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随意一瞧,是个小姑娘。
身着蓝色长裙,一身珠翠, 手上轻巧将箭扔进了壶中。
而她叫的徐秀秀是个圆脸小姑娘,手上正指着他那堂弟道:“他是陶青鱼的弟弟。”
那人仔细目光轻蔑,从头到位将陶杏打量了一遍, 傲慢道:“长得也不如何……你哥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把方夫子勾到手的?”
使手段?
明明是方问黎使了手段。
陶杏忽然就被徐秀秀推到人前。他踟蹰着握紧衣角,瑟缩着。
秦竹戳了戳陶青鱼手臂。
“帮忙吗?”
陶青鱼摇头。
陶杏做了那缺德事之后, 他们家跟二爷爷家就撕破了脸。陶杏跟这群人玩儿在一起, 又不是他逼他的。
这戏也不好看, 就在他打算叫秦竹走的时候,陶杏开口了。
“我、我跟他不熟。”他咬着唇,“不过他心肠狠毒,惯会用手段。村里很多人都被他骗过……”
秦竹脸瞬间黑了。
亏得他还想着要不要帮帮忙, 结果身为同族兄弟,陶杏就是这么在外面诋毁小鱼名声的!
他当即要冲出去,陶青鱼一把将他拉住。
陶杏还在继续:“他性格粗鲁, 只有一张脸能看得。我奶说他不知道靠着那一张脸在外面骗了多少男子……”
陶青鱼看着陶杏那张小白莲一样的脸, 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好歹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不想跟这些十几岁的小孩争辩。他拍拍秦竹脑袋, 拉着他走。
哪知陶杏忽然抬头,他正好对着他们。
陶青鱼一动, 就见陶杏眼光极亮, 伸手指着他们:“陶青鱼!”
显然, 他半点不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被陶青鱼听了会有什么不好。
一时间, 所有人都向陶青鱼看来。
秦竹跟他对视一眼,默默将刚抬起的脚放下。
这个缺德鬼, 那么大声叫小鱼做什么!
陶青鱼理都没理,拉着他也不回继续走。却不想人家根本没眼力见儿,当即就跑到跟前将他们拦住。
陶青鱼蹙眉。
“让开。”
“你小小一个乡野村夫,居然敢对本小姐如此无……”
“啊——”
陶青鱼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看着身边走来的陶杏,直接伸脚。
瞧见陶杏往前带着那小姑娘倒地,陶青鱼趁着众人都愣住,抓起秦竹的手就往亭子里跑。
两人气喘吁吁,飞快各自坐在自家相公身边。
“急什么,出事了?”方问黎拿着帕子给哥儿擦汗,态度温和得不行。
陶青鱼绷着脸点头:“我惹事儿了。”
秦竹扯了扯周令宜衣角:“我们一起惹的。”
“做什么——”周令宜话没说完,就见几个小姑娘跟小哥儿带着家丁浩浩荡荡冲进这方围起来的亭子。
“我看你这贱人还能……”
蓝衣小姑娘的话没说话,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嘎了一声。
方问黎淡淡扫过。
陶青鱼趴在方问黎肩上,小声问:“有没有底,能不能对付?”
“莫慌。”
“方、方……”
方了个半天没方出啥,倒是刚刚暴露了陶青鱼的陶杏巴巴凑上来,对着方问黎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哥哥。
陶青鱼一抖,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秦竹呕了一下,默默别开头。
偏偏陶杏脸皮厚,正要上前,忽然被那蓝衣姑娘狠狠一推。
陶杏惊叫,顿时摔在地上。
雪厚,人没磕到。
来了这么一大群人,这吃茶是吃不下去了。
方问黎记下了几人,拉着陶青鱼正要走,一声斥责响起:“嫚儿!这是做什么?!”
