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博看了一眼Vivian,微笑道:“家族最大、历史最久的一处庄园在杜塞尔多夫,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凯西很想你去那里看看,如果能住上一段时间更好。难得宫阿姨感兴趣,今天堪称机会难得,我就代表家族荣幸地邀请宫阿姨去那里作客,还有Helen和你的先生,听说你的蜜月之旅就在欧洲,现在故地重游应该别有意境。人多也热闹一些,你们一起还可以做个伴,凯西一定很愿意陪你们体验一下德国的田园风光。”
Helen倒还好,秦母立刻眼睛闪亮地叫道:“真的吗?太好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多呆一段时间,现在讲究精华深度游,稍有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城市,不呆上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到那儿旅游过——因为不可能体会到那里的民族文化和当地风情嘛!”
马丁在旁边道:“如果安排得好,可以赶上双11呢!”
秦母脸色一寒:“我从来不参加购物团!”
Vivian先笑起来:“大哥,德国也过淘宝光掍儿节吗?”
东方泽笑了:“瞎说!马丁说的是狂欢节。”
马丁这才知道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中国有这样的节日。在德国,狂欢节是全德最盛大、最热闹的节日,其规模在世界范围内仅次于巴西狂欢节,被称为‘第五季节’,每年从11月11日11时11分准时开始,杜塞尔多夫一向是节目气氛最热烈的城市之一。你们去了,一定可以充分体验德国的风俗文化。”
秦母立刻兴奋起来,接着却有些担心地说:“这时间上怕来不及吧?毕竟要办签证什么的。”
秦正目光若有所思,此时含蓄一笑:“只要你和Vivian定下时间,签证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吧。”
Vivian高兴地说:“我要跟报社提前一周请假,最快也得下周一才行。如果足够幸运,9号起飞、10号到的话,刚好赶得及11号开始的狂欢节!”
秦母大喜,拍桌定板儿:“那就这么定下来,Helen、Vivian你们马上准备,我迁就你们的时间就订下周一的航班好了。这下,我终于可以跟我的姐妹们分享我的欧洲游计划了!哎呀,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祁城去,我的房子啊、朋友啊、活动啊,都得早作安排、得到妥善照管,不马上动手,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晚宴结束时,已近九点,不想电梯口旁的休息室里,孔雀集团一干高管静静守在那里。秦正曾交待郑总,这次回来时间紧迫就不见大家了。可这些人听闻双帅回来,仍不约而同地守在这里,只为或可见上一面。
东方泽平时不觉得,此刻见那些在他手下曾因不能达到他的要求而备受苛责的同仁,如今透过玻璃门目光殷切的注视着这边,心中不由好生感动,只觉得这里每一张面孔都那么亲切,不是亲人却自有一种深深的内在牵连,千丝万缕、难以割舍。
秦正微笑着看他眼里的感动,只握着他的手臂,并不说话。
蓝博将上电梯,回头发现东方泽的目光,继而看到那一室的孔雀高管,不由微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去吧,别聊太晚,明天可是早班飞机。”
电梯门一关上,秦正拉着东方泽并肩走进高管等候的房间,里面人早迎上来,对东方泽倒能一脸兴奋地克制着问好,却纷纷跟秦正击掌捶肩、甚至搂肩拥抱,房间里立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秦正向大家简要说明:自己和东方泽在德国做国际市场调查,看孔雀集团下一步向国际发展的可能性和战略方向。众高管一听,至少口头上表示“双帅英明”并且纷纷赞同,然后大致汇报了一下孔雀业务的发展。总体来讲,2015年实体经济发展的确困难重重,孔雀集团的表现已算中等偏上,虽不是特别优异,但已很难得。
东方泽虽然心中在意甚至有些自责,却不象当年那般百般苛责,而是勉励大家:尽职而谋,尽力而行。
将近十点时,秦正眼神示意,郑总提醒各位该结束了。
出来时,夜风习习倒不是很冷,东方泽对秦正道:“你快回去吧,免得秦阿姨久等。我也该回酒店了。”
不想,秦正孩子气地挑衅道:“带你去个地方,敢不敢去?”
东方泽知道,只要说声“不去”就可以把他所有的“阴谋诡计”化于无形,但看到他的神情兴奋得象个少年,不忍扫他的兴,便道:“有什么不敢?”
于是,秦正驾着哈雷一骑当先,东方泽驾着小黑紧随其后,在黑夜中一路咆哮着直奔海边。
海风中,秦正面朝大海靠在哈雷上,听到东方泽下车走到身后,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海边的风还是比较厉的,东方泽裹紧大衣跟他并排靠在车上,不屑地说:“附庸风雅。”
这丝毫影响不了秦正的心情,他站起身挺直向上,仰望星空、张开双臂,大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站在这里,我都觉得天这么高、海这么远、我的心可以有这么这么大!”
东方泽看着他象个少年一样地在夜空下大叫大嚷,不由微笑。
秦正得意地说:“都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可我长了世界上最大的一颗心,却不知道该用来装什么。以前一个人来这里,除了这夜空和海风,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的内心激动不已。直到去了华城、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有心,可以用来装悬壶济世的药、装孔雀苑的中华文化、装天下第一的飞天号房子,我喜欢你说的生产每个人都需要的阳光、空气和水,以前那些看似蝇营狗苟的商业交易,在你这里都可以变成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全力以赴的事业。今天,看到你一直梦想着的大飞机下线了,有没有觉得很骄傲?”
东方泽注视着他,轻声道:“不,我当时在想:你若在该多好?毕竟,这是我俩一直的希望。”
秦正走近他盯着他黑亮黑亮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在——有你的地方,我一定在。”我在你的心里,你走到哪里,我当然都在。
他没有说了出来,但他的意思东方泽听懂了,微微地笑着,却不好意思接下去。
秦正盯着他故意说:“不过,我们的希望却不只是大飞机下线啊。”
东方泽转头看天,脸上却带着分明的笑意。
秦正替他回忆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大飞机项目成功了,我们就真正在一起。”
东方泽仍然笑着,却不说话。他如何不记得?只是要让他说,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的。
秦正转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今天晚宴上,你哥哥在,我妈妈也在,当时我就想,这是多好的场合啊!既庆祝大飞机下线、也庆祝我俩感情的里程碑。可惜,之前没跟领导你请示,我就是再想,也不敢冒进,心里这个急啊,到现在这心都跳得不消停,你摸摸看?”
东方泽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帘,鄙夷道:“心虚的人都容易这样。”
秦正看着他带笑嘲讽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大着胆子去托他的下巴,一边说“看谁心虚”,一边就向他的唇上吻落。
东方泽本能地想退,看到秦正眼里近乎虔诚的深情,一时心软只能闭紧嘴唇,感受秦正熟悉的气息将他的呼吸霸占,进而连着腰带着背,都被秦正紧紧搂进怀里,那唇也吻得愈加放肆起来。
不知是被搂得太紧,还是呼吸不畅导致缺氧,东方泽只觉头一阵眩晕,不由虚弱地闭上眼睛。
秦正见了,在他唇上厮磨着低声问:“累吗?要不要躺一下?”
东方泽本能地摇头,接着脸上开始发烫,秦正“嗤”地一笑:“你不是又想歪了吧?”
东方泽在他肩上重重一捶,秦正笑着躲开。东方泽趁机将他推开,一个人走向海边,让冷冷的海风吹过热热的双颊,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秦正走近,与他并立潮头,一起望着天边暗暗的云际,轻叹:“浮生若此,恍如梦境。”
这正是东方泽脑海中刚刚闪过的句子,一时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和安慰,笑着瞥了秦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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