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本来就累得要死,当下更没心情理他, 烦道:“你去睡吧, 我要把这份预算批完。”
秦正见他语气缓和了,忙殷勤地站到他身后帮他按压双肩:“是医药业务的补充预算吗?你想想, 早起早睡不仅身体好、关键是效率高啊!现在你这会儿熬脑汁那都是强弩之末啊, 倒不如明天早上早一个小时起来,没准工作更有成效。中医讲子午觉最重要, 咱们推广中医可不能光说不练,自己都不信、不能‘知行合一’,怎么骗得了人家呢?”
东方泽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在秦正的按压下,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只好道:“也好,这回就试试看, 现在去睡、明天5点起, 看你这办法灵不灵。”
秦正大喜, 赶紧送他回房,东方泽洗完出来,秦正端着一杯热牛奶等在床边。
东方泽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干嘛?”一脸“没安好心”的嫌弃。
秦正忙表白:“这回绝对就是一杯纯正的热牛奶,这是我秉承中医精髓休养生息处方的重要部分,不然明天发现不灵,你可不能怨我。”
东方泽狐疑地看了看牛奶,说:“你先喝。”
秦正忙道:“我吃素。”
东方泽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素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正一脸虔诚地说:“为了天下太平,我决定在中国大飞机下线前,只吃素。”
东方泽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愣之下,脸登时就红了,瞪着秦正说不出话来!
秦正心里得意,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如果领导让我今晚开荤,我一定服从命令。”
东方泽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接过牛奶喝了下去。
秦正一直等到东方泽真的睡着了,才帮他盖好被子,关了房门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林鹏和陈立已经在客厅等着他。
秦正恨恨地说:“这个流氓!”
林鹏耸耸肩,还未发问,陈立解释道:“那个男子的迷彩裤上有一处特洛伊的商标,应该就是田中。”
“他这是在要挟我!”秦正气得直骂:“这个流氓!居然用这种方式!”
林鹏还是不明白:“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立看了眼秦正,小心地提示了句:“那个女子,下回可能就是孟菲。”
林鹏靠近陈立,小声问:“可是,孟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说到底,她又不是秦大哥的正牌女朋友。”
陈立无奈地解释道:“别人不知道啊。大家都知道孟菲曾经被传是孔雀太子妃,大家也猜得到对方这么整孟菲是在要挟孔雀秦家,不管孟菲是不是正总的女朋友,只要他得逞,秦家就将颜面无存。”
秦正突然站定,回头阴阴地道:“还有一层:他这是在跟我们谈判。他不是要我们放了陈医生,而是让我们不要把活的陈医生交给洛远征。”
陈立立刻醒悟:“是说,如果交易达成,他也会帮我们处理掉孟菲。”
秦正点头:“这样,我们不必交换活人,双方都可以安全有效地去掉隐患。”
陈立一时不语,他知道秦正对孟菲的恨意。
不想,秦正冷冷一笑:“要处理孟菲,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一个日本杂碎出手。陈立,你加快审讯进度,陈医生可以死,但是一定不能让孟菲死在田中手里,我要你把她救回来,关到中国的监狱里去!”
陈立沉声道:“明白!现在,怎么回应他?”
秦正沉吟道:“我们需要把他稳住,拖住他,你才有时间找到他和孟菲。在他眼里,比陈医生的命更重要的,是那批毒剂。”
林鹏紧张地盯着俩人,完全摸不清他们现在的脑回路。
秦正突然用手指一点脑门,头也不回地问:“阿鲁现在怎么样?”
陈立眼睛一亮,沉声道:“他的确最合适。”
林鹏默默点着头,完全不知所云,只有钦佩。
2015年7月15日。星期三。
一早,阿鲁被一群国安的人连人带床推走。化妆成护士的阿惠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阿鲁的救护车呼啸着离开。
她连忙脱去伪装,赶到一家网吧,发邮件求救:阿鲁被带走。
一会儿,回复就到:国安还是公安?
她忙回:国安。
一会儿,回复邮件:不得擅动,等我指令。
阿惠一拳捶在电脑上!
* * *
北京望京一处公寓里。
田中走进洗手间,用移动电脑写邮件,解码后为:“阿鲁已被国安关押,阿惠待命。为安全计,请尽快除掉两人。”
十分钟,回复即至:“收到。勿念。”
田中心情稍缓,起身走进卧室。孟菲惊恐地瞪着他走近,被他粗暴地掀翻。孟菲嘶哑着嗓子求救、挣扎,田中疯狂地扇她耳光,恶狠狠地说:“你以为秦正会来救你吗?你应该感谢我,不是我你早被抓到监狱在那里呆到死!妈的,你该死就因为你是秦正的女人!要恨你去恨秦正吧!”
孟菲眼睛瞪得大大的,血水从鼻孔、嘴角流出,脸上青紫一片,但她的眼神中没有太多痛苦,反而在惊恐中渐趋平静,任田中在她身上施虐,渐渐地甚至忘记了无谓的挣扎和反抗。
田中注意到她的变化,捏得她的脸几乎变形,恶毒地问:“脑子废掉了?还是开窍了?”
孟菲虚弱地说:“带我走。我不想坐牢。”
田中冷笑道:“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一种用途。”
孟菲怯怯地看着他:“现在,你是唯一肯帮助我的人。我可以为你作任何事,求你别抛下我。”
田中猥亵地一笑:“那就看你的身体能不能取悦我。”
* * *
东方泽看到方天龙时,虽然意外,还是很高兴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方天龙温和笑道:“刚好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
东方泽问:“等我有事?”
方天龙欲言又止,只是笑着问:“忙吗?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吧。”
东方泽其实挺忙的,下面的会议45分钟后就要开始,却道:“好,我把下面的会推迟一下就好。”
咖啡厅里,二人相对而坐。
方天龙看着东方泽神采奕奕的眼睛,微笑道:“你一直很忙,难得你忙得这样兴奋盎然,真让人佩服。”
东方泽笑笑:“过奖。你呢?最近也很忙吧?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他知道这次相遇不会只是巧合。
方天龙注视着他,坦然道:“是,估计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忙中唐的事情。”他知道东方泽对待房地产的态度以及孔雀集团的退出战略,这一行为在东方泽心目该做何评价,他完全知道——在答应秦正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在东方泽面前,他不想避重就轻,更不想虚饰隐瞒。
东方泽用手指划着细白瓷的咖啡杯,没有说话。两人彼此都足够了解,他不想口是心非地安慰,或是冠冕堂皇地评判。
方天龙看着东方泽低垂的眼帘,有多久不曾这样跟他在一起相对?三十五天。
这时东方泽轻呷一口咖啡,抬起眼睛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方天龙笑笑:“我现在所做的事,与你的原则相悖,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决断,一时取决不下,所以来看你。因为我发现,跟你聊天总能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明了、条理清晰。”
东方泽说:“说来听听,看我是不是真的能让你清晰、正确地决断。”
方天龙笃定地说:“你能。见到你,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东方泽眼神中明显不信,转而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天龙立刻点头:“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问道:“中唐这件事,跟秦正有关吗?是他要你这样做的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