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对方态度很是微妙。
当时柯被苏宁带走之后,这种微妙会变成猜疑,因为燕文帝不确定苏宁有没有告知时柯真相。
之后时柯受伤,杨林海污蔑时柯科举作弊,燕文帝直接让时柯进宫,这就说明对方心中矛盾的情绪在扩大,猜疑和信任持平。
所以时柯之后上奏弹劾杨林海,燕文帝也没有过于愤怒,只是让段烽处理。
那日当堂奏对后,时柯一病就是接近一个月,数次被太医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加上在宝林寺下发现的密道中出现了□□这些东西,不由让人联想到苏宁带走时柯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身形相似,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情况,就算是相差过大,苏宁也完全可以说是当日被贼人带走身体受损,没人会想着时柯已经被人调包。
其心可诛。
时柯补药,苦涩又带着青草气的药味在嘴里弥漫。
早在上一世,他吃的药打过的针早就让他练就面不改色本领。
但是,能不吃就不吃!
躺在床上那些日子总让他回想起上一世住院的情形,不能动不能下床,像是废人一样。
虽然他热衷睡懒觉,不想早起,钟爱和床待在一起,但这不代表他很喜欢生病之后躺在床上。
时柯盘算着以后怎么报复回来,他颇为小心眼,苏宁、杨林海、还有那个什么刑部尚书,一个都别跑。
回头找赵毅打听打听有用的消息,等他日后报复回去。
正巧,许青崖几人也正说着杨林海他们的情况。
“杨林海降职成总旗,又在诏狱过了鞭刑,现在要外出带兵做事。”
现在镇抚司官职最大的是指挥使段烽,往下会有两个指挥佥事,两个镇抚使,再往下是千户。但是现在问题在于指挥佥事在外做封疆大吏,一时半会回不来,两个镇抚使早就荣养去了,就等下面出个千户接替他们职位。
杨林海和赵毅就是这两个千户,现在杨林海被降职,赵毅拿下长生教的幕后主使,怎么着都能升职成镇抚使。
这下两人的差距更大,就算是杨家用家族势力弥补,一时半会儿也上不去。
而且总旗要外出带兵,冲锋在前,杨林海拉得下脸去干吗?
更何况,他当上千户之后很少外出做任务,更多的是做后勤工作,和赵毅这种实打实升上来的千户很是不同,两人实力确实不在一个区间。
最让赵毅满意的就是这点。
出任务是满大燕的跑,远离京都,危险性较大,所以有所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外出死个总旗也很正常。
只是这事儿要悄悄地做,不能急于一时。
若是燕文帝有心要办杨林海,未来处理江南长生教余孽时,杨林海也要跟着外出做事,一不小心卷入江南势力中,他由不得自己。
杨林海也明白这个事实,所以他现在心情很是不妙。
本来能把时柯拉下水的事情,不知为何,燕文帝的态度很是微妙,左右摇摆,导致最后把自己折进去。
最重要的是,刑部尚书被迫站在杨林海这方,和文臣集团正面交锋。
而他一站队,意味着身后的高家王家一同站在二皇子这边!
“三个阁老也不是一体,虽然都是老狐狸,但是三人早有间隙,时间未到,你我还不能放弃。”三个阁老,除了要致仕的楚渠外,其他两个根本油盐不进!
你递拜帖,人家也不端着架子,恭恭敬敬请进去,茶叶点心也不落下,很是客气友好。站队这事也不能公开说,不然就是上赶着送把柄,所以只能隐晦刺探。
可是人家就装听不懂,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摇头,端起茶碗喝一口,送客。
而且人家是阁老,从身份上就压他们一头,总不能拔刀威胁,利润诱惑,也不是这套啊。
“时柯这次算他走运,有文臣和陛下保他,侥幸躲过一劫。然而你我却遭受责罚,降职不说,还被皇帝厌弃。”这才是高鹏咽不下去的那口气。
杨林海被降职也就算了,他就说了两句话,而且那句话也没问题啊,既然没证据那就调查调查找证据,他没说错。
“你我筹划许久,反倒是给一个翰林侍讲铺路!”想想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高鹏虽然不像是杨林海那么惨,但他也被罚处俸禄一年。
东西不多,但是他的老脸丢尽了!
