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放军饷,一直都是军队后勤的事情。
这李国公不在北方,那后勤连军饷都不给人家发了,要么是没能力,要么就是故意为难刘猛这个外来的将领。
无论李国公怎么解释,这罪名都得按在他身上了。
而他想要回北方的想法,又再次落空。
这事情闹了一场,北宜这边,刘猛也如数收到了军饷。
之前他们还在猜测,那李家会不会给他们送一些边角料的粮食,或者啥的次品,但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都是符合规制的,没有以次充好。
这消息,刘猛又来和祁秋年透了个气儿。
祁秋年若有所思,“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不至于在军饷上动手脚了,如果再敢动手脚,咱们再报一个奏折上去,那到时候李国功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咱们就等他下一周是要干什么吧?”
李国公的下一招还挺聪明,居然直接送来了军令,说军队需要整顿,重新调派士兵。
这权力确实是属于李国公的,毕竟这李家军都归他调派。
然后用着这个名义,将半数北宜的守军都给调走了。
李猛一下子就急了,北宜本来就只三千多个守军,这突然被调走一半,就还剩一千五百个人了。
一千五百个人,要如何守护一个州府呢?
那边给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刘将军放心,这批将士只是暂时抽调,过些日子,会重新派人过来的,人数绝对不会少。”
那边刚把人带走,这消息后脚就从刘猛这里传到了祁秋年的耳朵里。
祁秋年大概猜到了李国公的计策,“既然数量不会少,那恐怕是士兵身上有问题了。”
刘猛满目凝重,“这北宜李家军,本就是这弱兵,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还能如何出问题?”
祁秋年想了想,又问刘猛,“他们这次调走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猛没多注意,但是卫文却是注意到了。
“原本北宜的士兵就分成了两个派系,其中一个派系是属于吃得饱穿的暖的那种,另外一个拍戏就刚好只够混个温饱,而这一部分,几乎都瘦瘦小小的。”
想来,也是长时间都吃不好穿不暖的,那身子骨能好得到哪儿去?
但这次李国公就把那部分能吃饱穿暖,身强体壮的都给调走了,剩的都是些老弱残兵。
祁秋年啧了一声,“那估计之后他们送过来的情况也是差不多。”
这回,又让祁秋年给说准了。
半个月之后,那边说是军营整顿,又重新给北宜送来了两千多名的士兵,是的,调走了一千五百多人,但是送来了两千多人。
结果这两千多人,全是老弱残兵。
其中还有不少是缺胳膊断腿的。
刘猛直接怒了,这样的兵还怎么打仗?百姓看到这样的兵,还怎么相信他们能守护好北宜的安危?
他当即就要写奏折去京城,给陛下告状,可是这回却被祁秋年给摁住了。
这问题说大也不大。
哪个军营里没有些老弱残兵呢?这两千多人,加上原本剩下的那些,差不多有四千多人了,其中缺胳膊少腿的,只占了一少部分。
如果刘猛这奏折一发上去,肯定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必然有人要说刘猛看不上那些老兵弱兵和残兵,只想要精锐,若是这消息再传到北宜,那些士兵怕是心理都会不舒服了。
特别是那些老兵和残兵,老兵先不说,残兵的话,必然是上过战场的,不说军功加身,只是是有荣誉加身的。
那些老兵残兵,之前都能在边境线上守卫国土,还能守卫不好一个小小北宜州府吗?
寒了将士们的心,刘猛这守将的位置,怕是没人臣服,也就坐不稳了。
所以这次的情况,跟上次军饷的情况完全不同。
祁秋年仔细琢磨了一下,“只要他们能按时把军饷给咱们发下来,咱们自己练兵就是了。”
用李国公的军饷,给他们北宜练兵,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爽了。
瞧着这些都是老弱残兵,其实残兵只有极少部分,可以把他安排把他们安排到后勤。
做饭,种地,修补武器铠甲,甚至是做点儿别的,给北宜军营增加一点营收。
至于老兵,其实也不是多大的年纪,就是这个时代过得苦,人看起来老得快。
这一部分,可以练出来当成预备役,或是下放到五个县城去,县城里有驻军,也也是常规情况。
“其他的士兵看着瘦弱,也只是因为从前吃不饱穿不暖而已,只要有足够的军饷,咱们让他们吃饱穿暖,锻炼一些时日,这精气神不就回来了。”
刘猛现在是十分拜服祁秋年的聪慧,“还是侯爷说的对。”
别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吃饱饭,就能有一个好的身体,他作为一个从村子里走出来的男人,是十分相信这一点的。
祁秋年恍然觉得,李公国这一招,其实正中他的下怀。
他之前就发现了,李家军阶级分化很严重。
其实按照那些文臣说的,现在不打仗,用不着养那么多的兵。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算的,总不能等着敌军打过来之后,然后再去招兵买马吧?
到时候新招来的兵马,都没有经过一定的训练,要如何上战场?不都是去送人头了吗?
所以边境的驻军,数量一定是要充足的,不管打不打仗,这人数对敌人来说,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大山。
敌军想打,也得要掂量一下边境的驻军人数。
但实际上,日常军备,却用不到那么多人,所以李国公应该是走精英路线?极力培养其中一半以上的士兵,另外一半就是个凑数的?
万一真打起来了,这部分凑数的,恐怕也是去做前锋,送人头的。
战争是残忍的,在没有热武器的时代,这打仗是真的真刀实枪的去拼杀啊。
所以,总的来说,这部分的士兵,原本就是被李家军放弃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部分人,对李家军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说到这里,祁秋年都不得不佩服战国公老爷子了,战家军那可是整军上下都是一条心,残兵,老兵,他们还得给他们找退伍之后的出路。
这李国公就是不行啊,难怪上辈子北方关外蛮夷这么快就打进来了。
扯远了,先说现在北宜的这四千士兵。
他们将这些士兵给练出来,几千人呢,也能算是一对精锐了。
祁秋年可没忘记,上辈子打仗,前方失手,退守到了北宜,然后是晏云耀那个狗东西自请披挂上阵。
如果这辈子,真打起来了,前方守不住,那他们北宜,就得坚守下去。
祁秋年脑子里已经有个初步的计划了。
如今的练兵方式,其实是有一定问题的,如果能像后世那般练兵。
令行禁止,行动如一,不畏艰险。
这样的将士,才是精锐,上了战场都是虎狼之师。
不过练兵的事情,他不太方便插手,现在提意见,也不是那么的合适,毕竟大晋文武官各自为政。
他们现在和刘猛关系还可以,但是刘猛也是一个州府的驻守将军,一般来说,肯定是不太乐意他人对自己练兵的问题指手画脚的。
有种越俎代庖的嫌疑。
索性现在那些士兵都还需要养一养精气神儿,现在这状态,瘦得跟烂民似的,也没法经受住后世那种高强度的练兵方式。
具体要如何能让刘猛心悦诚服的接受他的提议,这事情,得去找晏云澈商量一下。
他拍了拍刘猛的肩膀,像好兄弟似的,“刘将军,接下来这段时间,先让这一批士兵养一养身体吧,练兵的事情慢慢来,不要急于一时。”
刘猛颔首,“侯爷说得对,这身子骨不好,练武强度大,也吃不消。”
祁秋年心说,你们这练兵的方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了,他得让刘猛涨涨见识。
他继续说,“至于那些残兵,你看着能不能在周边开垦一些荒地,李国公这次如数送来的军饷,但之后就未必了,不可能每次都扯一回,与其被别人拿捏,我们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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