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去的顺带,腿儿被皱起来的红布绊住。小家伙恼怒,那小胳膊极有劲儿地抡起红布,将一众他爹精心准备的东西打包,一起随着他投入阿楮的怀抱。
少许东西落在地上之前被围着的人接住,这抓周礼也当成了。
戚昔无奈将那夹在两个小孩中间的红布拿出来。
“看看……小木剑还在,以后定是个大将军!”燕仇乐呵呵道。
常河:“算盘不也在,是块行商的料子。”
焦西河:“那不是还有银子、锉刀、铲子……厨艺也定好,又会木头活儿,还能挣大钱。就跟咱将军一样。”
戚昔就听着他们吹,脸上笑意浅浅。他注意着安分窝在阿楮怀里像个小猪仔一样的奶娃娃。
也不哭了,就这一会儿已经趴在人肩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
忙了一上午,到午间准时开席。
戚昔将奶娃娃抱进屋里,院子里的喧嚣被隔绝在的门外。
戚昔在床沿坐下,手摸了摸燕小宝的额头。
“小宝。”
闭着眼睛的奶娃娃动了动嘴巴,将脸往戚昔怀里埋。戚昔将他放在床上,燕戡正好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擦擦再让他睡。”
戚昔抬头看他:“不去招呼客人。”
“不急这一会儿。”燕戡拧干帕子走近,低头在戚昔眉心亲了一下,“累不累?”
“没做什么,不累。”虽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拉住燕戡的衣摆,额头抵在他身上。
燕戡顺了顺他的发,低声着:“夫郎坐着,我来收拾。”
燕戡的将燕小宝的衣服脱了,轻轻地给他擦身。
戚昔另外找了一套红色小衣服放在床边。他靠着床柱看燕戡忙碌。
等他转身去拧帕子,便将目光放在燕小宝圆鼓鼓的小肚子。看着看着,他伸手将掌心贴上去盖住燕小宝的肚脐。
燕戡回头见着这一幕,低笑一声。只觉小的一般乖,大的更可爱。
“夫郎为何不用毯子。”
戚昔呆了呆,后知后觉看着自己还贴着奶娃娃小肚子的手。
被父子俩传染得也傻了。
他绷着脸收回手,往边上一步给燕戡让位置:“忘了。”
燕戡闷笑,快速给奶娃擦完。
戚昔立马给燕小宝穿好衣服,回身便对着燕戡。
啵——
戚昔捂住脸,眼睫一颤。“做什么?”
燕戡丝毫不觉得自己偷袭有什么不对,他揽住戚昔往外走,道:“夫郎太可爱。”
戚昔揪了一下他的腰:“不要说胡话。”
燕戡笑出声,将将要跨出门时又在燕戡脸上亲了一口。“是真话,不是胡话。”
“将军!快来喝酒!”
