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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心灰意冷
格蕾丝坐上马车,站在车后架的男仆提醒他后面跟了一小队骑兵。
格蕾丝本想休息片刻,谁也不想理,却又不放心,往后看了一眼,就看到小巴特勒跑在一队骑兵中间。
格蕾丝冲他招了招手,小巴特勒立刻跑上前来,在车窗外弯着脖子做出询问的姿势。
“你妈妈知道你回来了吗?”格蕾丝问他。
小巴特勒愣了一下,一边跑一边摇头。
“你先回趟家,让你妈妈看看你。你走以后她天天哭。”
小巴特勒还是摇头,“总司令让我护送你回王宫。”
格蕾丝皱眉看他一会儿,打开车门,“上来!”
小巴特犹豫了一下,跳进车里来。
“你怎么不骑马?”
小巴特搓了下手,“我还没资格做骑兵。”
格蕾丝明白了,他是艾伦.斯顿特别嘱咐来跟着自己的。
那人太了解自己了,知道怎样让自己发不出火来。
“送我回宫后就立刻回家,知道吗?这是王太后的命令。”
小巴特勒又搓了搓手,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养成搓手的毛病的?”格蕾丝像长辈一样问他。
小巴特勒一下子红了脸,乖乖把双手放到身侧,“过雪山的时候手冻了,老是痒痒。”
格蕾丝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是怎么认识你们总司令的?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一说这个小巴特勒立马来了劲头,眉飞色舞地形容自己如何勇敢、跑得又快,冲锋时一直往前冲,有一次甚至冲到最前排的骑兵中间,被艾伦.斯顿注意到。
“战斗结束后总司令就找到我,问我的名字,然后问我和圣彼得街56号的巴特勒家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他我是这家的小儿子,他就又多看了我两眼,赞扬了我的勇敢,让我留在他身边,还说如果我表现好,就可以进他的近卫队!”
“你跑得靠前就被他注意到了?”
小巴特勒没明白。
格蕾丝咬了下嘴唇,“……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吗?”
“当然!总司令总是冲在最前面!要不歌里怎么会唱他是全国最勇敢的人呢!士兵们都被他的勇气感染,我们的军队是最不怕死的!格蕾丝,军队里有这种传说,说子弹永远打不到艾伦.斯顿!”
格蕾丝俯下身,把脸埋进手里,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怎么了?”小巴特勒有些不安,“格蕾丝,你刚才给总司令的那张纸是什么?”
格蕾丝直起身,看向窗外,“任命书,承认艾伦.斯顿为最高执政官的任命书。”
小巴特勒激动地抚掌,“这是总司令最需要的!有了这个他就不会被那帮贪腐的官员们为难了!”
格蕾丝盯住他,“你们知道他来首都是做什么的吗?”他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士兵们事先知道艾伦.斯顿的计划,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可如果他们不知道,刚刚在会场外又怎么会无一人反抗他的命令?他不信这几万的士兵都将艾伦.斯顿看得比宪法还高。
“当然知道!总司令这次回来是要追问那三千万征收金的去向!我们在国外拼死拼活地打仗,把胜利换成钱运回首都,却连一颗子弹都要不出来,什么吃的穿的用的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总司令说,我们必须得问清楚那三千万去哪儿了!没道理士兵在前线挨饿受冻地打仗,弄来的钱却全都进了那几个大官的口袋!可这帮代表们竟然集体包庇那些巨贪,还想在会场里刺杀总司令!幸好总司令敏捷逃了出来,要不然万一、万一……”小巴特勒咬牙切齿,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格蕾丝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征收金是诱饵,脸上的血道子是幌子,艾伦.斯顿竟也变成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一个人站在你面前、看着你、给你写信,你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了王宫,格蕾丝让小巴特勒跟他进去了一趟。他送给年轻人一盒药膏,“用这个涂手,治冻伤。”
送走了小巴特勒,格蕾丝躲进从前国王的小剧院里,不再理会外面的事。
第181章 婴儿
题外话:我看到有读者问格蕾丝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俩的分歧到底在哪儿。
这是一个特别好的点,通过这个点可以抛出几个开放性的题目(这些题目在文中不会给答案,但相信大家看完全文以后都会得到自己的答案):
真实的法国大革命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你对大革命是支持还是反对?对于法国和格蕾丝的国家,你认为大革命付出的那些代价值得吗?你认为好的独裁统治(明君统治、高效的集权)与坏的民主(暴民统治、混乱的无政府)孰优孰劣?
然后回到格蕾丝和艾伦的分歧,首先要记起革命是为了什么,它是有一个总方针总原则的,就是平等、自由、人权。而这三个目标如何实现呢?大家的共识就是通过共和、宪法、代议制,等等,而这些的对立面就是独裁。
可以说大家一起努力了这么多年,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多罪,就是想通过宪法建立一个有效的民主共和机制,结果艾伦一上来就把这颗还没长牢的革命果实从树上揪下来踩烂了,可以说一朝回到革命前。
所以现在他俩的分歧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艾伦这么干,等于就是承认当下的大革命已经失败了(这是我个人的一个非常主观的想法,大家不要无条件接受),他要另起炉灶;而格蕾丝认为大革命只是“尚未”成功,他以为艾伦是自己最坚固的盟友,会和自己继续努力。结果盟友不但改弦易辙,还跑到对手阵营里去了(这么说是因为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反对独裁、限制个人的权利)。
艾伦这么一弄,等于是直接手动把格蕾丝认为尚未成功的革命设置成失败,相当于严重的背叛,加上私人层面的情感,格蕾丝会比别人更生气。
之前在这些方面有过矛盾的,都还没像他们这么严重,就已经分成对立党派并努力把对方送上断头台。
其实生气的不只是格蕾丝,那些代表们同样愤怒,都对艾伦动刀动枪了。政变当天凌晨,元老们和格蕾丝秘密开会的时候还认为艾伦不敢、或者不能,都是出于共和观念已深入人心的信心。
可以称艾伦是会场军事政变二代目,为这件事准备更加充分,所以相对顺利;而他效仿的初代目拿破仑当初刚踏进会场就被愤怒的代表们骂得狗血淋头,后来更是差点被当场打死。
那会儿的拿破仑在成就、地位、声望方面和艾伦现在是一样的,几乎都已经封神了,却败给了人们心中的共和信仰。拿破仑当时也惊讶极了,而且特别害怕,他完全没有想到“共和”二字在人们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他从会场的群殴中逃出来,要带外面等候的军队进会场冲代表时,竟然没有一个士兵听他的!那些凭他一句话能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士兵,在看到自己长官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时候,竟然不听他的指挥!后来还是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拔剑指着拿破仑的胸膛,对士兵们喊:“如果我的兄长日后胆敢破坏共和,我第一个宰了他!”士兵们才非常天真地放心了,跟着他们兄弟冲了会场,完成政变。
艾伦只是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教训、准备更充分、临时应变能力更强而已,但是他面临的困难其实和拿破仑是一样的,所以他一开始也希望能用“合法”方式重组政府,但显然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有读者提到屋大维,其实艾伦和拿破仑也在用共和掩盖独裁,比如那个投票,虽然是闹剧的形式,但好歹也是投出来的,而且他虽然自命为最高执政,但同时还设了两个不管事的执政,为了面上好看。但他们不会像屋大维那么顺,因为屋大维有凯撒铺路,更重要的是时代不同了,人们更具有政治智慧了,就是伯爵当初说的那句话:人民变聪明了。如果类比的话,我感觉艾伦和拿破仑更像凯撒,都是共和制度下的独裁初代目,而且都是武功卓绝。所以当时在会场有代表骂他是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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