“哥!”闻嫚儿惊得转身。
一青年男子手持折扇,缓缓走来。
陶青鱼知道是走不成了,干脆拎起炉子上的茶又给方问黎添了一杯。
挡在他跟前的方问黎没有动,只余光扫过来人,又垂眸端起自己夫郎刚刚倒的茶。
秦竹不认识,好奇的眼神看向周令宜。
周令宜低声道:“鸣凰酒楼少东家。”
秦竹眼睛微睁,恰好与对面的陶青鱼对上视线。显然,陶青鱼也听到了。
装得风度翩翩的闻鸣看清里面坐着的人,险些踉跄。他立马收了扇子,僵硬拱手笑道:“学生闻鸣,见过夫子。”
方问黎摆摆手。
闻鸣:“学生告退。”
退出两步,见自家妹妹还傻愣愣盯着方问黎看,他恨声道:“还愣在这做什么!”
“闹这么大,丢不丢脸!”
闻嫚儿脚下一跺,拎着裙摆就跑了。
瞬间众人皆散,仿佛刚刚的事儿不存在一样。
陶青鱼懒散靠在方问黎身上。
见方问黎还慢条斯理品茶,半点没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陶青鱼纳闷:“你就不问我做了什么?”
秦竹也飞快点头。
周令宜弹了下他脑门:“你傻点什么头。”
方问黎扫过对面二人,将搭在腿上的手握住。“目前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你有数就行。”陶青鱼笑嘻嘻,体会到了有靠山的感觉。
陶青鱼也不出去了,安分跟方问黎一起喝茶。顺带在那炉子上又放了几粒花生,两个橘子。
外面待够了,四人又分开。
陶青鱼将今日那事抛在脑后,正跟方问黎商量着晚上吃点什么,那叫闻鸣的又领着那小姑娘上门了。
看那小姑娘脸白的样子,陶青鱼暗自摇了摇头。
他也不想面对,干脆窝在屋里没出去,顺带将窗户也关了。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隐隐听到外面的话。
无非就是什么“妹妹年纪小,口无遮拦冒犯了”云云,然后又是道歉又是送礼的。
不过他们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回的。
等方问黎回来,陶青鱼立马翻身下床,将他拉进屋里关上门。
“不会再来了吧。”
“不会。”方问黎顺了顺陶青鱼滚乱的头发。
“他是你学生吗?怎么他妹妹也看上你了?你都二十好几,对那样的小姑娘来说都是老男人了,为什么还这么招人?”
陶青鱼一连几个问,堵得方问黎哑口无言。
陶青鱼负手摇头:“算了,以后我看紧点就是了。”
方问黎嘴角隐隐翘起。
他拉着陶青鱼解释:“闻鸣是书院的学生,但老师带的他,而我帮老师带过课。”
“那个小姑娘呢?”
“不认识。”
“那你这烂桃花可多了。”
方问黎听着陶青鱼冒酸意的话,禁不住翘起嘴角。那高兴样看得陶青鱼也跟着笑了。
“罢了罢了,我就当做不知道。大不了来一朵掐一朵。”
方问黎笑完,眼色微沉。
“我听有人说了你的不是。”
“是陶杏,就叫你哥哥那个。”
方问黎把住哥儿后颈轻轻捏了捏:“我没去招惹。”
“是是是,没招惹。”陶青鱼杵着下巴盯着方问黎好看的脸,“也不知道二奶奶是怎么教的,小时候还是个挺乖巧的小哥儿,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他说你坏话。”
“两家反正也不来往,这次算了,下次再听到我自己收拾他。”陶青鱼悄悄戳了戳方问黎的腰,“你别像个小学生一样,大度点。”
不出所料,方问黎又是一抖。
陶青鱼还没来得及嘲笑,忽然被方问黎拉着坐到腿上。
啪的一声——
陶青鱼脸上弥漫出绯红。
“安分点。”
*
在山上住了小半月,陶青鱼跟方问黎终于收拾东西下山。
不过下山不是阿修来接,而是山庄的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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