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商人出身的侯爵。
完颜鹤一时之间也不太能拿得准,“本君要和部下商议一阵。”
祁秋年做了个请的手势,“时间还早,完颜大王尽管商量。”
说完,他还给这些使臣们上了点心小吃,摆足了主人家的姿态。
至于李国公,心里也在打小算盘,然后被晏云澈准确无误地翻译给了祁秋年。
李国公琢磨着,祁秋年狮子大开口,这无疑是在促成他和完颜鹤的合作。
前几天,李国公去找了完颜鹤,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当时,完颜鹤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属实是看在火。药和烟火的份上,不敢轻易动祁秋年他们。
但是现在怕是不同了。
祁秋年开的条件,无异于漫天要价,完颜鹤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他给完颜鹤的条件就不同了。
他只需要完颜鹤帮他杀了晏承安和祁秋年,哦,还要加一个十三皇子殿下,他就可以无条件的把粮种送给他们。
又或者,他可以让完颜鹤把祁秋年和晏云澈都给活捉了,暗中交给他,用晏云澈来威胁祁秋年。
耳机里,晏云澈的声音越来越冷。
祁秋年知道,他家王爷被李国公给气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知国公爷对这次谈判的情况,如何看待?可否有什么建议?”
李国公还有些诧异,“小侯爷,此次谈判,陛下全权交给了侯爷,老夫怕是不方便参与。”
祁秋年也诧异,“国公爷,这谈判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你身为大晋的武将,官高至国公,哪里是不方便参与?难不成国公爷对本侯的决策有疑义?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他这个时候哪里敢说对祁秋年的决策有疑义,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有异心吗?
祁秋年这话说得难听。
李国公脖子都气红了。
耳机里,传来晏云澈的轻笑,显然是听懂了,他家年年在哄他,在帮他出气。
祁秋年耳根子有些发痒,他家阿澈的笑声,确实是有些蛊人的。
特别是如今还戴着耳机,耳机里的声音入耳,就如同睡前,他家阿澈在他耳边低语浅笑。
突然间发现,他们现在这样,好似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准确听到祁秋年心声的晏云澈,翻译使臣心声的速度都停顿了一下。
祁秋年勾起了嘴角。
李国公被祁秋年哽到了,“不知王爷去哪儿了?”
祁秋年随便找了个借口,“他这两日太过于操劳,先歇下了,反正这谈判还是以本侯为主。”
李国公都想翻白眼儿了:既然以你为主?你还问老子意见?
这句话又被晏云澈精准翻译。
祁秋年心中嗤笑,“国公爷还没说,对此有什么意见呢?或者有什么建议?”
其实李国公也是个矛盾体。
其实如果蛮夷真的能给出这么多骏马,那他们北方边军,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正好,他们找到合适的机会还得起事呢,若是让祁秋年谈判过来的马儿,归了他们北方边军。
呵呵,到时候得要把祁秋年气得吐三升血。
李国公已经在心里开始笑了,“一切单凭侯爷做主便是,若是侯爷需要帮助,老夫定当竭尽所能。”
祁秋年也要开始笑了。
首先来说,蛮夷确实对粮种势在必得,但也不是冤大头。
他开出的这个数量,即便是加上茶树,那边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不,还在讨论呢。
晏云澈准确地把完颜鹤的底价报了过来。
“完颜鹤大致是想,两千匹骏马,换九千斤粮食,以及一千棵茶树。”
祁秋年嗤笑一声,【这完颜鹤简直是痴心妄想。】
过了一会儿,蛮夷使臣们商议得差不多了。
“祁小侯爷,您方才开的价格,属实是太没有诚意了。”博尔夜说,“既然是要做买卖,还是诚信一些比较好,价格也要公道。”
大晋这次让全国边境都在和其他国家谈判,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互通价格。
肯定会有人多花钱。
祁秋年笑着,“博尔大人也别急,本侯说这个价格,肯定是有道理的,你们草原本就不擅长耕种,本侯完全可以把粮种给你们,让你们自己去研究,这粮种若是浪费了,得不偿失就不说了,浪费了时间,才是可惜。”
博尔夜被哽了一下,想起祁秋年先前讲的种植之道,他们差不多都记录了下来。
但是细想一下,却是不全的。
这祁秋年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土豆红薯或许还好,种植的方式,好像也不太难,但是那玉米,却是十分容易生虫害的。
根据气候,土壤,都有一定的变化,需要及时进行调整。
还有那杀虫剂和肥料,都是他们需要的,如今还没有配方呢。
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辅助,那产量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他问,“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祁秋年含笑,“本侯可以做主,给你们送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农过去,手把手地教你们开荒,种田,教会为止,当然了,你们也不能苛待我们的农官,这是别的国家都没有的福利待遇。”
博尔夜后槽牙都咬酸了。
说得这么好听,神他妈福利待遇。
即便是他们不擅长耕种,到时候去边境的村子绑几个老农回去便是。
祁秋年预判了他们的预判,“我边境时常有巡逻,还请博尔大人莫要动歪心思,破坏邦交,引起战争,那便是千古罪人了。”
之前他们被抓了几百人,虽然是乔装打扮成了普通百姓,但蛮夷王庭不可能不管,最后还是用了钱才把人赎回去呢。
博尔夜深吸一口气,上次他和祁秋年相处,还觉得这侯爷虽然是商人出身,但进退有度,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有些妇人之仁了,所以他觉得在谈判上应该不难。
却没想到,这祁秋年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心商人。
祁秋年也不催促,“完颜大王,先前本侯说过的茶树,亦可赠送一百棵给你们,这是我们大晋的诚意了,也是我个人想跟完颜大王交个朋友。”
一百棵茶树,加九千斤粮食,就这点儿东西,就想要九千匹骏马。
完颜鹤,“侯爷莫要如此说,这茶叶是侯爷的私人物品,不若我们先谈了粮种的交换,然后再说这茶树,本君亦可与侯爷私人交易,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如何?”
这是想摆祁秋年一道,在国与国的谈判上说私人生意,若是换个人,这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那边明显不愿意出那么多马匹换粮食,反而是愿意一千匹骏马换一千棵茶树,若真要计较,这也能算得上是贿赂了。
这种情况下的贿赂,是想要他祁秋年的命啊。
祁秋年不慌,“完颜大王说笑了,这谈判桌上,虽然不能谈私人生意,但是嘛,完颜大王开的价格,确实很有诚意,本侯同意了,还请完颜大王早日准备好马匹,我这边的茶树,随时可以去挖,甚至还附送种植手册,包括后期晒茶,炒茶,如何保存。”
一时之间,完颜鹤都差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还真敢接了他的话?
祁秋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好了,私人生意说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本侯的价码也标出来了,完颜大王是否能接受?”
顿了顿,他又戳着人家的肺管子,继续补充道:“完颜大王也放心,即便是你买了一千棵茶树,本侯答应了送一百棵,也是不会变的。”
霎时,完颜鹤瞳色通红。
显然是被气狠了。
他也没想过要用一千匹骏马去换一千棵茶树,无非是要在谈判桌上摆祁秋年一道,可没想到,这侯爷居然这么不要脸。
三言两语,这生意就已经谈成了?
这时候,再说反悔的话,无疑是在打他们蛮夷的脸了。
毕竟是他完颜鹤自己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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