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自是不嫌他。
大年初一、初二都起得挺早,初三无事,俩人决定睡懒觉,因此今晚就闹到很晚。
周立出门打水给赵丰擦身子时,瞧见他们屋子还亮着灯,回屋之后便和赵丰提了一嘴。
赵丰心中纳闷。
妙哥儿与他女婿有多恩爱,他也算清楚,俩人的身子也无毛病,可妙哥儿怎就怀不上呢?
他一边发愣,一边任由周立又烧了把炕。
刚才也不算激烈,可床单又被打湿了一大片。
待周立上了炕,他坐在周立腿上,俩人抱着说了会话,等炕不那么烫了,这才重新躺下。
刚熄了灯,就听到堂屋那边有了动静,秦劲出来了。
赵丰心中有了决定。
大年初三,秦劲、叶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俩人吃了温在锅里的早饭,之后叶妙继续做衣裳,秦劲则是拎着背篓和周延年一起下地,今个儿赵丰、周康宁要编发绳,他和周延年就接了挖野菜的活儿。
两人出了家门不久,赵丰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发绳,去了叶妙的屋子。
叶妙正在对着窗户穿针,见他进来,就喊了一声:“阿爹。”
赵丰嗯了一声,等他将针穿好,这才将房门关上,走到他身旁,轻声道:“昨个儿你周叔起夜,见你们屋子的灯依旧亮着。”
叶妙闻言眨巴了下眼睛,秒懂。
想了想,他将手中的针放下,拉着赵丰在炕边坐了下来:“阿爹,其实是这样的……”
他含着三分羞涩,将他与秦劲避孕之事讲了。
赵丰听完,目瞪口呆,愣了好几秒才回神:“你们两个会不会太胡闹了?”
“哪有胡闹。我和劲哥独处的时间都不够,不想多一个小娃娃出来。”
叶妙说着,抱着他手臂晃了晃:“阿爹,你现在成了亲,你应明白那种一分开就想,见面了就想腻一块的心情。”
“难道你想多一个小娃娃影响你和周叔恩爱吗?”
“你这孩子。”赵丰闻言,不由拍了他一下。
“这能一样吗?我和你周叔都有孩子了。”
“劲哥不介意呀,他将我当眼珠子一般疼,我还没享受够呢。”叶妙只道。
“……”
赵丰无言。
妙哥儿从前受了不少苦,现在贪图这份甜蜜,他颇为理解。
因为他自个儿也陷进类似的甜蜜中了。
明明一开始他对周立只是微微心动,即便定亲了,俩人也没过多的接触。
可真洞房了,身子有实质接触,俩人同处一间屋,莫名的,这感情就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如妙哥儿所言,分开时想,见了面想抱一块。
亲不够,做不够,恨不能时刻与对方黏一块。
最终,他叹了一声,只道:“女婿心中有数就成。”
罢了,他不劝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没有儿孙……他和妙哥儿都暂时享福。
“阿爹,放心吧,我和劲哥已经打算好了,到了年底就不避孕了。”
叶妙忙道,好叫他阿爹宽心。
其实,这是昨晚他和他劲哥的随口之语,但他阿爹这般操心,那他还是说了吧,好叫他阿爹稍稍放心。
但赵丰听了此话,脸上并没有喜色。
这么说,俩人还得避孕一年?
