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三月的婚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陛下应当也会在这个最近公布放皇子出去做官的消息,然后朝堂上还得争执几天,尘埃落定之后,还要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总不能今天说,明天就让他们出发了。
正常情况下,都有一个上任时期,只要这个时间内过去,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应该是能赶得上战止戈的婚礼。
紧跟着,回乡探亲的苏寻安也回来了,岳父岳母也跟着过来了,同时还有一个苏寻安同族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
进京之后,他们只休整了一天,苏寻安就带着一家老小,来给祁秋年谢恩来了。
祁秋年赶紧把人扶起来,“寻安,这才多久没见,又与为兄生分了?”
苏寻安笑了笑,“这是应当的,一路来回奔波,都多亏了祁兄的马车,还有盘缠,以及打点。”
“快坐吧,伯父伯母,不要在我家客气,我与寻安是好友,也莫要当我是什么侯爷。”
尽管祁秋年和蔼可亲,也是苏寻安岳父岳母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了,难免战战兢兢的。
还是他们女婿有本事啊。
听说,他们女婿还要拜师,是当朝的丞相呢。
从女婿科举失利,虽然怀疑是被调换了成绩,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也都劝着女婿算了。
他们得罪不起权贵,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一次。
可是女婿执拗,即便是自己划伤了面容,毁了前程,也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后来旱灾越来越严重,女婿派人给他们送了口信,女婿要带着妻女进京告御状了。
他们日日在家乡担惊受怕。
曾经他们愿意和苏家结亲,确实是看在苏寻安自己有本事,是个读书人的份上。
可是他们也不敢想象,什么叫做告御状。
直到后来,也就是前年,苏寻安刚被祁秋年救下,女婿才托人送了信回去,他们做父母的这才放心了。
又到去年年底,女婿,女儿,还有可爱的外孙女儿,都回家了。
还邀请他们来京城常住。
过完年没几天他们就出发了,一路上,也听女婿讲过不少关于这位传奇侯爷的事情。
当初旱灾严重,他们没有逃命,还是因为他们在女婿隔壁镇,村子也靠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幸好啊,幸好女婿坚持,不但为自己讨回了公道,还认识了这位传奇侯爷。
祁秋年看着激动又别扭的老两口,语气尽量温和。
“伯父伯母,一路舟车劳顿,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应的,或是水土不服,尽管跟我说,也莫要同我说谢谢,不用见外,寻安帮过我很多大忙,你们是寻安的岳父母,也就是我的伯父伯母。”
肖氏老两口受宠若惊的,可是依旧不敢太过于随意。
祁秋年也不多说,他说得更多,老两口就更是不安心,“伯父伯母可以去院子里转转。”
肖玲儿也见到自家父母不自在,“爹娘,侯爷的院子里有个菜园,不若我们去看看?”
祁秋年也认同,“弟妹尽管带伯父伯母去参观,顺便,也给我提一提意见嘛,种田,我可不是专业的。”
肖氏夫妇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女儿,抱着小外孙女出去了。
“伯父伯母也是温和之人。”
苏寻安颔首,“岳父岳母确实很好,那年我父母相继离世,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我除了在村子里开了个学堂之外,便没有其他收入了,而村子里,束脩收得低,勉强维持生存。”
还是多亏了他岳父这个货郎,临近几个乡镇,走街串巷,靠着脚力赚钱,时不时会接济他们一些。
有时候去了外乡,听见其他读书人说什么书好,对科举有益,他岳父也会千方百计地给他买回来。
他当初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除了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族人。
他不能辜负他们的付出。
这次岳父岳母跟他一同进京,也是不放心他们,顺便帮他们带带孩子,他之后要读书,再加上他妻子也要顾及美妆店的生意,忙不过来。
祁秋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舟已过万重山。”
苏寻安也笑,随后又介绍一直站着,没说话的少年,“这是我族弟,苏衡,从前也跟着我读了两年书,先前旱灾,他家人不幸走了,恰好我这里也需要一个书童,就带上他一同上京了。”
能带过来,就代表这人的人品没问题,来祁秋年面前挂个脸。
苏衡赶紧行礼,“草民拜见侯爷。”
祁秋年点点头,“不用跟着伺候,你也去逛逛吧。”
苏衡也不傻,知道侯爷可能是跟族兄有话要说了。
“寻安也确实可以慢慢培养自己人了,先前我去大司农那边给你谋了个职位,既然你回来了,改日去找大司农报道吧,负责京城郊外的水稻培育,这一点你有经验了。”
就在京城,也不耽误苏寻安跟着傅正卿读书。
苏寻安总会感动于祁秋年的细心,虽然只是个小吏的职位,但也算是提前进入朝堂了。
顺便的,祁秋年也跟苏寻安说了一下,他们过段时间就要被陛下派到外地去了。
“电报机,我会留在京城。”
苏寻安明白,“祁兄放心,京城这边一切有我在。”
他当然能懂这次变革的意义。
祁秋年当然很放心,苏寻安还是很靠谱的,“寻安也要注意安全,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扯上纷争。”
若是陛下将此事公布,皇子们都要去外地,那么京城的消息,就是最重要的,到时候皇子们也会争相走动。
可这种时候,也最是会被陛下忌惮的时候。
苏寻安还没考进士,但已经在陛下面前露过脸了,又有傅正卿这个内阁首辅的老师,和祁秋年这个陛下面前的红人小侯爷。
可偏偏他背后却没有权势的支撑。
这种身份才是最容易被人盯上的。
苏寻安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祁秋年又跟着叮嘱了几句,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脸上不自觉就染上了笑意。
苏寻安略微一挑眉,看见走进来的佛子,不对,应该说是七皇子殿下了。
他站起身,“学生拜见七殿下。”
“免礼。”晏云澈也不是个爱摆谱的,“你与年年是好友,又是在侯府,莫要这么多的规矩。”
苏寻安了然,“寻安恭喜二位。”
祁秋年噗嗤一声,“你也是聪明。”
晏云澈也眉目温柔,坐在了祁秋年的身旁,“一切可还好?”
“都好。”
祁秋年又把刚才他们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此事确实要麻烦寻安。”晏云澈道:“一旦我们离京,京城怕是会混乱一段时间。”
这种混乱会是暗地里的,不会摆在明面上。
但这样混乱之中,才会有更实际的消息,也是皇子们最需要的消息。
他们有电报机,消息便能比其他人更快一步,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祁秋年叹息,“现在也就希望陛下别把我们安排得太远,现在虽然没有各种电子信号的干扰,电报机能传更远,但还是有限制的。”
晏云澈捕捉到电子信号干扰这几个字,略微无奈。
“即便是太远,也无妨,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折中的距离,派一个信得过的人,专程守着消息。”
到时候还能找他小舅舅拿几对信鸽,用密语传信便是,即便是被人截获,也无法解读。
祁秋年点点头,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他也有人选了,他准备让暗一来学习。
去年暗一去保护苏寻安,后来重伤,回京之后,祁秋年就直接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好好休养身体。
可暗一也闲不住,说是在休养身体,但是没事就去爬人家的屋顶,给他带回来一些啼笑皆非的消息。
比如某某大臣在床笫上早。泄,还非要逼小妾叫那啥至少叫半个时辰,好叫外面伺候的下人知道他老当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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