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门卫瞬间变了态度,弓腰驼背地对柳玉比了个手势,“小公子请。”
柳玉跟着门卫往里走去,随后被门卫交给一个管事的嬷嬷。
那个嬷嬷看上去年事已高,耳鬓花白,嘴角习惯性地下撇,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柳玉最怕和长相凶恶的人说话了,当即挺直背脊,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嬷嬷喊了一声,他才赶紧往前走去。
嬷嬷姓刘,主管摄政王府的后院杂事,虽然比不上跟在摄政王身边的最大管事,但她跟随摄政王的时间也不短了,在这个府里有着不轻的份量。
好在刘嬷嬷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听了曾夷的吩咐,便只管把人往摄政王的书房里领。
走过长廊,他们转身进了一处花园。
花园里有假山流水和凉亭,空气清新,风景秀丽,不过花园不大,不多时他们走到了尽头。
刘嬷嬷停下脚步,不冷不热地对柳玉指了个方向:“那边便是大人的书房,曾司长应该跟下人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吧。”
“好。”柳玉感激地说,“谢谢嬷嬷。”
刘嬷嬷淡道:“小公子客气了。”
不管是来时还是说话时,刘嬷嬷都平静地看着前方,目光并未在柳玉身上过多停留,等柳玉走后,她的视线才集中在柳玉的背影上。
“刘嬷嬷。”曾夷落在刘嬷嬷身后,“他就是大人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以后可能会经常进府。”
刘嬷嬷听懂了曾夷话语之外的敲打和提醒。
她亲眼看着摄政王从两三岁的孩子长到如今的样子,自然也了解摄政王的性子,她哪儿还敢把架子摆到那个小少年面前?
只是——
“曾司长,你确定他是个小子而不是个姑娘?”
曾夷噗嗤一笑:“刘嬷嬷,你糊涂了吗?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我看你才糊涂了。”刘嬷嬷瞪了曾夷一眼,挺着那么大个肚子都看不出来,白长了一双眼睛。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你不能因为他长得漂亮就说他是姑娘吧。”曾夷摇了摇头,也往书房去了。
刘嬷嬷站在原地,心想难道是她看错了?
可她以前是个产婆,见过的大肚皮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怎么可能看错?她绝对不会看错!
还是说那个小少年女扮男装骗过了摄政王?
那不行……
她得再去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朋友家啦,更新会慢一些,但我现在坚持日六,再慢都会补上哈!
第81章 观察怀疑(补2更)
柳玉进到书房,宋殊禹好像知道他会来一般,已经坐到软榻上为他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他对柳玉招了招手:“过来坐。”
闻言,柳玉走了过去,但没有坐下,他单刀直入地问:“你抓了瑞王爷?”
宋殊禹伸手想拉柳玉的手,却被柳玉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对。”宋殊禹不气不恼地收回手,顺势端起茶杯,“不过不是抓,只是请他过来闲聊几句罢了。”
“闲聊?你又骗我!”柳玉气冲冲地说,“你明明就是抓了人家,还不快点放了人家。”
宋殊禹啜了一口茶水,抬着眼皮看向柳玉,他长相偏冷,面无表情时更加唬人,但在柳玉面前,他眼神里总是有着少有的温和。
“你们才见了一面,你就这么关心他了。”宋殊禹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轻点了两下,语气无不酸溜溜地说,“他的人昨晚去你那儿告了状,你今天一早就找来了。”
“因为你抓了他呀,瑞王爷是我爹的旧时,他出于好心才帮我躲过你的人,结果好心没好报,帮了我却被你报复,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柳玉说到一半,声音猛地一顿。
他这才想起什么一般,惊讶地瞪大眼睛,“宋子臻,你又让人跟踪我?!”
宋殊禹似乎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立即站起身解释道:“我只是让人看着你,我怕有人对你下手,不得已才这么做。”
柳玉皱着一张脸。
宋殊禹小心地观察了他片刻,见他不吭声,便试探性地拉起他的手:“不如你搬来我这里,我也放心一些……”
结果话音未落,柳玉直接将手抽回,并粗声粗气地说:“你快放了瑞王爷。”
“……”宋殊禹憋着气,终是挤出了一个字,“好。”
柳玉仰起脑袋,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怎么还不放?”
宋殊禹:“……”
柳玉催促:“你快啊!”
“凡事都得有个章程,哪有说带走就带走、说放人就放人……”宋殊禹低声说完,又察觉柳玉可能听不懂,只得出声喊道,“曾夷。”
曾夷从门外进来,埋首半跪在地上:“大人。”
“把萧河放了。”
“是。”曾夷又出去了。
书房里重新剩下他们两个人,宋殊禹好笑地问:“这下可以了吗?”
“可以了。”柳玉想了想,叮嘱道,“以后你不要随便找瑞王爷的麻烦,我不想他因为我惹上事儿。”
宋殊禹吸了口气:“好。”
柳玉又沉默下来,想来想去,貌似也没别的事儿了,他的手指卷起衣摆,嘀咕道:“那我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
宋殊禹:“……”
柳玉的速度太快,宋殊禹伸手去拦,连柳玉的衣角都没碰到,柳玉一见宋殊禹想拦自己,顿时面色一紧,原本只是走着,立即换成小跑。
“……柳玉。”
柳玉索性跑了起来。
宋殊禹无奈,一边追一边喊:“曾夷。”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柳玉也跑到了书房门口,刚要伸手推门,却听得一声怪响,房门似乎被人从门外堵住了。
柳玉赶紧上前推了一下,果然没有推动。
就在这时,宋殊禹走来拉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拢入怀中。
柳玉生怕宋殊禹发现自己腹部的异常,护住肚子开始挣扎。
可宋殊禹就是不放,还威胁道:“你再乱动的话,今天我们什么都别做了,就这样抱着。”
柳玉吓得瞬间僵住。
宋殊禹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还是平平静静,他纠结片刻,到底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柳玉的脑袋。
和半年前一样的手感,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这才几个月,就让他感觉到了物是人非,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能解释的都给你解释过了,你让我放人我也放了,你就对我好一些吧。”宋殊禹少有如此卑微的时候,他长到十几岁便未再对谁低过头,可这是他第二次放下身段恳求柳玉了。
说到底,住在玉潭村的那段时间让他改变了不少。
柳玉被他抱着,虽然没有挣扎,但是也没有主动。
过了一会儿,宋殊禹才说:“昨天你打了我几个大嘴巴子,我嘴到现在都还疼着,你看看?”
“我不看!”柳玉撇过脑袋,满脸抗拒,“你活该!”
“是是是,我活该。”
柳玉抿着嘴角,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涌上一阵酸意,他悄悄侧头看了眼宋殊禹的嘴巴。
正常得很,哪儿有宋殊禹说得那么严重。
如此,柳玉也就放下心来,他推了推宋殊禹的胸膛:“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我就请了一天的假。”
“好。”尽管很想把人留下,可宋殊禹还是忍住了,他慢慢松开柳玉。
谁知柳玉仿佛脱了束缚的兔子一样,一下子就灵活地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去。
宋殊禹落了空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后习以为常地放了下去。
“我让人送你。”
“不要。”柳玉拒绝得十分果断,“我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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