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瞬间就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物了,当初推广土豆玉米红薯,就是从肃北州府开始的。
推广的人选,经过晏云澈的运作,交给了这个赵育。
任务完成得十分不错,今天这赵育回京城了,想必是好事了。
祁秋年了然,“本侯恭喜赵大人高升了。”
赵育含蓄地笑了笑,“也是多亏了小侯爷的粮种,以及水车,打深井的方式。”
按照他的能力,再加上他不参与党派之争,调回京城任职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祁秋年的粮种,最起码也还得要好几年,多积攒一些政绩,陛下才能光明正大地将他调回来。
做官嘛,即便是不慕名利,但也总想要往上爬的,特别是这赵育还是寒门子弟。
祁秋年摆摆手,“这不重要,本侯也听说了赵大人在推广种粮的时候,还隔三岔五就睡在田地里了,本侯实在佩服。”
这都是大司农回来跟他说的,说这个赵育比他还紧张这些粮食。
其实也能想得通,整个北方旱灾,肃北是唯一没有乱起来的州府,跟赵育的管理能力有很大的关联。
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不容易有了能让百姓填饱肚子的食物,可不得紧张一些吗?
“老臣还要进宫去向陛下述职,改日再去拜访小侯爷。”
“赵大人请便。”
宫门口,侯府的马车已经等着了。
祁秋年上车,马车上就有温度恰好的热茶,还有可以垫垫肚子的点心,驾马车的小厮可不会做这些。
想到是谁做的,祁秋年心底一暖。
“茶点是佛子准备的?”祁秋年勾着嘴角,想要去验证一下。
小厮驾着马车,“是的,侯爷。”
得到了确认,祁秋年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回了侯府,战止戈和他的两个大外甥,都在他家等着呢。
祁秋年脸上笑意不止。
“那看来陛下找你谈话,是一件好事情了?”战止戈说。
祁秋年点点头,然后又抱歉道:“就是可能没办法参加止戈兄的婚礼了。”
“此话怎讲?”战止戈不明所以,“你要去外地了?出远门?陛下给你安排什么事情了?要去很久?”
“止戈兄,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晏云澈和晏承安的目光也落在了祁秋年的身上。
祁秋年抱歉地看着晏承安和战止戈,“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阿澈都要去外地啦。”
晏云澈眉峰挑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再加上他读到的内容,他已经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祁秋年还是解释了一遍,然后才道:“这事情,陛下还没有下圣旨,还请止戈兄先保密。”
这种小问题,战止戈自然是有分寸的。
可是晏承安就不太高兴了,“祁哥和兄长都要去外地了,那我呢?”
祁秋年摸了摸晏承安的脑袋,“承安,你是大孩子啦,怎么可以跟哥哥黏黏糊糊的呢?”
晏承安一整个无语,他当然知晓他应该要背负的责任,这不是舍不得嘛。
祁秋年暖心,“我府里的电报机会留着,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用电报机找我们。”
晏承安这才露出些笑容,“那承安在京城也会努力的。”
不为了那个位置,就为了自己的家人,他想要家人们都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再则,祁哥对他这么好,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能看出祁哥的与众不同,或许还有一些小秘密,如果换成其他皇兄做皇帝,祁哥有本事有能力,所以其他皇兄虽然不至于迫害祁哥,但多少是会忌惮祁哥的。
他心里可清楚了,他祁哥为国为民,本质上却是想天天躺着晒太阳的浪子。
这个浪子,不是指流浪,也不是指浪荡,是指的他心底的自由。
是他这个年岁看不懂,却已经开始羡慕的自由。
至于战止戈这边的婚事,可能是他年纪确实不小了,他娘早就把他要成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而且和与晏云韵本就两情相悦,又有陛下赐婚,三书六礼还走得挺快的。
至少,比他们预想当中的要等到年底,要快得多。
现在就差定下成婚的日期了,如果快的话,说不定能赶在祁秋年和晏云澈离开之前。
说起成婚,战止戈整个人都春风满面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祁秋年在心底酸了一把,也十分羡慕。
“祁兄之前说有了喜欢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个消息?”战止戈终于像是回过神了,“该不会是身份不合适?”
祁秋年下意识地看向晏云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战止戈解释,也是便含糊不清的,“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战止戈直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他这个钢铁直男,却也想不明白。
罢了罢了,他祁兄本就是断袖,若是真看上了什么权贵家的长子嫡孙,确实有些麻烦。
若是对方也心悦祁兄,待祁兄再立个大功,请陛下赐婚便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起这个,他还想起一件事情呢。
他与祁秋年交好,先前陛下还怀疑过祁秋年喜欢他呢。
之前他父亲跟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被吓一跳,但旋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的。
祁秋年对他坦坦荡荡,只有兄弟情义。
如果非要说,祁秋年对他大外甥还更好一些呢。
嗯???等等!!!
好像他大外甥对祁秋年也与众不同。
战止戈顿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祁秋年没察觉,晏云澈倒是读到了他小舅舅的想法,无奈中带着好笑。
其实最先看出端倪的,是他的母妃,知子莫若母,而且很早就看出来了。
那时,他还没有与祁秋年心意相通,甚至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母妃便瞧出来端倪了。
不过,他母妃却没有表达出反对,只是略微有些遗憾。
当然,也更有可能的是,他母妃从前就知晓,他即便是还俗,也会常伴青灯古佛,相比之下,身边有祁秋年这么个贴心人,他母妃的接受程度就高很多了。
罢了,现在还不是对家人开诚布公的好时机,再等等吧。
祁秋年还在说,在京城待了一年多,突然要去外地,他也有点儿舍不得。
不过即便是要离别,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
这事情,老皇帝今天去找他简单地商议过,但陛下肯定还会找他自己的心腹继续去完善一下细节。
真要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再到他们出发,至少都得三四月份。
祁秋年琢磨着,趁这段时间可以先做一点其他的准备,京城的事情先安排好,然后出远门嘛,马车得要安排舒适一点吧。
总不能像上回去接苏寻安,他和晏云澈在路上颠簸得头昏眼花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是内阁的组建,祁秋年觉得,即便是要把皇子派下去做官,也得要在内阁组建完成之后。
不过先前祁秋年就和傅正卿商议得差不多了,应该问题不大,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反对声音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落实了。
第二件,那就是晏云澈这个佛子还俗了。
佛子还俗,仪式十分盛大,而且对于晏云澈来说,又有着特殊的意义,代表着他的人生,又跨入了新的阶段。
祁秋年就多问了一嘴,“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晏云澈眉梢染上笑意,“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年年若是想观礼,那记得那日早起,不可误了吉时。”
天蒙蒙亮,就先要去皇家祭祀塔走一波仪式,然后又要出发去皇家寺院,皇家寺院的仪式结束之后,又要在傍晚之前赶回京城,受封。
最后还有个开戒仪式。
祁秋年不太明白,“开戒仪式?什么意思?”
“寻常大家所熟知的佛教十戒,佛子还俗之后,需要先破戒一次,代表着身份的转变。”
祁秋年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知晓,晏云澈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十分遵守纪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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