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被吵醒,听了哥儿的话才又靠在枕上迷迷糊糊睡去。
*
陶青鱼屋里。
他将方问黎按在凳子上,自个儿坐在床沿直盯着方问黎看。
方问黎被哥儿看得久了,干脆拿起桌上的书,身子歪斜,靠着桌翻看着。
他以往鲜有这样的懒散的姿态。常常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招人。
陶青鱼咬着腮帮子肉,开始思索自己刚刚那一阵烦躁。
方问黎被盯上了。
换做以前他还能在一旁看个热闹,现在却是心梗得慌。
他拧紧眉头,手指不停地抠着袖口。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憋闷。
“皱什么眉头?”方问黎指腹抵在哥儿眉间。他声音低低的,像一朵绵软的云将陶青鱼托起。
陶青鱼:“不舒服。”
方问黎手中的书一放,倾身问:“哪里不舒服?”
陶青鱼看见自己皱紧的眉头换到了他的眉心。
他心里松快了些,坦然道:“心里不舒服。”
“是为了刚刚那事儿?”
“是也不是,只是想不通。”
方问黎来了兴趣,他勾住哥儿将人带到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圈紧了哥儿腰问:“想不通什么?”
陶青鱼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要搂着他。
他道:“我们相处的时日不长。”
方问黎道:“也不短。”
陶青鱼理了理他垂在身侧的长发,捏了一缕在手中把玩。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我把你当自己人了?”
方问黎好笑。
他额头抵着哥儿额头道:“我是你相公,还能是外人?”
陶青鱼看着他一张俊脸,喉结微动。
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烘得人精神一恍。方问黎见陶青鱼反应,凤眼愈发深邃。
陶青鱼紧张地抿唇,试图往后挪开。
方问黎禁锢着他,瞧着他泛着水光的唇上。低了声音,似诱引问:“夫郎看到那人在我身旁生不生气?”
陶青鱼顿时绷紧了唇,不发一语。
“若我当时扶了人起来……”
陶青鱼当即黑了脸。
他咬着牙道:“不许!”
方问黎轻蹭他额角,笑得眼角微弯。
“只是扶个人而已。”
“若我应了他一句方大哥,冲着他笑,在他掉入水中的时候跳下去……”
“你敢!”
“方问黎你做一个试试!”陶青鱼顿时挣扎起来,怒气冲天。
方问黎问一句,陶青鱼翻涌的怒气就堆叠一层。只要一想到两人那样接触,他就气血翻涌,恨不能把人撕了。
可故意激得他恼怒的人却低低笑了出来。
陶青鱼急道:“你笑什么!”
“难不成你当时就是那么……”
唔!
方问黎抵着哥儿后脑勺,冲着那红润的唇瓣吻了上去。
他吻得急促又激烈。
陶青鱼身子骤软,瘫倒在他的怀里。直到舌根发疼,这吻才变得温情脉脉。
方问黎看哥儿喘不过气了,微微松开。不过依旧叼着他的唇瓣轻咬。
陶青鱼呼吸错乱。
隔着朦胧水色,他紧紧注视着眼前人。
渐渐的,他眨去眼中的雾气,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方问黎在他唇角轻啄了一口,笑问:“可想明白了?”
陶青鱼心口一麻。
他动了动手指,抚上方问黎的脸皮,然后猛地一捏。
“妖精!”
方问黎一愣。
妖精?还是头一次听哥儿这般称呼他。
陶青鱼松手,轻轻揉着那处被他捏红的地方。
“狐狸精。”
方问黎弯眼,随后埋头在哥儿肩膀闷声笑。
笑得越来越放肆,连肩膀也抖动起来。
陶青鱼下巴蹭过他的发丝,眼中迷茫尽数散去。
他大概是想明白了。
第54章
陶青鱼又在家陪着他爹到了下午, 待吃了晚饭,才跟着方问黎一起回去。
方雾走在后头送他俩。
他一身青布麻衣,发丝全盘了上去。陶兴永醒了, 他眉间的郁气彻底消失不见,嘴角一直带笑的,人也显得轻松不少。
“六月秦家快办寿了, 哥儿去不去?”
“等大集我还要卖鱼丸呢。这事儿不一定,看情况吧。”
方雾点头道:“好, 鱼丸我们在家多做些。”
陶青鱼握住他的手:“别累着了。”
方雾拍拍他的手道:“知道了, 都说好几次了。”
“快走吧, 看天儿是要下雨了。”
方问黎给陶青鱼撩开帘子,看哥儿上去之后,转身对还守在跟前的方雾道:“岳父,我们走了。”
“诶!路上慢点儿啊。”
方问黎点头, 也钻进了车厢。
天昏地暗,云层覆压而下。风里夹杂着水汽,是要下雨了。
车厢里, 两人原本是各坐一方。
马车摇晃走到半路。
白光骤闪, 似天幕裂开了缝。只瞬间, 惊雷砸下, 震耳欲聋。
马儿嘶鸣一声,车厢大力摇晃。
陶青鱼一时不稳, 直接往车厢上甩去。
他惊呼一声, 双手抱臂。肩膀撞到个软弹的肉垫, 疼痛却没有袭来。
方问黎眉头紧蹙, 趁机将人往怀中一拉。
“阿修!”
“主子,小白受惊了!你们坐稳!”阿修急声道。
陶青鱼忙抱住方问黎, 手掌摸上他肩膀。
“没事吧?”
方问黎紧紧揽住哥儿,另一只手抓着车厢,声音残留着紧张过后的沙哑。
“没事。”
车厢里晃动不停,陶青鱼被颠得头晕。
小白瞬间跑出一里地。
好在阿修靠谱,最后将小白制住了。
这雨下得迅疾,不一会儿就铺天盖倾泻而下。雨滴打在车厢,像撒黄豆似的劈啪作响。
“主子、主君坐稳。”阿修在外面喊道。
方问黎勒住哥儿腰收紧。
马儿又走了起来,不过步子缓慢。
车厢微微摇晃,窗帘掀动时不时砸进来几滴雨。
陶青鱼被颠过后的反应显露出来。
他掌根压着胃,忍着那股要吐的欲望。
方问黎知他难受,但听外面的雨量,不走的话等路泡胀了今晚得留在这。
他将哥儿脑袋按在肩上,手心顺着他的脊背。
陶青鱼嗅闻着那淡淡香气,难受地闭上眼。
“打雷马会受惊。”
“不怕,阿修能制住。”
听他声音笃定,陶青鱼就没多问。
马车缓慢行到县里,雨滴砸在地上起了水雾。
天黑透了,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他们脚步匆匆,抬手挡着脑袋,并不怎么停留。
阿修将马车拐到进福巷。
“主子,主君,到了。”
方问黎先一步下去。
他接过阿修递过来的伞:“夫郎,出来吧。”
陶青鱼刚掀开帘子撑上方问黎伸过来的手,没等下马车就被方问黎圈住腿弯。
身体悬空,陶青鱼惊呼一声忙环住男人脖子。
“做什么?”
方问黎看了一眼阿修道:“回去换身衣服。”
“诶!”阿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看他俩。
方问黎撑伞进屋,顺带关上门。陶青鱼被他单手抱着一动不敢动。
“可以下来了。”
“要打湿。”
“不碍事。”
“白衣脏了不好洗。”方问黎停步,仰头看着哥儿笑道,“还怕我摔了你?”
“你肩膀不疼?”
“我好歹是个成年人,你一只手能撑多久。”
“要不试试?”
陶青鱼戳他脸道:“哪里来的胜负欲。信你信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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