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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炎热,柳玉打算去成衣店买几套春夏时候穿的衣服,他和谢松逛到集市上,进了一家生意不错的店。
店老板瞧见他们,立即迎了过来:“两位小公子是要买衣服吗?”
谢松指了指柳玉:“他买衣服。”
柳玉生怕老板拿尺子给他量腰围,赶忙说道:“我买两套能穿的衣服便是,你帮我挑一挑吧。”
“好嘞。”老板上下打量了一遍柳玉,转身挑了两套衣服,一手拎着一套站到柳玉面前,“小公子看看这两套?”
柳玉摇了摇头:“不要系腰带的衣服。”
老板有些惊讶,看了眼柳玉的肚子,讪讪一笑:“也是,系腰带不舒服,有些年轻人就不喜欢系腰带,那你等等。”
说着,老板提着两套衣服走了。
谢松双手抱臂,好笑地说:“我嫂子怀了孩子的时候也不喜欢穿系腰带的衣服。”
柳玉心虚,抿唇不语。
不一会儿老板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套不系腰带的衣服,笑容满面地把衣服递给柳玉,并往店里指了指:“里面有屋子,进去换吧。”
柳玉抱着衣服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很大,有桌有椅,还有一面巨大的屏风,两只蜡烛分别立在屋子两端的灯笼里,将整间屋子照得明亮。
春夏的衣服讲究轻薄透气,穿和脱都比秋冬的衣服方便,但柳玉为了遮掩隆起的腹部,不仅多穿了一件薄衣,还在腹部裹了几层长布。
因此脱时相当麻烦,他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屏风旁边放了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子里歪歪扭扭地映出只穿了一条裤子的柳玉。
柳玉不敢把长布缠得太紧,所以就算他缠了四五层,此时将衣服一脱,怀孕的肚子也十分明显。
到了夏天,只怕他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再也骗不了旁人。
其实在酒楼里的时候,他就生出了把事实告诉谢松的冲动,可惜后来被卓阳的出现打断了。
一个人守着秘密实在艰难,即便现在,他依然想找个机会对谢松说出实情,可他又害怕谢松接受不了自己怀孕的事,把自己当成怪物。
若是以前的他遇到这种事,可能也会选择疏远。
柳玉在铜镜前僵站许久,随后沉默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准备换上。
与此同时,屏风后面的宋殊禹整个人都被震住了,他跟随柳玉一路来到这家店里,方才找不到地方躲藏才不得已躲进这间屋子的屏风后面。
上午和明檀邢秀分开后,宋殊禹便一直在想柳玉的事。
按照明檀的说法,最好是再找几个大夫进行判断,可宋殊禹知道柳玉对自己有多排斥,倘若柳玉存心隐瞒怀孕之事,那么他找来大夫强行诊断只会让柳玉更加讨厌自己。
宋殊禹想来想去,不愿冒险,索性推掉所有事务在暗中偷偷观察柳玉。
他没想到今天就能有所收获。
柳玉竟然真的——
怀了身孕……
宋殊禹没当过父亲,看不出柳玉到底有几个月的身子,但想来应该是他离开玉潭村前那晚留下的。
他心乱如麻,一面想着不能让柳玉继续留在那个茶坊里,一面担心把柳玉接来身边无异于让柳玉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当中。
更关键的是——
柳玉不一定愿意离开茶坊搬进摄政王府。
宋殊禹想得脑袋都快炸开了,他的手在抖,即将当父亲的念头让他有种虚幻的飘渺感。
就在这时,一件外衣从头罩来,直接兜住了宋殊禹的脸,宋殊禹眼前一黑,还未作出反应,就被一只手在胸口掐了一把。
“宋子臻!”耳边响起柳玉生气地呵斥声。
第84章 预言家她只是我的下属(2更)
宋殊禹活了二十多年,就没怎么干过跟踪人的事儿,如今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结果就被人给逮住了。
逮住他的人真没客气,揪着他就是一顿掐。
偏偏宋殊禹躲又无法躲,还手也不敢还手,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后背撞到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眉头一拧。
“柳玉!”谢松拍了拍屋门,在外面喊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揪着宋殊禹的力道骤然一松,面前火冒三丈的人明显慌乱起来,结结巴巴地扬声回道:“没、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那就好。”谢松又问,“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
“行,那我在外面等你啊。”
“好。”
谢松说完,脚步声逐渐远去。
柳玉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宋殊禹那颗依然被外衣罩着的脑袋,再想起方才的闷响,顿时又生气又止不住地有些心疼。
他一把扯下外衣,只见宋殊禹头发凌乱,拧着眉头,一张英俊的面容看上去颇为狼狈,可一双眼睛还是巴巴地望着他。
柳玉板着脸,伸手摸了摸宋殊禹的肩膀:“撞疼了吗?”