夫夫两人刚出现在院子,燕戡立马被武将那一桌叫走。
“郎君,这边。”阿楮拍着身边的空凳子招呼。
戚昔在桌边坐下。
常河为了躲酒也坐在小孩这桌。他给戚昔倒上酒,道:“郎君尝尝,这是酒坊新出来的果酒。”
酒杯里酒是红紫色的,晶莹剔透如彩色的琉璃。闻着有淡淡的果味儿。
“葡萄酒。”
常河点头,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除了葡萄,我们还酿了桃子酒、梅子酒。”
不过桃子跟梅子酒酿出来都一般。唯一好的葡萄酒都被他拿过来了。
戚昔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滚过:“还差很多。”
口感偏酸,还有一点点苦味。味道厚重,有点像喝加了酒的葡萄汁。
阿楮看着戚昔酒杯里好看的葡萄酒,猫儿眼里满是好奇。
戚昔:“小孩不可以喝酒。”
阿楮笑得眼睛弯弯:“好看。”
铁树看了一眼常河。
常河曲指敲了下小孩额头:“没听到吗?小孩不能喝。”
戚昔连续抿了几口,语速微缓道:“我给的法子只是纸上谈兵,还需要你们酿造的时候多总结经验,慢慢改进。”
常河点头:“晓得。”
酒开了也不能浪费,桌
上的果酒面向的是酒量低的女子、老人,所以常河跟阿兴能当水喝。
但戚昔不行,一杯喝完他就上了脸。
他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控制不住犯困。
好歹是坚持着吃了些菜填饱肚子,最后实在撑不住,一回屋里闭眼就睡着了。
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戚昔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一股烤肉香。
烤肉是他一早就开始准备的。
之前答应了常河他们要烤兔子,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晚上弄个烧烤宴。
不过他也没料到自己喝个酒就困,也不知道肉是谁烤的。
戚昔掀开毯子坐起身,看身上只剩一身亵衣,估摸着燕戡进来过。他穿上衣服出去,院里也没人。
这味道是从隔壁飘过来的,香气太霸道,所以他在屋里也能闻到。
踏出院门,正好一身窄袖黑衣的燕戡往这边来。他腿长,几步到了戚昔跟前。
“夫郎醒了。”
“正巧过来叫你去吃烤肉。”
戚昔上前一步,额头抵着燕戡肩膀。刚睡醒,他骨头都是软的。
“你烤的?”
“大家一起。”燕戡搂着戚昔的腰,在他额角亲了亲。
“都是武将,行军的时候都喜欢打点兔子野鸡烤来吃,手艺都不差。不过头一次照着夫郎的法子来,烤出来的肉好吃百倍,所以他们一个个吃得飞快。”
“再不去他们都要吃完了。”
戚昔打了个呵欠:“走吧。”
燕戡摸了摸戚昔的脸:“好。中午没见你吃多少,等会儿先喝的燕小宝的糊糊垫垫肚子。”
“嗯。”
*
宅子里的小凉亭被专门收拾出来。里面架上烧烤炉,炉子里炭火正的盛,成串的辣椒、羊肉正被翻烤着。
“来咯!上好的红柳木羊肉串。”焦西河撸起袖子坐在炉子跟前,手上一把起码十根大的羊肉串。
他这边刚放在石桌上,围着炉子的人立马抢了个干净。
常海啃了一口,美得一脸沉醉。“这滋味,下酒正好!”
“能不好,香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常河干了那么久的吃食生意,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花了银子但味道值得。
不仅是这羊肉串,之前的烤兔子,还有素菜烤辣椒、烤韭菜都滋味甚美。
见戚昔来了,阿楮立马将手中他师父刚刚抢来塞给他的羊肉串递过去。
戚昔摸摸小孩脑袋:“你吃。”
“郎君,要不咱铺子也卖点这烧烤?”常河啃着羊肉提议。
戚昔:“再说。”
香料贵是一回事儿,烤肉也是一门技术活儿。目前戚昔没空去铺子里忙活,常河也要管着铺子跟酒坊两个地方。没人手。
而且酒坊一月添一两次新菜生意已经不错,烤肉的事儿以后看情况吧。
燕戡将一碗羊奶羹放到戚昔手里,道:“若做烤肉生意,再盘个店面来做比较好。”
常海立马鼓动道:“对嘛!酒肆关门早,闲人才没事儿白日里往里坐。烤肉铺正合适!”
“像这个季节,晚上下值往铺子里一坐,点上两三样菜,吹着夜风抿一口小酒,那叫一个快活!”
戚昔:“我想想。”
“来来来,羊肉串还有谁要?”
“我!老焦给我留两串!”
……
小亭子掩映在树木中间,跟前就是一片人工挖出来的湖。夏日树木花草都繁茂,湖的对面夕阳只剩一个火红的圆。
湖风一吹,所有人都舒服地喟叹一声。
好景配着好菜,大家伙儿难得一次吃了个畅快。
戚昔滴酒不沾,燕戡倒是陪着大伙儿喝了几杯。
让下人帮喝醉了的客人送去客房,夫夫俩才回到自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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