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18点更新,字多会晚会儿
其他时间捉虫
第6章 “打上”大房
“大哥这架势是来抄家的,不是来搜贼的!”
呛完最后一句,手一抬,小院的人皮紧两紧。
跟着时晏闯进来的管家护院们身上莫名一冷,打心底不相信这是他们时府二爷。
那个瘦弱、不通人情、不懂世故、一场风寒去半条命、甚至是府中人人可以踩一脚的二爷。
“半夜三更的戏唱完了,大哥好走,小弟不送。关门!”
时晏只觉一股火气从心头涌上脑子,大喝一声,“我是你大兄!这、这就是、就是你身为举人的规矩!”
时柯身体劳累,冷风中吹了许久,现已觉得头疼。
面无表情指向强行破开的大门,“这是你时家的规矩?”
打上门不算,不待通报便强行闯入兄弟的小院。
“你且问问,皇家兄弟可有这般表率!”
“出去!”
时柯嘶哑难耐的声音吐出最后两个字,声带几乎要超负荷运行,灼热如星子的眼神恶狠狠盯着时家大爷。
破碎的花瓶与凋败花朵落在地上,一如他们之间的兄弟纽带,残破不堪。
火光跃动的小院突兀安静,唯有打更人的嗓音颤巍巍传遍大街。
“噼啪——”火把燃烧声惊动气头上的时晏。
他惶然片刻,终究在庶弟眼神中仓乱溃逃。
小院中多余的人流水般退去,唯余伺候时柯的人。
管事时午二话不说跪地请罪,今天早些时候刚定下的规矩,结果晚间就没拦住人。
手底下人犯事,他这管事跟着受累。
“二爷,是小的管教不严,请二爷责罚!”
罚不罚的先请罪,让二爷看见态度。
谁都不敢在这会儿顶嘴不服气,没看刚才花瓶冲着大爷脑袋去的。
也就是二爷身体不好,没劲,这才摔到脚底下。
连大爷都在二爷手底下吃亏,他们做奴才的不敢吱声啊!
时柯没出声,他在数数平复呼吸,身体太差了!
吵架都吵不过。
(时晏:???)
声音高一些,呼吸道、心脏和肺部险些要罢工。
必须把养好底子提上日程。
他不出声,小院里除了长风站着支撑他,其他人贵了一地,不敢吭一声。
“明天我找青崖兄打几个门栓铁棍顶门,铁棍你们拿着,谁敢乱冲,一律当贼人打断腿送与府衙处置。”时柯吸两口凉气,感觉活过来,“时午看管不当,两个常随违了规矩,念在你们初犯,罚两月月奉,可有疑义?”
时午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咽回去,俯首行跪拜大礼,“谢二爷开恩!小的并无疑义!”
“行了,都起来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跟我去请嫡母安。长风,走了。”
明天,大房给我等着!
不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算了,明天先去告状。
今夜时晏的做派,显然对他不喜已久,只差把他打成家贼,污蔑他修身不正,当不得举人称呼。
要知道大燕朝,主人的卧室和书房都是重中之重,有的甚至连当家嫡母都不能住。
没看老爷子一死,老夫人立刻搬出正堂换到慈鹤堂住了,因为那是时府当家老爷住的地方。
时柯是庶子不错,可他更是举人,就这么被人闯入卧房和书房,那是明晃晃的打脸!
明天他就请青崖兄宣传一番时府家风,配合前段时间放出的风声,够大房喝一壶的。
长风小声“哎”了一声,扶着他进屋休息。
此刻,所谓的小贼,正趁着夜色狂奔,看地方,是京都北方,皇宫所在地。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管事与小厮去请嫡母安,正遇上搜查一夜没敢休息的时晏。
他突然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问时晏,“大哥搜查一夜,可是找到那敢进锦衣卫府里偷盗东西的小贼?”
“锦衣卫”“小贼”两个词,他咬字清晰,发音很重。
像是提醒时晏什么。
眼下青黑,一夜未眠的时晏气狠狠道,“不劳二弟担心,人已关进柴房,稍后送去府衙决断。”
两人一起等在院中,丫鬟进去通报。
时柯看着老夫人关紧的院门与门前的健仆,感慨道,“我院中仆人还要多多教导,看母亲这里的人,门守得严,不会随意放闲杂人等进去,连你我兄弟都要等候在此。这才是规矩啊。”
他说的很大声,确保屋里的人能听到外头响声。
时晏的脸骤然黑了一度,昨夜的事,是他理亏。
但那小贼带走了书房的信!
信的内容看似平常,但写信人与收信人身份不一般,在明面上,这两人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来往!
一旦被人发现,他们时家,恐迎来灭顶之灾!
这个病殃殃的东西还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的事,留不得!
出孝后,立刻分家!滚出时府!最好死在外边!
时晏压下杀意,等丫鬟回来请他们进去,提步进去,一句话没说。
进去之后,老夫人正在和时夫人说话,时柯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时家的嫡女,时静。
坐在时夫人身边,看起来温柔娴静,小小年纪很有嫡女风范。
请安后,不待老夫人发话,时柯先声夺人,“母亲,昨日大哥闯入我院中大肆翻找,书房与寝卧一塌糊涂,不少父亲为儿千辛万苦寻来的书籍……”
哽咽一声,哭得人胸口发堵,“那些书籍破乱一团,甚至封面踩着脚印!这、这就是侮辱孩儿,侮辱读书人,看不起我大燕的举人!”
“嗬——”
这大帽子可不能带!
大燕的先帝穷兵黩武,那时饿殍遍地,良田荒芜,当今圣人兢兢业业二十年,重用贤能臣子,终让大燕喘过一口气,恢复至今。
因此,当今圣上极为看中读书人。
这侮辱读书人,看不起举人的话可不能传出去。
坐实传闻,圣上怪罪不用说,他们时家更是请不来任何教习先生啊。
下一代科举之路,直接废了!
他直接打断时柯接下来的话,“二弟这话从何说起?昨日是我太过心急,忧心二弟身体,久等不见,恐二弟受贼人要挟,这才顾不得闯入小院!”
他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下时柯一块肉来。
咬人的狗不叫!
时柯是叫了还敢咬!
“昨日并未听到任何小贼动静,翻检过后大哥留下一片狼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抄家也无人如此侮辱读书人,将圣人之言踩在脚下!”
时晏大冬天急得脑门发汗,眼前发虚,他不能接下这帽子,结结巴巴说不完一句话。
嫡母恨铁不成钢,出声维护,“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你大哥也是担忧你的身子,哪有自家兄弟如此见外。老大你也是,下次与岁寒说清楚,别把好事当成害人之举。”
老夫人一句话将这事当成兄弟间的打闹,更是让时晏的举止成了爱护兄弟的表率。
时柯这个恶心的,如同吃了三斤黄连想吐他一脸。
“母亲说的是,大哥还是说清楚的好!”时柯冷笑看着一屋大房的人,“另外,还请母亲拨给小院两个专门看门的健仆,以防发生小贼进了院子我那根本无人知晓。万一我这身子落在贼人手中,更是连累大哥!”
时晏蹬鼻子上脸,“兄弟之间哪有连累不连累一说,只怕二弟别再误会大哥一片好心!”
时柯不理他小人得志,冷淡地道,“还请母亲同意。今日恰逢青崖兄上门拜访,早日领了人去收拾书房。”
看到两人同款窒息的脸,时柯心下哼了一声,我治不了你们,我好友可以!
狐假虎威怎么了?
我上头有人!
略略略!
“管家去拨两人给二爷。”嫡母牙缝里一字一蹦,“再开库房给二爷走礼。”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