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漾虽然高兴,但还是有些忐忑。
“侯爷,这花签纸若只是写字,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作画的话,似乎会有晕染沁色的情况。”
祁秋年也试用了一下,确实还存在这个问题。
“还得要再改进改进,尽快,多实验几次。”
蔡漾听令,完全不敢马虎,“是,侯爷,今日我又有了一些思路,最多再给我十日,不,给我五日就够了,定然把那完美的花签纸做出来。”
祁秋年倒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而为就行了,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能绘画,只能用来写字,售卖的时候提前跟顾客说清楚就好,这纸张做得漂亮,稍微有那么一点瑕疵,想必顾客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甚至还能搞一出噱头,就说这是信件专用纸。
什么信件?君子之交,可以用梅兰竹菊的花签纸通信,手帕之交,可以用紫薇,兰花等等。
情人之间,桃花,芍药,都是不错的选择。
蔡漾再次在心里偷偷地感慨,侯爷的脑子实在是太好用了。
祁秋年拿了一整套的花签纸样品,刚走出厂房,他反手就把梅兰竹菊塞给了晏云澈。
祁秋年笑着调侃,“这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感觉跟佛子大人很配。”
晏云澈无奈地笑着,却也没拒绝,这一套纸确实很漂亮。
只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祁秋年手里的钢笔上。
祁秋年会心一笑,又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一支我准备留给自己做纪念,另外一支,我准备下次张莫进京的时候,让他给建渝州府的苏寻安送过去,这还有一支呢,佛子大人认为我该留给谁?”
晏云澈假装看不懂他的促狭,反而挑着眉头,调侃回去,“这钢笔新鲜,想必陛下还没用过吧。”
祁秋年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旋即他又无奈地看着晏云澈,“算了,你赢了。”
陛下的钢笔不着急,即便是要送给陛下的钢笔,至少搞个金银玉器的笔杆子吧。
这木杆子,送进去也不像话。
不过晏云澈还真是提醒他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可都别忘了给宫里送进去。
老皇帝这人,咋说呢,有着上位者的通病,敏感多疑,识人无数,喜欢掌控他人,但总体来说,对他还是很不错了。
最起码,他到目前为止对老皇帝提过的要求,老皇帝都没有反对过,而他做了什么成就,老皇帝也给了他奖赏。
如今,他在京城里,即便是爵位不高,其他人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他在心中叹息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
还是佛子大人好啊。
想到这,他又反手把一支钢笔塞给了晏云澈,“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佛子大人的。”
晏云澈收下,却又挑眉,“过两日就是承安出宫立府的日子了。”
祁秋年:“……”糟糕,又把小承安给忘了。
晏云澈笑他,“左右不过是几日就能上市销售了。”到时候再给小承安送,小承安也不是小气的人。
祁秋年算是听出来了,这佛子大人拿他开涮呢。
一个气不过,扑过去就掐着晏云澈的肩膀使劲晃荡,“让你逗我,让你逗我。”
晏云澈被他晃了个头昏脑涨,却不由得笑出声。
笑声如清风朗月。
祁秋年的动作却是顿住了,他是早知晓晏云澈笑起来好看的,笑声也好听。
只不过寻常晏云澈都是面带着浅笑,难得见他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刻。
细想之下,晏云澈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身为佛子,身为七皇子,身份要他不食人间烟火,要他沉稳大气。
祁秋年收回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颇为不自然地说道:“佛子大人,你还是少开我玩笑,下次我可就掐脖子了。”
晏云澈回之一笑,“不是侯爷先同我玩笑的?”
祁秋年卡壳儿,嘿,这人也是个腹黑的。
他面无表情,“佛子大人,你是出家人,怎么能这么记仇呢?”
晏云澈:“侯爷此刻记得贫僧是出家人了?”从前在心里不正经的时候,有哪一刻记得他是和尚了?
祁秋年心头一梗,因为晏云澈一直都是以平等的关系跟他相处,也没有时常在他面前念经,故而是经常忽略了他还是一个和尚。
不过不管晏云澈是和尚,还是皇子,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算算时间,佛子大人要还俗了吧?”
晏云澈略微颔首,也不多说,祁秋年也不多问了。
没两日,就是晏承安出宫立府的日子了。
这还是大晋这一辈第一位不到十五岁就出宫立府的皇子,乔迁之喜盛况空前,几乎整个京城有品级的权贵都带着厚礼来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这位十三皇子是陛下的幼子,自幼受宠,虽是无缘皇位,但日后不管是哪个皇子做了皇帝,这位十三皇子只要不是谋逆,那都轻易动不得。
未来的荣华富贵,那是能想象到的。
更别提,他还有佛子这个未来国师,还有战国公这个靠山,抛开帝位来说的话,这位十三皇子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这不,刚到吉时,皇帝,皇后,以及潇妃娘娘都亲自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位老妇人,应当是战国公老夫人了。
十三皇子府就在祁秋年隔壁,准确来说,是右边的隔壁,左边是晏云澈的极乐苑。
祁秋年没挤着人最多的时候过去,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自己的礼物上门。
到了门口,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两句:“这府邸,装饰得比人家成婚还热闹。”
进了门,他也不得不感慨,承安不愧是最受宠的皇子,从老皇帝赐下府邸,到今日,也没多久的时间,这府邸都几乎已经焕然一新了。
门窗屏风,更是去他的玻璃专卖店定制的。
小太监一路带着祁秋年去了正厅,这时候老皇帝和皇后,以及潇妃娘娘和战国公老夫人都没走,还有几位朝中大臣。
老皇帝笑着让他不要多礼,“祁侯今日是来晚了啊。”
本就免了祁秋年的跪礼,祁秋年要是再不识好歹,难免被御史台弹劾了,所以他还是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个礼。
老皇帝暗暗点头,这祁秋年从来都不是个蠢人。
祁秋年刚直起身,小承安就赶紧走了过来,“祁哥,怎么这么晚才来?”
祁秋年笑着,送上自己的礼物,“这不是给小殿下选礼物去了,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辰,恭贺小殿下乔迁大喜。”
小承安今日也换了一身沉稳的打扮,毕竟是出宫立府的皇子了,在外人眼中那就是大人了,脸上的小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不少。
只不过一到祁秋年面前,还是原形毕露,“祁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开不开心?”
祁秋年笑着,“臣左边是佛子大人,右边是小殿下,我们仨还真是做了邻居。日后赏花看雪,正好我们三人做个伴儿。”
他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一天一语成谶,并且那时候的他无比想要把这锃亮的电灯泡给赶出侯府。
晏承安恍若未觉,“对了,祁哥,你今天送我什么了?”
“你自己去看就是了,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但应该还算新鲜。”
小承安喜不自胜。
在这个时代,没有说当着客人的面拆礼物的,那也太失礼了,所以小承安再怎么期待也只能等宾客离开之后才能去拆礼物。
不过老皇帝在这里,还挺好奇,“这里没有外人,祁侯若是不介意,不妨让小十三拆开,让朕与诸位都涨涨见识。”
老皇帝都发话了,祁秋年自然只能说好。
晏承安亲自拆开了包装,是一支黑色的笔。
“祁哥,这莫非就是之前听兄长说的钢笔?”
祁秋年摇摇头,“那钢笔不日就要上市销售了,不过几两银子就能买到,如何能作为礼物?”
老皇帝也有所听闻,“那钢笔,改日给朕也送几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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