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说:“一年了。”
“我跟他爸结婚早,有了他之后我也没顾上,好在他家祖坟冒青烟,还算人模狗样的长大了,不过那脾气是拧不过来了,除非塞炉子里重造一遍。”
郁霈沉默几秒:“……陆潮很好。”
严致玉幽幽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不知道,那上初中高中那会儿多少人追他,阿姨给他收拾书包那情书都能拿去植树造林,他一个也看不上,整天就捣鼓他那飞行器发动机,我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郁霈木然地张了张口:“不、不至于。”
严致玉一摆手,愤然道:“我心说不喜欢女的男的也行啊,谁家好人二十一了才情窦初开,我二十一都生他了。”
郁霈嗓子发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耐心听她说话。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咳……咳咳咳……”郁霈猛地呛了一口。
严致玉“哎哟”一声:“别害羞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跟他爸有经验。”
经验,什么经验啊?
郁霈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头疼,他还茫然。
“上次见你也没多聊,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陆潮这脾气烂长得也一般,也不知能不能讨你父母欢心。”
郁霈捏着杯子的手一顿,笑了笑:“不会,陆潮很好。”
“也还行吧,长得还算过得去。”
严致玉眯眼笑着,伸出精致漂亮的手一一盘算:“前段时间我托人留了个风水宝地,挑个良辰吉日就能奠基动土,你们结婚想去哪儿?国内怕是不行了,国外得挑个风景好的……”
郁霈慢吞吞在心里松了口气,严致玉看着是不反对他们在一起,这样挺……
“等、等等,结婚?我们目前还……”
严致玉顿时怒了:“他不会是想始乱终弃吧?你们都……别怕啊宝贝,他敢这样我把他皮扒了炖汤。”
郁霈彻底麻了,摆烂地想:随便吧,扒了也行。
严致玉从婚房到婚礼从礼服到鲜花,如果不是因为俩人全是男的她可能连孩子上哪个学校都想明白了。
“嗯。”
“好。”
“行。”
郁霈一个激灵:“阿、阿姨,养老院……有点早了。”
严致玉“哎”一摆手:“怎么早了,我跟他爸就他一个孩子,等我俩都死了你俩没孩子那不没人照顾了吗,早点盖个养老院咱们慢慢挑合适的员工,不然将来遇到那种无良护工,他们会打你的,还不给你饭吃。”
郁霈无奈提醒她:“可您现在挑,等我俩进养老院的年纪人家也该进养老院了。”
“说的也是,那过段时间再挑。”
严致玉收起念头,笑眯眯道:“你戏这么好,学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吧?你父母舍得吗?”
郁霈察觉出严致玉的试探,搁下杯子缓缓道:“陆潮学航天也很苦,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您管着这么大的公司,想必其中辛苦也难以言喻。”
楼下根本没有卖茶叶蛋的,陆潮进便利店随便扒拉堆零食,接了个电话一耽误,来回用了二十多分钟。
他一开门,只看到郁霈背对着他收拾茶具,把零食往桌上一扔,“我妈呢?”
“走了。”
“怎么就走了?”陆潮奇怪,凑过去顺手把茶具一丢,把人拉起来:“她跟你说什么了?没骂你吧?”
郁霈现在脑子还嗡嗡的,“没有。”
“我想也是,她大概只能骂我是个没出息的东西,顺便再说我长得不行身材一般脑子不好,能找着对象都是祖坟冒烟。”
郁霈宽慰他:“不全对,你至少身材很好。”
“就身材很好?我长得不好看?智商不行?”陆潮一掐他腰往自己按,低声说:“还有,我一己之力拉高男性平均线好么?要不要摸摸?”
郁霈默然看他。
陆潮蹭着他的腰,面不改色换了个话题:“你俩到底谈什么了?”
郁霈生无可恋地叹气:“你妈想盖个养老院。”
陆潮一头雾水:“盖养老院干嘛?家里住不下他俩了?老爷子还没去养老院呢,我家真要破产了?”
“不是,你妈说要把咱俩送进去。”
陆潮:“……………………?”
-
严致玉一上车就把包一丢,长长叹了口气,“完了。”
陆承业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她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上去谈个事儿还谈绝望了?
“怎么了?陆潮跟你吵架了?”
“吵架?”严致玉一瞥眼,冷冷道:“就他那破性子不用吵架都能把我气得去见他奶奶,我上去见着郁霈了,俩人正在家里……总之你儿子铁板钉钉真弯了,你家绝后了。”
陆承业怔然,晃了半天才讷讷道:“也、也行?陆炼跟小谢那回已经打完预防针了,我能……能承受,而且你不是很喜欢那小孩儿么,还完什么?”
严致玉费解道:“你说他这脑子随谁长了?”
陆承业有种被骂了的错觉。
“我刚才试探郁霈,人也二十岁你儿子也二……算了他就是二,他比人还大一岁半,就知道跟我叫唤别欺负他媳妇儿。”
陆承业勉强捧哏:“这不挺好么?”
“好是好,他就是个恋爱脑。”严致玉揉了揉额头,满腹纠结无从纾解:“就我这谈判水平和挖坑技术以及缜密到堪比摄像头的眼力,那郁霈愣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你儿子在他手心里连块橡皮泥都不如,那智商那反应能力还有那不动声色的心态,玩你儿子跟玩条狗似的。”
陆承业:“……”
“他要是骗你儿子,能把他裤衩子都骗走。”
陆承业:“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跟父母关系如何我是半点儿也没弄明白,连他跟谁学的京剧我都没问出来,四两拨千斤就把我糊弄了。”
严致玉叹气认命,既痛心又庆幸:“咱家总算有第二个脑子了。”
陆承业:“……我这智商也没低于水平线吧?怎么说我当年也算文院学霸。”
严致玉扫他一眼:“你?你有脑子,那陆潮随谁?你有脑子能见我第一面就跟我闪婚?”
陆承业:“……行。”
“开车。”严致玉支使完,靠在椅背上满眼是笑:“不过郁霈长得是真漂亮,那小身段儿,那眼神儿别说你儿子,就是我也想把这公司都卖了给他,你说他怎么看上你儿子的?”
陆承业专注开车,抽空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不喜欢郁审之那两口子么?”
严致玉嗤了一声,“我不喜欢?这还能轮得到我不喜欢?我要真棒打鸳鸯你儿子当场就能跟人私奔给我演一出红鬃烈马苦守寒窑十八年你信不信?”
陆承业沉默住了。
“你说这郁审之能看上陆潮吗?”严致玉也犯愁,上次她去省里开会本想借着机会试探郁审之,谁承想他借口找得比翻书还快。
今晚她过来,本想问问陆潮郁霈这人到底怎么样,没想到直接撞见当事人。
陆承业攥着方向盘,淡淡道:“看不上就看不上,孩子们的事情,难道他还能把郁霈抓回家关着?”
严致玉叹气:“大不了咱聘礼多给点儿,唉,得亏是我有钱啊。”
-
陆潮洗完澡回房,路过郁霈门口时脚步一顿,推开门发现他就坐在床上咔吧咔吧吃薯片。
“偷东西吃呢森*晚*整*理?”
郁霈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回房间时看到购物袋就随手拎了一罐牛奶两袋薯片。
床沿一陷,郁霈奇怪看他:“你上我床干什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