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也争先恐后,纷纷表达自己的决心。
甚至还说得冠冕堂皇。
“父皇,儿臣自愿去州府做官,替父皇体察民情。”
“父皇,儿臣也想多去民间看看。”
“父皇,儿臣觉得,以小见大,能做好太守,以后才能做好王爷。”
“父皇,儿臣认为......”
......
老皇帝笑容满面,他十几个儿子,难得像今天这般如此齐心的,同时也是十分欣慰。
不管这些儿子现在是什么心态,但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老皇帝有这个意思,大部分朝臣也不反对,皇子们也同意。
这事情,就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随后,老皇帝又公布了另外一件事情。
“皇子虽学习过管理封地的相关知识,但却是对打理州府没有经验,所以朕会给皇子们派一个副官,副官有权力拒绝皇子的决策,可提意见,但不可干涉。”
这问题就有些矛盾了。
傅正卿站出来,“陛下的意思是,殿下们缺乏一些经验,有副官看着点,才不至于出错,更是不能影响百姓的生活,如果殿下的决策有问题,副官一旦反驳,便不可再用此计策,若是计策通过了,副官也不得干预后续的工作开展。”
这傅正卿,大概是跟祁秋年接触多了,时不时还冒出几个新鲜词汇。
“当然了。”傅正卿继续说,“若是殿下对副官的决定表示不满,可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由陛下亲自定夺。”
这也算是双方的制衡。
文武百官和皇子们这才恍然大悟。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们去做太守,还要有个副官对他们指手画脚?这???
到底是不信任他们,还是不相信他们的能力?
皇子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但他们也自信,只要自己的决策没有问题,这副官就无法反驳,那么副官也就只能当一个摆设。
可紧接着,陛下又丢下一个大雷:“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位监察官与皇子随行,皇子最多只能带三个幕僚,朕希望你们能凡事亲力亲为,不可将所有政务交托给属下去办,也莫要嘴上说得好听。”
皇子们若有所思,这监察官,不就是去盯着他们的吗?
他们都能想象到这监察官必然会是陛下的亲信,即便是他们想要做什么动作,怕是也难。
可是刚才他们斩钉截铁的说要去创出一片天地。
“诸位皇儿们也放心。”老皇帝下了最后通牒,“监察官只监督你们是否将政务假手于人,并不参与你们的任何决策。”
如此,这事情盖棺定论,再反驳,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而且他们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不想要被人监督?说自己感觉收到了侮辱?
其实换个角度,他们也能想通了。
即便是他们现在被封王,去了封地,其实也会有类似于’监察官‘这样的角色。
帝王都怕藩王起异心,暗中放眼线,也是常规操作了。
至少这’监察官‘至少还是明面上的。
“若是没有疑义,便开始说后面的问题吧。”老皇帝点了人,“傅爱卿。”
傅正卿站出来,“陛下,这是臣与内阁大臣拟定的章程,请陛下过目。”
内阁首辅,也就是傅正卿,之前也和阁老们拟定了几个合适的地方。
其中富裕的,贫困的都有。
但仔细观察的话,才发现,富裕的州府,距离京城都很远。
而贫苦州府,却是离京城会进一些。
这......这选择,却是有些两难。
按照他们的本能,肯定是不愿意离京城太远的,可是太穷的州府,不是他们嫌弃,只是......
好吧,确实是有点儿嫌弃。
皇子们从小都是锦衣玉食,哪怕是以后的封地,他们也尽可能的想要富裕一些的地方,毕竟这代表着生活质量。
陛下也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直接让他们抽签,可他们却发现签筒里少了一个。
老皇帝解释,“云澈除外,云澈先前自愿请旨想去贫苦州府,那北宜州府,就划分给云澈了。”
北宜靠北边,穷啊,前几年的经历过旱灾,好似已经十室九空了。
虽然当初组织了百姓返乡,但是大多都往肃北州府去了,然后向周边扩散。
这北宜,虽然就在肃北隔壁,但当初旱灾时在位的太守,监守自盗,卷着钱粮跑路了,后来又派了人去接手,那人做得也不错,现在可能会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才过去一年多,怕是还没有彻底缓过劲,想要把这么一个州府发展起来,短时间内,无异于登天。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北宜的百姓都剩得不多了,即便是最基础的开荒种地,那也要有人才行啊。
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原因,八、九皇子,从前在北方边境的军营历练,那北宜再过去几百里,便是北方边境城池了。
而北宜,所在的地区,军备也属于八、九皇子的舅家管辖地区,有八、九皇子的势力压在上头,怕是举步维艰?
八、九皇子,瞧着可能没有什么’机会‘,毕竟就是两个武夫,并没有太多的政。治头脑,可是他的舅舅们,是否会看到其他皇子在他们的地盘是发展呢?
大晋虽然还是文武官各自执政,但是免不了要接触的,如果两个皇子的舅舅不配合,那就更困难了。
这佛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可是这北宜,有个最大的利端,他是离京城最近的州府。
若是算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五六百里的路程。
祁秋年倒是猛地一个抬头,身子也有些颤抖。
上辈子,便是北方城池连连失守,北方蛮夷,一路从边境打到了北宜。
而他,也死在了北宜。
当初,他咬牙弄出黑。火。药,除了不忍看到百姓生灵涂炭之外,就是因为北宜离京城太近了。
如果北宜失守,北方蛮夷肯定就是直接往京城打过来了。
如果京城再丢了,那才真的是天下大乱了。
晏云澈在一旁,敏感的发现了祁秋年有些轻微颤抖,借着宽大的衣袖,他握住了祁秋年的手。
祁秋年的手心里全是汗。
“怎么了?”他低声问。
祁秋年摇摇头,勾起嘴角,假意笑着,“就是激动。”
晏云澈当然知道他不是激动,不过此刻也没办法安慰,只道:“若是不想去北宜,那么我去找父皇商讨一番,换一个地方?”
“不了。”祁秋年目光坚定,“就去北宜。”
上辈子摔过的跟头,这辈子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摔一次。
而且他自从重生之后,其实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一场大战,迟早是要打的,如果能提前去做部署,到时候打起来,情况肯定会比上辈子要好得多。
再则,这辈子不用他来做火。药了。
阿普在陛下赐给他的别院里,应该是已经将火。药研究出来了。
之前他去探望阿普的时候,阿普对这件事情,支支吾吾,说可能暂时不能给他看烟花了。
而别院的军备力量也更严格了。
即便是他去探望阿普,都会有人随时跟着,而阿普难得下山一回,明里暗里的,也都是一大群人跟着。
光从这些角度来看,火。药必然是已经研究成功了。
有了火。药,即便是威力并不大,但是对冷兵器时代,也会是强烈的冲击。
有了这一道防线,祁秋年也不怎么惧怕战争了。
但是,他还是想去北宜,让当地的情况发展得更好一些,至少遇到入侵,也能让百姓们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能像西北关外胡人那边,故技重施,想办法制裁北方蛮夷的经济命脉,那大战也不是非打不可。
朝堂大殿之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儿臣领旨谢恩。”既然祁秋年这里没有疑义,那么晏云澈自然没有问题。
北宜里京城近,快马加鞭也就是两日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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