妙哥儿今年十九,若是明年顺利怀上,那可能二十一才能有娃。
……
他不太能笑的出来。
但他也没多劝,只是又和妙哥儿说了会儿话,然后回他自个儿的屋子继续编发绳。
午饭后,秦劲回了屋,叶妙将向赵丰坦诚一事告诉给他,他点点头:“让阿爹知道也好。以后娘若是催,那就由我去应付。”
唉,当古人难呐。
果不其然,初四这日,王秀芹过来,先是说了些闲话,随后便让他再去瞧瞧大夫。
这个简单,初五这日,秦劲收摊之后,将小推车放到刘老板那里,而后就和叶妙去了趟医馆。
大夫的结论与上次一样,俩人从医馆出来,放心的跑去吃饭。
吃腻了家常饭,在路边小饭馆换换口味,俩人都颇新鲜。
午饭后,俩人又去买了些胭脂水粉。
上次买的快消耗完了。
要出城门时,俩人去郭家茶馆转了一圈。
开业已五日,茶馆的生意依旧火爆。
初一那日,郭信锄在一楼大堂记录顾客所讲的故事,原本乱糟糟的茶馆,竟慢慢安静下来,其他茶客都专心的听故事。
虽说大部分人都讲得干巴。
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此时娱乐方式少,在茶馆里坐上半日,能听到好些个从前没听过的小故事,这茶钱付得值。
于是,郭厚就在一楼专门设了张桌子用来记录故事。
整个茶馆,共三个记录员,记录员少,要讲故事的茶客多,这么一来,好些人即便心中有故事,那也得慢慢排队。
于是不少人就时常来茶馆坐坐。
既然来了,那就有消费,除了茶水,茶馆还提供点心干果,因此,当郭厚再瞧见秦劲时,又握着秦劲的手不肯放。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这茶馆绝不会赔本!
郭厚热情似火,秦劲推却不过,就和叶妙在一楼坐了下来,听讲述者讲故事。
这位讲述者讲了个狐狸精爱上书生的故事。
故事有些老套,但也有创新,因为狐狸精没有变成娇滴滴的大美人,而是女扮男装,手拿长剑,作侠客装扮,护送那书生进京赶考。
女装不好与书生同行,那狐狸精性子飒爽,不肯给那书生当丫鬟,于是就女扮男装,与书生称兄道弟。
俩人同吃同住,兄弟情一日厚过一日,结果途中遇见捉妖人,狐狸精被识破身份。
狐狸精不敌捉妖人,眼看就要被刺中心口,关键时刻,那书生却是替狐狸精挡了一剑。
书生身亡,临死前求捉妖人放了狐狸精。
那捉妖人误杀好人,自知理亏,应了下来。
而狐狸精则是将书生的尸体送回老家,从此化作家仙,护佑书生一家,助这一家飞黄腾达。
秦劲看似听得聚精会神,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套路,太像书生发梦之作了。
区别在于,一般书生写的是高门贵女/哥儿爱上我,这则故事则是霸道家仙爱上我祖宗。
他看向叶妙。
叶妙以手托腮,听得津津有味,好看的眸子盯着说书人,竟眨也不眨。
他心中一动,待那人讲完,便凑到叶妙耳边道:“咱们去书铺逛逛吧?”
买些话本小说,也叫小夫郎开开眼。
叶妙原是不舍得花钱买杂书的,尤其是买田支出去了一大笔银子,家底大大缩水。
不过,想到自己已认了不少字,他就有些蠢蠢欲动。
咳,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独立阅读。
其实他翻过郭员外送给周立的两本游记,但那两本游记用字简练,没有注释,他即便连蒙带猜也看不懂。
可周立说,书铺里有卖话本的,这种话本皆是大白话,他应能阅读。
于是他就心痒痒了起来。
现在秦劲旧事重提,他咬咬牙,随后点了头。
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
一本书能贵到哪里去?
他家一日就挣回来了!
于是,出了茶馆,两人直奔书铺。
到了书铺,两人向伙计讲出来意,那伙计就领着他们去了摆放话本的书架,并热情的向他们推销如今最畅销的两本话本。
看话本的,一般都是有钱有闲的千金、贵哥儿,因此,这些话本讲的都是情情爱爱。
叶妙自个儿翻看了片刻,最终扔下那些话本,买了本《搜神记》。
还是带注释的。
既有注释,那书本就厚,哪怕是手抄版,不是刊印版,也要八百多文。
叶妙将钱交了出去,颇为肉疼,一出了书铺,便让秦劲将放着《搜神记》的背篓由背后转到胸前。
这么贵重的书,得护在胸前,省得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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