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掩饰着说:“没想到这琴用来弹唱,效果还不错。”
秦正笑问:“干嘛?想学吗?”
东方泽微笑不语,用手指模拟着按弦调音。
秦正拉过他的手,逐个按揉他的指尖,温柔地说:“十指连心,按琴弦手指尖会很痛。你的手这么漂亮,长出硬茧就可惜了。什么时候你想听,我弹给你好了。”
东方泽任由他按摩手指,没有说话。
秦正似乎没察觉他眼中的伤感,只顾低着头按揉,好不随意地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东方泽敏感地快速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是,同归于尽嘛。”
秦正握紧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执拗地说:“不,永远在一起,就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尽管觉得这不科学,东方泽没有反驳,默默地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 * *
秦母带着孩子站在城堡大厅里,秦正震惊得无以复加,盯着东方泽低声道:“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们接过来?”
东方泽不理他,客气地上前跟秦母讲话,凯西则热情地欢迎。
秦母客气地跟凯西周旋:“没想到,他们的婚事都定了,才来通知我。作妈妈的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连唯一的儿子的婚礼都不出席吧?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还是要祝福他们,你说是不是这个礼儿?”
凯西笑道:“是啊,他们俩当众宣布的时候,我们都好意外、好开心,特别为他们感到高兴。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联手为他们准备婚礼,这可是我们家族好久不曾有过的大喜事。您作为秦家的长辈,也是这里的女主人,请千万要帮我们主持好呢!”
秦母一愣:“我?女主人?你是让我主持这个婚礼吗?”
凯西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方泽,答道:“当然啊!我们两家就您的身份最合适了:您是秦正的母亲,阿泽又是在您家长大的,您的身份最适合主持这个婚礼了。并且阿泽说,尽管打理两边的生意会常出差,以后还是会定居在这个城堡,您可不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吗……”
她后面的话秦母都没怎么听进去,她意外而惊喜地看向秦正,两年前她首次来德国S家族做客,当时就想着如果能成为这个城堡的女主人该是何等的荣耀,没想到借这次婚礼,这就将成为现实,如何不让她喜不自胜?
这时一声惊叫,却是东东看到秦母脚边一点点高的小孩子,大声问:“他是谁?”
秦母忙介绍道:“他是你小正叔叔的儿子,叫秦世辉,你叫他小辉就好。”
这名字可真够“光宗耀祖”的。东方泽看向秦正,秦正心虚地低下头。这名字是秦母起的,他当时都没有过问。
东东好奇走近,观察着说:“是小灰灰的灰吗?”
秦母一愣:“哪个小辉辉?”
秦正忍不住笑,东东显摆地解释道:“就是《喜羊羊与灰太郞》里的小灰灰,灰耗子的灰。”
秦母立刻不高兴了:“就是那个狼崽子?你怎么这么叫他?”
东东辩解道:“不是,我不是说他是狼。我是说:他是小正叔叔的儿子,虽然长得黑,但没有小正叔叔那么黑,这颜色有点发灰,所以刚好可以叫小灰灰。”
东方泽“扑哧”一声乐了,看向秦正的眼神明显在说:东东这名字起得好,贴切!这孩子还真像你。
秦正脸儿都气得发绿了。
凯西忍住笑,拉着秦母去看房间。秦母还不忘嘱咐东东:“你陪他玩儿,奶奶一会儿就回来。”
东东见秦母一消失,立刻走向前,试着在小灰灰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他的手还没伸到,小灰灰已毫无悬念地坐倒在地,却也不哭,只好奇地盯着东东,甚至笑嘻嘻的。
东方泽忙上前扶起小灰灰,一边对东东道:“他是弟弟,你不许欺负他。”
东东狐疑地看着那个站都站不稳的小东西,像在思考:为什么不可以欺负?一时竟没有回答。
秦正不由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看四岁的大东东,再看看一岁的小灰灰,认清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江湖,咬牙道:“谁说的?还不定谁欺负谁呢!”一把抱起小灰灰,大步走出去。
东方泽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秦母从后面走回来,感慨万千地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抱这孩子。”
东方泽安慰道:“他喜欢孩子,但是太小的孩子他不知道怎么相处,大一点自然就喜欢了。”
东东跟着说:“是呀是呀,你看我这么大,小正叔叔就特别喜欢我。”
东方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东东听话,大家都喜欢你。不过,你现在该去练字了,晚饭后我要检查,得不到A这周不许骑小马。”
东东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现场只剩下秦母和东方泽两人。
秦母问:“你们真要结婚?”
东方泽答:“是。”
秦母叹了口气,问:“要举行这么隆重的婚礼吗?”
东方泽说:“我们决定在一起,这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家族的方方面面,举办婚礼,是对大家的尊重。”
秦母幽怨地说:“秦母对你没意见,秦母也希望小正和你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说实话秦母这辈子最怕看到小正象没了魂儿似的活着。如果你真下定决心跟小正结婚,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他,不要再跟他吵吵闹闹三天两头离离合合的,这让我这当妈的如何安心?还有小辉,他到底是小正的骨血,总不能把他抛到一边当他不存在一样吧?”
东方泽一直恭敬地听着,这时抬头道:“您放心,结婚后我们会跟您和孩子一起生活,照顾孩子、孝敬您。”
秦母环顾四周:“是住到这城堡吗?这里虽然好,我也很喜欢,可总不能永远不回中国吧?”
东方泽平静地说:“德国只是法律上婚约的注册地,中国是我和秦正事业和生活的基础,无论东东还是世辉,他们的文化基因应该来自中国,所以我们一定会回去中国生活。”
秦母纠结地看着东方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东方泽坦然地看着她,仿佛一切自有答案。
晚上,秦母倒时差早早睡下,小灰灰被放到与正泽卧室一壁之隔的婴儿房。孩子似乎对新环境不适应,总是哭闹不停。虽然保姆一直在哄,东方泽到底不放心,几次过来看。说也奇怪,每次他一来,小灰灰就不哭,只顾盯着他看,甚至对着他“呵呵”笑。
东方泽有些奇怪,保姆道:“这是小孩子惯用的把戏,他是在哄你,想让你抱他。”
东方泽好笑地说:“一岁大的孩子,懂什么把戏?”
保姆道:“小孩子不能多抱,不然越来越难哄。您去睡吧,他哭累了,自然就睡了,我看着就好。”
东方泽犹豫着起身,还没走呢,那孩子嘴儿一撇,开始哭起来。
东方泽的步子再移不开,在床边哄道:“我不走,你睡吧。”
小灰灰立刻裂开小嘴儿笑了,破涕为笑的样子令东方泽一怔,尤其那神情令他恍然想到另一个。
这时,旁边一人问:“想什么呢?”原来秦正也过来,看了有一会儿了。
东方泽道:“他的神情还真有些像你。”
秦正纠结地看了看小灰灰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忍不住反驳道:“他就这么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你好意思说像我、还神情像我?领导你好好看看,他有神情可言吗?”
一边说着一边把脸朝东方泽眼前凑,东方泽笑着躲都躲不开。
保姆看不下去,悄悄退了出去。
东方泽有些着恼地推开秦正,回忆道:“我小时候,妈妈都是逗我笑,笑累了自然就睡着了。有时候早上醒了又想起来,还要接着笑好一会儿。奶奶常说,老这么笑会笑傻的。可是记忆中,只要同妈妈在一起,就总是笑个不停。”他一时停下来,没再说下去。
秦正故意打岔儿道:“怪不得你现在这么天真无邪傻白甜,都是那时笑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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