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笔墨纸砚,我老婆子做主,再给二爷添三百两白银采买回礼,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三百两,老夫人这是给封口费啊。
原主不善经营,庄子上不知道有什么,一个老爷子留下的茶馆收入还没支出多,他手里真的没钱。
花一个年味值都能心疼得要死,这花真金白银,他真的承受不住。
以前老爷子在时,小院一应支出都由老爷子承担,现在老爷子去了,大房决计不可能给他钱。
他身为庶子,每月有十两银子的月例,一年也就一百二十两,但是他院里仆人还要他花钱养着。
一笔一笔的,他心疼啊!
老夫人开口就是三百两,是他两年半的月例了!
这些钱还要用来回礼、买书、买笔墨纸砚。
这年头一本书多贵啊。
举个例子,《千字文》,字比较少吧,页数也不多吧,一本一两银子。
这会儿物价还不算很高,三两银子一石米,换算一下,三两银子买五十公斤米。
穿越之前一斤大米三元,五十公斤三百元,一两银子大约等于一百元。
也就是一百元一本《千字文》。
贵,是真的贵。
这还是入门识字的书,举人肯定不再看这些,他要看经义注解,各家都要了解一些,然后找到当今圣上最推崇的一本,仔细研读。
还要写策论时文,笔墨纸砚一应不能少。
最惨的是,他写的字和原主不太像,要多练字,花销这不就上来了。
惨,实惨。
等等,既然他的花销老爷子包了,那他的月例呢?
原主身上只有一张百两银票,这是老爷子奖励的,其他月例攒下来的钱呢?
他一个人,只在府中吃喝,没有娱乐活动,也不出门交际,没时间没地方花钱。
想到这里,他不由发问,“母亲,孩儿当日发卖院中刁奴,一时忘记询问,我这几年月例为何迟迟不给?莫非,我时府连月例都发不起?”
来人!把他打出去!
时老夫人内心无声呐喊。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跪下Orz
第7章 来人
时府的月例是时老夫人在给,她当然不亲手管,交给信任的管家处理。
候在时老夫人身边的管家婆子听见二爷这一声问询,额头发出冷汗,脸色苍白。
她家那个就是时府的大管家,负责开库发放月例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家里多出几百两银子,她当然清楚哪里来的。
有些事,家中主子不明白路数,做下人的门清。
克扣月例这种事,哪家都有,大家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受宠的不受宠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前些年老爷子还活着,二爷好吃好喝伺候着,但是架不住他自己立不起来,只知道读书不知道如何算账。
什么事都是老爷打理,不让他沾一分。
家中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二爷用。
管家很清楚二爷死读书的脑子绝对想不到月例被扣,所以才放心大胆下手。
一年才一百二十两的月例,还不如二爷一套笔墨纸砚贵重。
这般六年下来,拿到七百多两,攒来给自己儿子娶媳妇。
可没想到,二爷在老爷子死后居然有开窍的一天,敢和大房作对,和大爷呛声、还惦记大房的库银,知道要回自己的月例!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的视线已经转过来,“时易家的,你家管着月例,二爷的月例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清楚,定然是底下人胆子肥了,敢对府中主子月例动手,每家每户都有这等事。
可动手不能被人发觉,不能让当家做主的人看见,否则,他们要怎么处置?
做谁的主?
管家是她精挑细选的人,管家婆子是她陪嫁带来的心腹,不然这两人不能把持府中下人房如此之久。
还不是上头有她撑着。
现在被人拿捏了错处,还捅到她面前来。
落她面子还不敢不给时柯做主!
管家婆子哭天喊地跪下,话里话外都是冤枉。
时柯不听,时柯要去迎接青崖兄了!
“还望母亲为孩儿做主。如此恶仆行为可谓背主,昨日那贼人还不知如何进的锦衣卫家门!母亲可要三思。”
说完带着长风扬长而去。
地上跪着的管家婆子、准备求情的时晏和头疼的老夫人傻眼了,这让他们怎么说?
正主都走了!
还有那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威胁吧?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时老夫人抖着手指向门口,“看看!看看!”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
出来后回小院,还真的遇见了来禀告的门房,“二爷,许举人在外门处等候,容小的通禀一声。”
时柯病态面容露出一个笑来,“请,快请。”
来得正巧,他想听听外头风声。
前两天托人放出去的消息,有没有流传起来。
许温华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有位很能打的同年举人,是那两位中的一个,名叫彭辞。
时柯:“……”
就算不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也还是感觉很微妙。
彭辞……碰瓷。
他更喜欢这位的表字,彭文泽。
两人没什么忌讳,上门来给他送点纸笔。
时柯低头忍笑。
这还记着当时说的理由,下人偷了纸笔,这次就给他送纸笔来。
大房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可惜他现在看不见。
“东西不多,也是兄长们的心意。”许青崖一指马车上的东西。
大部分是各自手稿、还有许青崖送的字帖。
其余的装在盒子里,没露出来。
东西入库之后,时柯带他们去小院。
屏退下人,时柯先谢过他们登门,又问了问外头风声。
许青崖端着茶杯老神在在,“这一届的少年英才,不少人关注你的事情,消息遮遮掩掩放出去,联想一下就能锁定人家。”
具体的还是彭文泽与他说的。
京城事儿多,人就喜欢凑个热闹,尤其是高门大院里的小道消息。
老爷子去世后,嫡母迫害庶子,尤其是庶子是个上进的少年英才,是当今举人。
于是各种谣言甚嚣尘上,有的说的有鼻子有眼。
“那母亲眼睛一瞪,立刻请了家法,将那少年举人关在祠堂之中,每日一个馒头一碗水不死就行!”
“听闻那日出殡时,只差和门外乞丐一个下场!”
“这……这不可能吧?那可是十六岁的举人,每年减去赋税徭役,这这这……”
“嗐,这样的人家缺那点银钱吗?人家不缺,要的就是压下庶子!”
“哪个当家嫡母愿意看见庶子出头?”
洋洋洒洒的谣言如雪花送进千家万户,不少人把时家当成笑话。
若不是孝期,定然有人登门看热闹。
时柯听完,眼里讥讽一闪而过,喝了口茶,挑自己能说的东西说了几分,许青崖和彭文泽顿时沉下脸。
但又因这是家事,涉及长辈,无法多说。
时柯又提起他的想法,“做几根铁木顶门,两根交给看门的,好歹是安全两分。”
安全两分?
听听这话,这是能在家说出的话吗?
作者有话说:
新年事情多了点,来晚了or2
更新时间先改成晚九点。
过年后走流程挂v,先压一下字数or2
第8章 维修升级(捉虫)
许青崖和彭文泽并没有多待,见时柯面露疲惫连忙提出告辞。
时柯接受他们的好意,亲自送他们出门,回来时撞上送银子的管家。
管家赔笑道,“老夫人让小的给您送银钱来,二爷手头也能宽松宽松。”
时柯似笑非笑从他身边走过,“跟上吧。”
几个健仆抬起箱子跟上二爷,一路没有言语。三箱银子入了库房,管家趁机将五百两银票递给时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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