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倒映着半个身影,应该是晏云澈。
煤球该不会是去找晏云澈了吧?
既然晏云澈在这里,那就另当别论了,祁秋年想也没想,就直接推门出去。
闯入眼帘的,便是晏云澈衣衫半解地靠坐在温泉里小憩的风光。
咕嘟一声。
是他咽口水的声音。
【卧槽,碰到这种男妈妈,我他妈扑过去就是嘬嘬嘬。】
上回挤在缝隙里,他就察觉到晏云澈身材很有料,但是没想到能这么有料。
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胸肌,是那种匀称又恰到好处的肌肉。
昏黄的烛光,瓷白奶油肌,紧闭的双眸,眉心的红痕,脖颈上蒸腾出来的薄汗,衣衫半解,湿。身,肌理分明的腹肌半淹没在温泉里,若隐若现。
这样的风光,出现在冰天雪地的温泉里,灯罩里的烛光越发迷离恍惚。
【这哪里是高僧,这是他妈明明就是妖僧。】
尽会蛊惑人心,祁秋年就差在心里尖叫了。
晏云澈没被他的脚步声吵到,却被他震耳欲聋到心声给吵到了。
第一次遇见时,他就听祁秋年心里说他是妖僧了。
可是他不解,男妈妈?那是什么?
还要扑过来嘬嘬嘬?
他下意识地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联想到某个画面,不由得红了耳根子。
整个人都羞臊得不行。
过了好一阵,那灼热的目光依旧还停留在他身上,这才睁开眼,轻声道:“不正经!”
祁秋年听他开口,立马回过神,不正经?哪里不正经了?
他这么久都是这样的人呀,你这个佛子也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是不是故意这么穿衣服的?
咳咳,盯着人家的胸膛看,好像是不太正经,他连忙收回目光。
“抱歉抱歉,煤球跑你这边来了,我,嗯,就,就是,那,什么,”祁秋年后知后觉的也尴尬,居然撞到佛子沐浴了,结结巴巴的,“那,那我先回去了,煤球就让他待你这儿吧。”
他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背影让晏云澈沉默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和尚吗?
原还以为祁秋年只是心里不正经,喜欢心里口嗨罢了,此刻他也不确定祁秋年的心思了。
祁秋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门,像是想要关上自己猛烈的心跳。
砰~砰~砰~心跳都快蹦出胸腔了。
奇了怪了,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什么样的身材没见过?什么过火的画面没欣赏过?
可偏偏就看了晏云澈那么一眼,额,几眼,自己居然能紧张成这样。
呼~!不对劲,不对劲。
躺在床上,蒙住脑袋,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然后开始琢磨今天的事情。
他和晏云澈关系好,平时相处,偶尔会失了分寸感,至爱亲朋之间,倒也无伤大雅。
但失了分寸感和没有边界感是不同的概念了。
再怎么熟悉,他也不能在人家洗澡的时候过去,以后还是得多注意一点。
特别是晏云澈是个古代人,想必他受到的冲击也不比自己小吧?
祁秋年唾弃了一下自己,又轻飘飘地啪啪给自己两巴掌,是自己得意忘形了,难怪佛子大人要骂他不正经了。
之后几天的度假,没有传召,他还真就窝在小院子里不出去了。
偶尔弹琴自娱自乐,偶尔围炉煮茶看雪景,偶尔也泡个温泉放松一下。
有时候也想过去找晏云澈坐会儿,但想到那天他撞到晏云澈洗澡,怎么想都有些尴尬,而晏云澈这几天也没有来找他,应该跟他的心情差不多吧?
得缓缓,让这件事情淡化了再说。
但小猫咪不一样啊。
小猫咪不知道什么是尴尬,他雨露均沾,白天去隔壁找佛子贴贴,晚上回铲屎官枕头上睡觉。
祁秋年时常都能在小猫咪身上闻到晏云澈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总觉得有些微妙。
他不出门了,但那些小公子却没有放过他,又是住在隔壁,时不时来敲门,然后请教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要么就是得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特意给他送过来等等。
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对弹摇滚乐感兴趣的。
祁秋年:“......?”没必要,真没必要。
他们也没有很熟吧?怎么一个个都表现得跟他相熟很久了似的?
小院儿从早到晚,几乎没歇过气儿,热闹得很。
祁秋年虽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但他也觉得自己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了,怎么还这么锲而不舍的?
他烦不胜烦,最后只能装病,闭门谢客,结果老皇帝还特意派了御医过来给他诊脉。
得了,装病失败,但幸好老皇帝并没有拆穿他,应该算是放过他了,之后这几天也没有传召过他。
这搞得,三个连在一起的小院儿氛围都奇奇怪怪地尴尬着。
好在这尴尬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
行宫度假结束,一行人回到京城,年假过了,该上班了,而那些小公子要么是不受宠的庶子,要么是世家旁支,没有官职在身,甚至连功名都没有。
这样的身份,想要再找上他这个侯爷,那也难了。
这也正好。
新年伊始,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祁秋年没工夫把时间耗费在那些小公子身上。
首要的就是良种推广的事情,去年皇帝下了圣旨,让肃北州府的赵育全权负责组织百姓种植,大司农从旁辅佐。
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但推广粮食,也不是两个官儿就能解决的,底下还得有其他的官吏进行调配,配合工作。
今天大司农孙老头和他的儿子孙礼来了一趟,闲聊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给他透露了点事情。
晏云耀钻了个空子,把他自己的人安排过去了,是户部的一个小吏,负责这次推广的财务管理。
这事儿能忍?
推广需要用到农具,犁田要牛,农民种田,但没有粮食,还得调配足够的食物,确保能让农民们等到丰收。
特别是祁秋年还特意弄了水车的图纸和打深井的方式。
每个工程都要耗钱,但每个工程都能有被亏空的机会。
不管晏云耀是想要趁机贪钱,还是要贪功,他都见不得这事儿。
祁秋年送走了大司农,就赶紧把晏云澈给找来了,三言两语说了这个事情。
“这怎么办?有法子把人挤出去吗?”
好好的推广种植,事关天下百姓,非要出来搞幺蛾子。
晏云澈倒不是很急,“他们能安排人,我们自然也能。”
祁秋年眼前一亮,“这么说你们有准备?”
“过几日就应该有消息了,你先别急。”晏云澈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神态,让祁秋年微微心惊了一瞬。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即便是佛子,即便是和尚,可他最开始的身份就是皇子,除了是未来的国师,他依旧会被封王,分封地,在皇权朝堂这个名利场上,谁的心思又能干净得跟白纸一样呢?
从上次他去爬墙找晏云澈吃夜宵,被晏云澈掐了脖子,他就该心里有数了。
晏云澈他有母妃,胞弟,还有战国公府需要他守护。
日后的夺嫡之争,只会越来越猛烈,晏云澈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没几天,这好消息就传过来了。
战止戈大步流星走进内堂,“事情安排好了,侯爷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他们战家世代都是武将,只是前几代的官阶不高罢了,但武将家里也不是不能出文人。
他们战家有个旁支,弃武从文,出了不少的学子,虽然没有高官,但小吏还是出了不少,其中有个就在户部做小吏。
推广粮食,还得要灾后重建,一个‘财务’,那怎么够呢?
晏云耀有张良计,他们也有过墙梯。
但凡晏云耀那边敢贪,敢动手脚,他们这边必然不会放过。
听他们说安排好了,祁秋年彻底放松,“还吓我一跳。”
战止戈笑他,“还能有事儿能把侯爷吓到的?侯爷不都运筹帷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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