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
当然不会有。
那么阿琉斯的恻隐之心,只因为听过蔺怀生说他皮肤饥渴症的痛苦得以萌生。
所以,阿琉斯最后还是想杀那个胆大的人类血奴。
但他也没有在蔺怀生面前公开说残忍血腥的话。
公爵大人拨了一下蔺怀生的发尾,后颈偏长的碎发便挡住了那个痕迹。而小蝙蝠已经因此偷偷享受地眯起眼。
这难以启齿的病症却变成了阿琉斯手中的鞭子,所以他才能够轻易地控制蔺怀生所有的情绪。
阿琉斯并不是第一天有这权柄,但却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权柄的重要性。重要,反而不敢滥用。
最后,阿琉斯只说道。
“你不能让别人骑到你的背上放肆。”
他意有所指。
蔺怀生心想,他当然不会。
……
宅邸里的血仆们这几天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家里来了一位公爵大人,还是侯爵大人的“父亲”,它们这些才来了十几年、几十年的小东西每天都竖耳缩翅,生怕做错了一点事情。
公爵大人遵循着血族一贯的作息,但侯爵大人昼夜颠倒,导致血仆们需要全天无间断地打起精神工作,就连这里头最有资历的管家尤里都熬黑了眼眶。
但对于蔺怀生和阿琉斯来说,他们每天彼此重叠的时间只有傍晚和清晨。
蔺怀生又不是那个真正对阿琉斯充满爱慕之心的血族蔺怀生,当然不会全心全意为阿琉斯牺牲和付出。人设只是他沉浸游戏的引导,但从来不是束缚,何况这个游戏本身也不是角色扮演游戏。
而他在这个副本里真正想要完成的,其实是一个验证。
但对冷漠而自负的阿琉斯来说,他却必须接受蔺怀生表现出的反常源于他们的确日久疏远。
几天来,阿琉斯始终为此烦闷,可事实已经发生,而很多年前的他也绝不会更改想法。后悔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但阿琉斯从来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蔺怀生信誓旦旦说的“治病”的挑衅转身就被阿琉斯当做手段。
在每个清晨与黄昏,他们相逢在书房,年轻的孩子拿筹备会议作为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年长者也和他心照不宣,两人在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中,完成一次又一次身体的碰触。
指尖、发梢……从一切分支的末端开始,缓慢地向上抚摸,指缝被填满,头皮被摩挲,皮质的黑色手套可以落在怀中、地上、椅子间等等任何一个地方。
“你的小老鼠还没捉到?”
年长者询问课业。
蔺怀生哪里真的开始对任务上心,更不要说他现在正在接受“治疗”。要摆脱对皮肤相贴的渴望,就让它变得唾手可得,不珍贵的东西最后自然沦为平庸。但在达到那个目的之前,蔺怀生需要经历无尽的极致快乐,然后从中脱敏。
蔺怀生阖着眼睛,脸色潮红,身体还会像经受电击一样不受控制地发颤。他完全不体面,可很快乐,整个人惬意得如在伊甸园里享受。
“不急……您放心吧,我这些天没找过那些奴隶,他们平日又不能随意到处走动,现在该着急的是被困在房间里的小老鼠。”
阿琉斯看透,其实这不过是这孩子娇纵和懒散的借口。但听到蔺怀生没有再去找那些血奴,阿琉斯莫名心里爽快。
毕竟在严苛古板的阿琉斯心中,同时养着好几个人类并和他们保持除了进食以外的亲密关系,实在太荒唐了一些。
但这也意味着阿琉斯不仅要管蔺怀生的治疗,还要管他的食欲。
不知不觉,蔺怀生已经咬上了阿琉斯的手腕。
比一开始的指尖,咬在手腕的进食过程自然更畅快,也更亲密。对于阿琉斯这样的强者,蔺怀生吸血时可谓是毫无顾忌,一口接一口地吞咽,阿琉斯甚至能在当下静谧的环境里听到对方喉咙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很奇妙的,阿琉斯忽然想碰一碰小家伙的喉咙。
他也这么做了。
血族尖锐的指甲轻轻划在看起来苍白而十分脆弱的脖子上,立刻引来蔺怀生的警惕,进食中的小豹猫抬起脸露出凶狠的目光。水汪汪的眼睛只是一种欺骗,不能忽视其的危险,而这样美丽的生物只配强者拥有。
蔺怀生变了,阿琉斯也跟着变了。
于是一场角斗才刚刚开始。