死对头指不定会怎么看他。
“这个时柯还真是好运。他的大哥倒了,他及时分家分宗出来。这次是他表家有问题,没想到成了受害者,得陛下垂青,科举作弊也成了无稽之谈。本官不信有人会做到这么精准避开所有祸事,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发现的。”
高鹏想了想,突然想到之前和时柯发生冲突的工部侍郎,“有了!”
“什么?”
“那工部侍郎还有个远方表亲在吏部,正好把他加到外派的名单中去!”
作者有话说:
先更这些,晚十二点补一更
第77章 发展
所谓外派, 就是出去做官,当时彭文泽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时柯身为探花郎,自然可以随意外派, 找个混乱贫穷的地方,不用等过了三五年回京述职,就他那身体能过一年就是奇迹!
他们完全可以熬死时柯,只是这样一来, 牵连不上赵毅,只能解决时柯一个人。
“如果去更南的地方,路上就要走一个多月, 能不能撑住还要两说。”
“外派……”杨林海琢磨事情的可能性, “彭文泽外派是做县令, 时柯身为天子侍讲,莫非要当个知府?”
高鹏嫌弃地看他一眼,这都什么算法!
“就算他是天子侍讲, 那也得乖乖从县令做起!”还想当知府,多大的脸?
“一个县令外放,那个工部侍郎的表亲还是做得到的。”外放的官员名单要在开年之后公示,正好他们需要蛰伏, 好好算计一番, 确定计划无所失,否则再像这般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不白搭。
六月很快过去,时柯的伤还没好全, 不用去翰林院报道, 闲的没事儿干, 睡又睡不着——因为底子虚, 不能太热也不能太过贪凉,导致时柯翻来覆去睡不好。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赵毅直接点了几个锦衣卫护送他回山庄,山上比山底下的温度低,正好距离小瀑布不远,开几扇窗户,在窗下放两盆凉水或者冰水,送到屋中的就是凉风。
时柯回去正好赶上学院竣工,有一说一,时柯画的图纸很好看,正是因为过于好看,考虑到实用性的问题,可是难为工程队的人兼顾两个问题,最终献祭了半数人的头发获得成功。
学院占地面积最大的是操场,时柯在这里规划了军训区演练区,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兵器问题,时柯只好让人弄了木质冷兵器。
回去之后,顾易管家老泪纵横,时柯不得不花时间安慰了一下即将心律不齐的管家,“我这不是没事儿,还白得几个月的假期嘛。”
燕文帝一开始说一个月假期,结果后来时柯病到差点挂掉,以至于燕文帝直接让他休到身体好了再去上值。
只是要给他放长假的意思,当然,有没有其他意思在里面……嗯,不要细究就对了。
反正时柯只当做自己休假养生来了,闲暇时间开始整理书籍,还和隔壁的张成合伙弄了一个菜谱。
“你说,我在学院加一个厨艺培训怎么样?”时柯看着笔下的菜谱对张成道。
张成:“噗!”
他一口茶水喷出去,脑子还回荡着那句话“在学院加一个厨艺培训”。
“不怎么样!”张成一抹嘴,叉腰恨不得跳起来揍他一顿,“这是学院!教导学生的地方!你你你你、你这是要气死山长啊!”
学院,教导圣人之言,为臣之道的地方,这教一个厨子?
信不信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拆了你这山门,再去燕文帝那儿弹劾!
时柯倒是有不同意见,“我这儿又不是教科举的地方,你看这教材,像是教科举的样吗?”
张成一番话堵在肚子里,吭哧吭哧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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