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中温旻的册子,缺了这幅图。
简易遥以册子打中温旻之前,曾经敲打面前案几,四下。
临走又要他“今晚好生想想”。
这一连串讯息连起来,最关键的几个词便是——
今晚,四更,拜山大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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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八面万风堂之内。简易遥先连环问题考温旻才思,后又试他功夫。
知道他跟着沈知行,剑法定然无需多虑,专门考校的是内功。
最后借和赵廷宴相斗之事,明为斥责,实则谆谆教诲。
——无论如何智计百出,第一信条需是“宗务”。
这不是别的,正是大宗主的御人执事之道。
简易遥没有亲传弟子。
能得他亲授技艺的,需通过大宗主的亲自考校,必须是人中龙凤才有资格。
不仅考才思,还要考武功,末了还要考胆量,考校面对绝望与恐惧时的毅力与反应。
打温旻的红册子,便是大宗主的最后一考。
还有谁通过了这番考校,温旻并不知晓。
但是看到简宗主冰琉璃般的容颜缓缓绽开个微笑时,温旻知道,自己通过了。
简易遥席地而坐,笑着望向新收的小弟子:“过年不要去南海了。留下来随我学罗手素心经的至高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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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表哥升级流完成,成为了老简的小弟子。请给表哥鼓掌!
下周的内容预告,来个新闻通稿风吧!“喜闻乐见!温表哥的青春期教育取得了长足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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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118. 衣锦还乡,来会佳人
这个新年,金家堡异常安静。连灯笼都没有挂。
一来老堡主丧期未满周年。二来,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金家堡的下人们都知道,少爷在默默等一位贵客呢。
那贵客不来,金家堡便算不得真正过了年。
那位贵客似乎是明月山庄的少庄主。可他在家禁足,出不来呀。
若再说是别人,真是掰着手指头也算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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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堡向来简朴,下人不多。金不戮又不习惯被人伺候。临到除夕,将有探亲想法的下人都送回去了,每人还赠了大批年货。
是以,到了除夕之夜,只有他和几位一直住在金家堡的老仆,连同大厨师傅一起,共同吃了个简单却精致的年夜饭。
大师傅舍不得少爷过年太简朴,做了几样素斋,件件精细。
老门房安伯在金家五十载,伺候三代主人。看见小主人单薄而伶仃,不由心疼:“少爷……新一年大吉大利,开开心心的。”
“嗯。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金不戮分外平和,眼眸却偷偷闪着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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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贵客没有登门。金不戮却不急不躁,叫厨房煮了一碗面。
金家堡创立以来,从来没有在初一吃面的习惯。大师傅以为少爷低落,有凑合之嫌。要不是他吃斋,真想把鲍鱼花胶都一股脑放他面里。
金不戮吃着面,心早飞过了万水千山:
小旻腊月二十六才启程,是赶不上除夕和生辰回来了。便为他吃碗生辰寿面吧。
等他来了金家堡,再好好给他补个生辰。
维摩宗真是严苛,临到年末才放假,弟子们怎么赶得上回乡呢。
一定是因为开宗以来北方弟子居多,从幽州快马回北地各处,三四天也便够了。
可是如今他们家大业大,也不想想那些家远的怎么办。
想到“家”远这件事,金不戮忍不住微微笑了。意味深长又回味悠扬,似乎眼前的一碗面也不是面了,是一捧桃花煲。
对面的大厨师傅看见了,心中狐疑:少爷果然是长大了。看一碗面的眼神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怎么好像……看新娶的媳妇。
金不戮倏然醒悟,正好撞见大师傅莫测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红,端着面进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少爷仓皇而逃的背影,大师傅心意笃定:等虎伯从老家回来,要凑齐几个老仆商量商量。少年已经成年,真该说门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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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堡主的笑意却并未维持太久。
初五这天,笑意便只剩下一半。
初七,笑意泯去七成。
初十,金家堡恢复往日寂静。
到了正月十四,金不戮大病。
他要等的人,一直没来。
十四的夜晚,金不戮出现在麒麟镇天香酒楼。开口要最烈的酒,来三坛。
天香楼是麒麟镇最大的酒楼,初三便开门迎客。与四合茶楼同一个大老板。
去年大小魔宗在四合楼开战,老板收了金家堡远超成本的赔偿,上下伙计们没有不认识金少堡主的。
伙计一见金不戮烧得红扑扑的小脸,更兼吭吭地咳嗽,哪敢沽酒给他。一边打哈哈,一边遣人去金家堡报信。
金不戮烧得眼周都是红晕。衬着蜜色的肌肤,虽有病态,更有一脸桃花相。
“新年一开,我便成年。一个成年男人,为何不能喝酒?”