“血族会议并不经常办,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那些老家伙,你应付不来的。”
阿琉斯嘴上说着不过心的话,手上的动作才泄露他真实的想法。他颇为恶意地用指腹碾压喉咙中的那枚喉结。大小、弧度,这些通通都无须参考,好像只是长在蔺怀生的脖子上,就吻合了阿琉斯的喜好。而他现在甚至想要将其窃取。
蔺怀生忙着进食,起先根本无心回应,但阿琉斯这类久居上位的人绝不容许自己被忽略。蔺怀生感受到喉咙上碾压的力道骤然增大,久久地吸了一口后抬起头,用满不在乎的口吻敷衍着阿琉斯。
“不是还有父亲大人么?您的威严笼罩着这片土地,即便是您不在的时候,他们也不敢放肆,何况是您回来了?”
很浮夸的吹捧,但好像要看特定的人选。由蔺怀生说出来,阿琉斯就忽然觉得听腻了的话有了动听的地方。
他摸了摸蔺怀生的头顶。
“血族是一个接近永生的种族,时间在他们身上变得漫长而难熬,很多祖世代甚至最后厌烦了现世的生活而选择沉睡。而还能选择活在现世的血族,大多脾气刻薄喜怒不定,血族会议,只是披着光鲜名字的角斗场。”
蔺怀生扑哧一声笑了,他咧着嘴角,露出还在滴血的獠牙。
“您的口吻仿佛您不是一名血族。”
阿琉斯说:“实话罢了。”
“那我可太喜欢成为血族以后的日子了,不会变老、不会死亡。”
闻言,阿琉斯扭头看了一眼把脸埋在他掌心间蹭弄撒娇的蔺怀生,心里说了一句:小骗子。
连一丝表情都不肯外泄,只把后脑勺露给他看。
“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快要死了,如果您没有把我转换成血族,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您说话了。”
阿琉斯无言。
一个几乎永生的种族真的快乐吗。
阿琉斯从前不屑想这个问题,可现在,他觉得如果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漫长的生命应该不会枯燥。
……
蔺怀生离开了三楼阿琉斯的卧室。他没有选择瞬移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步步走下楼。
他口腔里还全部都是浓郁的血腥味,这副身体里的食欲已经被完全满足。
走下楼梯的过程中,蔺怀生的舌头翻搅到口腔里还残留阿琉斯的血液,但他没有咽下,而是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把这些血都吐了出来。
素色的方帕顿时一团猩红。
做完这一切,蔺怀生收起帕子抬头。他卧室对面的门正好开着,而皮斯科正站在那,想必看到了整个过程。
第82章 进食游戏(11)
走廊,两人狭路相逢。
哪怕被皮斯科当面看到,蔺怀生依然表现得不慌不忙,甚至还先声夺人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现在是清晨五点,你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皮斯科。”
他太过理直气壮,好像他所做的事情稀疏平常。但对于一个血族来说,除非是实在难以下咽的血液,否则这个贪婪的种族不会放过一点一滴。
可皮斯科知道,娇纵的血族侯爵豢养了一批批的人类充当食物和宠物,他绝不可能忍受这种委屈,除非……
蔺怀生打断了皮斯科的思绪。
“不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漂亮的血族并不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难缠。皮斯科并不想让蔺怀生知道自己正研究这栋建筑的布局和路线。
皮斯科没有记忆地醒来,他只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再找寻自己的真实身份。为此这个男人大脑飞速转动,试图回忆其他“宠物”是怎么和这个娇纵又喜怒不定的血族相处的,而皮斯科能借鉴的对象,好像只有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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