吏不满于他,何进未必斗不过这个宦官。
却想不到何进被何苗出卖,蹇硕又被吕布出卖,短短半个月时间董卓便彻底把持军政。
面对不可一世的董卓,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董卓可不是眼界狭窄的何进,更不是愚蠢胆小的蹇硕。他出身士族,熟读经书、兵法,更是一方诸侯,甚至被朝廷招安的韩遂、马腾等人如今就在他的麾下效力。
初入京洛,他执掌何进与蹇硕留下来的五万兵马。包括他的西凉军,总计十三万兵马,在京中肆意横行。
全部兵强马壮,锐不可当!
所有要求他聚集豪杰推翻董卓的消息,袁绍全部推拒。只是当朝表示自己不认同董卓的做法,而后辞官,将何进颁发给他的符节挂在城东门上,逃亡冀州。
董卓本想杀了袁绍,他麾下人劝阻:“汝南袁氏恩德遍布天下,麾下门生众多,若是贸然杀死袁氏族人,恐怕会激起众怒。不如给袁绍个郡守当当,这样他幸免于罪,也会感激您的。”
董卓采纳了这一建议。
然后他想,既然就给袁绍一个郡守,那自然也可以罢免糜荏。
他便下令道:如今朝中所有因为战功而成为官吏之人,全都要被精选。符合朝廷标准的可以留下,不符合的必须淘汰。
这一旨意还是很人性化的。董卓暂时没有宣布撤掉他人的官职,只是先处理了扫平冀州黄巾军、亲自杀死张角兄弟,平叛休屠各胡叛乱的糜荏。
他被首个淘汰,解甲归田。
董卓又给他下了第二道旨:糜荏抗旨不遵,罢免执金吾、国师之位,去除“安君侯”等封赏,收回封地。念在他曾为大汉立下过功劳,允许他从幽州回去家乡,继续为朝廷烧制琉璃、酿造美酒。
很显然,他始终记得当年自己在冀州所受的奇耻大辱,这些年来也一直憎恨着糜荏。他要糜荏与曾经的他一样,失去全部荣耀与权势,回到最初的起点。
——哪里还有什么比从执掌十万大军的将军位置上跌落,继续回乡去做世人鄙弃的商贾更来的痛苦呢?
真可惜不能亲自欣赏糜荏接旨时的痛苦表情啊!
董卓喝着美酒,享受着宫中美人的伺候,得意洋洋幻想着糜荏的表情。
这份旨意抵达糜荏手中时,已是十月初,幽州下了第一场雪。
这个时候,士族已归还农具,刘虞刚带着幽州百姓种完冬麦。他又下令开放上谷的市场与北方异族交易,并开采幽州的盐铁矿与别州交易。
盐铁生意向来是高收入的生意,糜荏手里就有好几块晒盐场。
——他的家乡东海郡,就有不少土地接壤海域。他先前买了好些土地,就地晒盐。
比起高成本的淋卤、用木柴煮盐,全靠阳光蒸发的晒盐几乎相当于零成本。而且他的盐更白、品相更好,开价稍高售与士族都很受欢迎。
所以糜荏很有底气拿盐与休屠各胡换羊毛。不仅如此,他今年还秘密向休屠各胡订购五千匹品相极佳的战马,目前还有两千匹需要等到明年交货。
他要用这些来打造一支轻骑兵,至少要叫敌方闻风丧胆。
而此事,除了麾下门客,暂且无人知晓。
降雪前,糜荏给门客们发了特制的羊毛衫。
对比京洛与家乡,幽州的冬季实在太冷了。门客们便是穿着最厚实的丝绵夹袄都受不了那刺骨的冰冷,再往上又加不进衣裳,只能瑟缩着身子围坐在一起烤火。
等穿上那羊毛衫,众人惊奇地发现一件薄薄的衣裳居然能有绵袄的温暖,还有弹性,完全可以贴身穿在最里头!
而且穿上之后,整个人也温暖不少,都能短暂地告别烤火了!
众人喜欢得不得了,纷纷询问糜荏这是什么材料所制,可是那神奇的棉花?
糜荏没有卖关子,笑眯眯道:“不,是先前买的那批羊毛。”
众人闻言,满面震惊!
这竟是羊毛所制?那些肮脏的,粘满脂膏的羊毛?!
他们都从记忆里翻出那批羊毛的模样,当时主公就说要给他们做衣裳。而他们生怕自己变成羊圈里的羊,纷纷相互推却。
糜荏见他们凌乱的表情,似乎都有些不能好,便微笑道:“诸位若依然受不了那些羊毛,可以还给我,我也不勉强你们。”
回答他的是众人回神后的讪笑:“……哈哈哈,不勉强不勉强。”
“这可是主公送的衣裳,哪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