伙计赔着笑:“金少堡主不是吃斋的么。酒是荤的!”
金不戮冷笑:“斋戒么,我也不是没破过。”
伙计也不明白他这是说些什么,只敢回应些吉祥话:“金少堡主大吉大利,贵体安康。明日上元佳节,今晚宜早些回家休息。”
金不戮微微一笑,把玩手中酒盏,忽而五指一张,酒盏飞出了窗外。
他坐二楼大堂临窗位置。酒盏掷出,越过围墙,飞到街上。飞到去金家堡送信的伙计面前,正好是五步之外的地面。
小伙计刚从二楼下去,出了大院,要往规屿方向跑。眼前突然炸了个杯子,吓得坐地上了。
抬头一瞧,二楼的金少堡主迥异常态,正淡淡望着自己:“小兄弟,大过年的莫要如此辛苦。上来同饮一杯如何?”
自他手中飞出的那肇事的杯子,炸裂千万碎片。惊倒了小伙计不算,另有一半飞溅甚远。惊了驰骋而来的青骢马。
骑马的武士一袭白锦衣,系一根素白腰带,满脸凶悍。
他骑术极其精湛。急切地一勒马,马儿嘶鸣着人立起来。武士似粘在马上一般,纹丝不动。
他一站,后面一匹同样的马便也勒住了。
再后面一匹也勒住了……
如此沿袭,一个连着一个。骏马纷纷嘶鸣,前蹄扬起。
被惊了马的武士足足有十二名,显然是个井然有序的骑兵马队。
统一的白锦服青骢马,统一的凌厉眸光,压住了整条大街。将一个海边小镇,映出了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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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的统领是个少年,远在队伍最末。迅捷地将马勒住,凌厉果断远超年龄。
他的马一身淡金毛发,目光炯炯,有飞龙之相。长声嘶鸣,前蹄飞舞。神气得如从天上飞下来似的。
马上的人,面如玉,发似墨。高高地坐着,似个小小战神。
一袭霜白的锦服,也系了根素白丝绦。大氅末摆因骏马人立而扬起,猎猎飞扬。
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马队,更将他衬得勇武异常。
天上的明月,都显得黯淡了。
少年统领凌厉地向前一看,立刻明白了马队受惊的原委。噗嗤笑了。
这一笑,原本凌厉的目光顿时澄澈而喜悦起来。
他开口,声音像清透的冰泉,糅着沙沙的糖:“这个阿辽,胆子越来越肥。表哥不在跟前,竟然自己跑来酒楼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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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早看见了马队末尾的温旻,一时间怔住了。似看一个易碎的梦,怔怔望着他潇洒轻快地纵马到了楼下。长腿一跨,下了马,进了天香楼。
温旻轻功又有长进,走路完全没声音,突然便从楼梯口纵身过来。
大氅轻摆,高挑身形又长了一大截。
他捏着嵌了珍珠的掐银丝马鞭把儿,往金不戮下颌一探,将他脸抬了起来。故意做个轻薄的表情:“这位小公子生得好俊,来陪大爷喝花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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