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相公快……”
陶青鱼紧紧抓住摇椅把手,脑门顷刻出了细汗。
方问黎立马将住在隔壁的稳夫郎叫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方问黎被推出了房间,关在门后。
方问黎眼皮直跳,脑子里混沌一片。
听到屋里哥儿的痛呼,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烫脚似的在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
“听说发动了!”秦竹先一步冲进院子。
“方从流!”周令宜跟着自家哥儿过来,见方问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立马抓着人的肩膀抖了抖。
“你人傻了?!不去准备东西。”
秦竹看他这样子,嫌弃地哼了一声,立马钻进厨房里烧热水。
待看到里面的祁薄荷,两人皆是一笑。
秦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祁薄荷:“难得有空,正好过来陪陪他。”
“方夫子也是,听哥儿一发动整个人魂都丢了。”
“你家阿修不也一样。”
祁薄荷得意一笑:“我家相公心疼我。”
秦竹肩膀一抖,圆脸一皱。
“少恶心我!肉麻死了。”
两人你来我往,也渐渐放松了些。
外面跟里面配合着,大半天,他们听着哥儿声音由强到弱。
最后方问黎实在忍不住,正要破门而入。
一声中气十足的叫骂传来——
“小兔崽子!疼死老子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哼哼唧唧的奶娃哭声。守在门外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方问黎推门而入。
一时间,里面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中午,方问黎包了红封打点了人。
哥儿昏睡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床上,身边放着个襁褓。
里面才出生的小婴儿红扑扑的,一出生就被骂了,但也不妨碍他跟着自己小爹爹一起呼呼大睡。
祁薄荷跟秦竹都悄悄围过去看了一眼。
秦竹:“真丑。”
祁薄荷:“再过几天很漂亮的。”
秦竹才不承认是自己诊错了故意嫌弃。
“走吧,等鱼哥儿休息好了再来。”周令宜拉着自个儿夫郎,先将人带了出去。
祁薄荷也没留多久,紧随着他俩走了。
现在竹哥儿忙着学医术,他则跟着阿修学经营酒楼。两人各有各的忙……
而他们走后,才知道消息的方雾夫夫俩放下村里的活儿将将赶到。牛都累得在门外桂花树下大喘气儿。
二人也不用方问黎招呼,径直去看了自己哥儿跟小外孙。
方雾见两人都好,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问:“可找乳娘了?”
方问黎:“找了,住在隔壁。”
方雾点头。
陶大郎也拍了拍方问黎肩膀,对儿婿的妥帖很满意。
哥儿不好哺乳,小时候为了养孩子他们请不起母乳会咬咬牙专门租一头刚崽的羊。再难一点的,用米汤来喂养。
这年头,小婴孩夭折的几率很大。
但好在他家哥儿现在不用受那个苦。
第83章
看过自家哥儿, 方雾跟陶大郎这才沾上凳子。
现下正开始春耕,方雾跟陶大郎急着赶过来衣服都没换,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
方雾喘了口气, 才道:“哥儿后头我来照顾吧。”
方问黎:“我想留在家中。”
陶大郎浓眉一拧:“你都耽搁些日子了,不去书院了?”
方问黎:“书院不缺我一个。”
陶大郎一边欣慰他对自己哥儿的心,一边气他没点上进心。一时间有些纠结, 干脆问自己夫郎的意思。
方雾道:“这事要不等哥儿醒了问问。他说如何就如何?”
两人都赞同地点头。
*
陶大郎跟方雾没急着离去。
哥儿遭了罪,他们来时杨鹊逮了只鸡就往牛车上扔。
这会儿歇够了, 他们当即出去将鸡拿进来, 牛车也换到隔壁马厩里绑着。
陶大郎一只手拎着鸡冠跟鸡翅膀, 让鸡脖子扬起。另一只手在下刀处拔了拔毛,接着横着菜刀利落一划——
鸡血飞溅。
方雾将放了盐的碗搁在凳子上,陶大郎控制着鸡脖子对着碗。
没多久,鸡脚颤动的力道小了。
最后流出来的血只是一滴一滴的, 陶大郎晃了晃鸡冠,将其扔在盆子里。
方雾将烧开了的水浇在鸡身上。
一股浓烈的味道溢出。
方问黎要来帮忙,立马被方雾摆着手赶出去:“你别来沾了这些, 去守着哥儿。”
方问黎脚步一顿, 点了点头转而又进了卧房。
陶青鱼还在睡, 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下半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又缩进了被子当中。
方问黎捏着被子轻轻往下拉了拉,又将他肩膀处的缝隙压严实了。
边上襁褓里小奶娃哼唧一声, 方问黎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他指腹轻轻碰了下小家伙的脸, 不敢用力。
像刚出生没长毛的小耗子。
方问黎眼里含着笑意, 又碰了碰小家伙脑袋上的几根胎毛, 然后将他的小帽子正了正。
他轻叹,另一间卧房该重新用起来了。
*
午间。
厨房的鸡汤也炖好了, 陶青鱼是闻着味儿醒的。
他肚子直叫,梦里怎么都不舒服。
察觉到身边细微的动静,他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
“夫郎。”方问黎坐在床边,目光一直落在哥儿身上。
陶青鱼伸手。
方问黎撑在床头,弯下身去。
陶青鱼勾着他脖子,埋在他肩窝蹭了蹭。
“我饿了。”
“我给夫郎端过来。”
“岳父他们也来了。”方问黎就着这个不算舒服的姿势撩开哥儿脸侧的碎发,让他舒服一些。
“小兔崽子呢?”
方问黎低低一笑,鼻尖贴着哥儿的鼻尖。
“被抱去喂奶了。”
“还叫小兔崽子,夫郎不如起个乳名。”
天还冷,小娃娃不敢带出去。方问黎打定了注意就让人来将隔壁收拾出来,如今已经是收拾好了。
之后奶娘就住在那边。
陶青鱼实在没精力想乳名,张嘴就冲着他下巴咬了一口。
他蔫巴巴道:“叫小兔崽子……我饿……”
“马上来。”方问黎亲了他眉心一下,“夫郎辛苦。”
*
知道哥儿醒了,方雾忙跟方问黎一起把饭菜端进屋。
瞧见他家哥儿吃个饭还要儿婿伺候,方雾有些没眼看。他问了哥儿没事,心里就放心了。
“你这月子是让我来还是让从流来?”
陶青鱼眨巴眼,看着方问黎。
“你不去书院?”
“夫郎重要。”方问黎压着眼帘,搅动手里的鸡汤,又慢慢送进陶青鱼口中。
陶青鱼抿了抿唇,将鸡汤咽下。
“还是去……”
对上方问黎黑漆漆的眼睛,瞧他眼中的执着,陶青鱼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道:“随便你。”
方雾看他俩如此,轻声一叹。
“成,那就从流来吧。”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这般粘自己夫郎的男人。得亏哥儿喜欢,不然这般相处就是孽缘。
不过夫夫俩感情好也是好事儿,他就不掺和了。
填饱了肚子,一家人围在了一起。
陶青鱼的床前加了一扇屏风,他们坐在外间。说话里面躺着的陶青鱼也听得见。
方雾问:“我小外孙的乳名可取了?”
陶青鱼:“崽崽。”
“这叫什么乳名。”方雾看着怀里泛着奶香味儿的小宝宝,脸上柔和得不像话。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
陶青鱼瞄了眼屏风外的人影,不服气道:“怎么不是,小兔崽子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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