疼肯定是疼的,可这点疼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宋殊禹来说算得了什么?
不过被柳玉这么一问,宋殊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故作夸张地点了点头,一向高傲自负的摄政王在此时卖起惨来。
“疼,疼死了。”宋殊禹伸手抱住柳玉,顺势将脸埋进柳玉的颈窝里,“你让我抱一会儿吧,我抱着你就不疼了。”
柳玉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双手抵着宋殊禹的胸膛,可犹豫了半天,到底没忍心推开。
直到宋殊禹的手不小心碰着了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才被受了刺激一般的柳玉用力推开。
柳玉身上只来得及披上一件新衣服的外衣,被长布裹了几层的肚子还暴露在空气中。
他手忙脚乱地用外衣挡住自己的肚子。
怀胎四五个月的肚子在穿上衣服时尚可遮挡一二,一旦脱了衣服,就无处遁形了。
最后,柳玉一张脸都红透了,裹着外衣转过身去。
宋殊禹把柳玉的紧张和无措都看在眼里,他很想上前抱抱柳玉、安慰柳玉,可他也清楚从玉潭村过来京城的柳玉经历了很多,性格早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倘若现在他贸然靠近的话,恐怕会让柳玉更加抗拒他、排斥他。
宋殊禹安静良久,才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小玉。”
柳玉仍旧用后脑勺对着他,一想起今晚的事,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跟踪我?还偷看我!”
“我没有。”宋殊禹难得品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滋味。
虽然他的确有过偷看的想法,但是考虑到行踪败露后会让柳玉更加讨厌自己,也就打消了那个想法。
今晚属实是歪打正着。
可柳玉显然不信他的话:“你没有的话会躲在屏风后面?”
“……”宋殊禹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可想了想还是尽可能地解释道,“我只是跟着你来到这家店,但我没有偷看的想法,在你进入这间屋子之前,我就已经躲进来了,不然你看这间屋子既没有窗户、门也被你反锁了,我如何进得来?”
柳玉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半晌,也不知柳玉有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来,他侧身走到屏风前,从椅子上摸到衣服安安静静地穿了起来。
穿完衣服,又开始穿裤子。
挺着个孕肚穿裤子比穿衣服麻烦多了,住在茶坊里时,柳玉害怕被谢松发现端倪,每次都躲起来换衣服,动作又快又麻利,这会儿却不知怎的,屡次穿错。
柳玉心急如焚,偏偏越急越容易出错。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拿走了被他脱下的裤子。
“你坐椅子上。”宋殊禹拉来屏风旁的椅子,放到柳玉身后。
柳玉光着两条腿,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终是咬着嘴唇坐到了椅子上。
宋殊禹把手里的裤子挂到椅子的扶手上,在柳玉脚边蹲下身,他抓住柳玉一只脚的脚踝,帮柳玉脱下鞋袜。
柳玉面色发紧,不适应地缩了缩脚,无奈宋殊禹抓得严实,他根本抽不回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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