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最熟悉的两人,一睁眼瞧见的不是大伯就是奶奶,在这种环境里,云哥儿睡的很香。
“这便好。”安哥儿松了口气。
谷南笑着道:“你有心了,竟还特意给他做了吃食。”
“……是劲哥教我的。”他垂下眼睛。
“还不是你心神不宁,我知道你想为云哥儿做些什么。”秦劲说着看向了谷南,玩笑道:“安哥儿心肠最软了,全村人都知道,这不,昨日同村的一个婶子就找上了我,想要给安哥儿说亲。”
“!”
谷南眼睛瞬间睁得老大,还真有啊?
“你怎么回的?”他急急的问。
“安哥儿的亲事,安哥儿做主。”秦劲指了指安哥儿。
安哥儿低着头,已经站回了摊子后,这话题过于尴尬,他便又拎起刀子,想借干活证明他很忙,没空聊。
谷南心里跟有猫爪在挠似的,他给秦劲递了眼神,示意借一步说话。
想要给安哥儿说亲的是王秀芹的老姐妹——王小桂,她是给她娘家侄孙做媒,她侄孙才十六岁,模样也周正。
但安哥儿此时只想过安生日子,就给拒了。
谷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但很快他皱眉,不好!
安哥儿只想过安生日子,那他弟弟咋办?
忧心忡忡的回了家,将午饭做好,不一会儿,谷栋回来了。
今日由他掌勺,午饭的卖相比昨日出众。
谷栋上了饭桌,一副专门吃饭的样子,一口馒头一口凉粉,不一会儿就将一大碗凉粉吃了个精光。
正当他松了口气,准备溜之大吉,谷南开口了:“上午我带云哥儿去大集上玩,秦劲说,他们村还真有人给安哥儿说亲。”
“这么快?!”邓氏惊呼。
谷栋原本双臂撑着桌子要起身,结果刚摆出了个架势,谷南便语出惊人,他心中一惊,抬了一半的屁股落了回去。
他眉头紧锁,但没开口。
谷南赏他一个白眼:“人家才十六,正是好年纪呢。”
“……”
他拳头缓缓收紧。
呵。
邓氏紧张追问:“安哥儿答应了?”
“安哥儿拒了。但以他的条件,还真不愁没人娶。他亲二哥可是没入贱籍的衙役。”
谷栋:“……”
他沉着脸,留下一句回屋躺会儿,转身出了灶房。
一进自己的屋子,他便朝着空气挥了几拳,好好好,那秦安的身价,竟是他抬上去的。
竟是他抬上去的!
现在想用他抬上去的身价去挑年轻小伙儿,呵,以为自己是皇子吗?搁这选驸马呢!
他不许。
拒了他,转头却利用他抬起来的身价选驸马,他不许。
一个乡下小哥儿怎能这样利用他,他瞪着炕上叠的犹如豆腐块一般的被褥,好一会儿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且说秦劲,今日又是不到中午就收了摊,他和安哥儿推着小推车回村,刚到村口,便瞧见秦方秦圆从远处跑了来。
秦方大老远瞧见他,嘿嘿笑着直奔他而来:“四叔四叔!”
“你跑慢点儿。”秦劲见他跑的堪比八百米冲刺,担心他摔了,便出言提醒。
不过,这兄弟俩怎会在此刻出现在村口?
即便不在秦书礼家识字,那也该上山捡柴啊。
“四叔,有大热闹看!”秦方一边跑一边喊,等来到秦劲跟前,他先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才笑嘻嘻的道:“刚才秦书礼知道书达叔当了衙役,气的直接晕过去了,二奶奶一见他晕了,立马开始嚎,结果太用力,嚎的头又开始疼。”
“书礼婶让我和小圆去县里请大夫呢!”
“……他怎么知道你书达叔当了衙役?”秦劲好奇。
自打安哥儿断亲,这母子俩要养伤,便很少出门。
“我告诉他的呀。”
秦方一脸得意:“他不好好教,今天只读了三遍就说头疼,我说要告诉给郭员外,这时二奶奶从屋子里出来,说我们耽误他养伤,万一落下后遗症,我们吃罪不起。”
“我正想和她辩几句,结果来了个媒婆,那个媒婆是给安叔说亲的,尚不知道安叔与二奶奶断亲了。二奶奶也不说实话,竟想让书礼婶去喊安叔。”
“我就主动告诉那个媒婆,现在安叔和二奶奶断亲了,但安叔肯定比从前受欢迎,因为书达叔成了衙役!”
“秦书礼和二奶奶一开始还不信,结果出门刚巧碰到了春兰婶,这下子他们知道是真的了,秦书礼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
“……”
秦劲无语,竟然还惦记安哥儿,活该。
他转身去看安哥儿,安哥儿笑了笑,对秦方道:“那你们去请大夫吧,慢些,别累着了。”
秦劲从钱袋子里掏出十文钱递给他:“你们俩买些吃的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这都要中午了,还差遣孩子去请大夫,再多晕一会儿吧。
“好嘞,谢谢四叔。”
秦方接了过去,秦圆也忙道谢。
然后兄弟俩你追我赶的出了村子。
秦劲和安哥儿回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下午,秦方秦圆兄弟俩回来了,秦书礼已经醒了,但躺在床上装死,岳珍忍不住埋怨他,送出去了二百两银子,结果没捞回来一个书吏,可秦书达不声不响的,竟然进了衙门!
而且还没入贱籍!
没本事还瞎蹦跶,当初为啥不听她的劝?!
朱二红在一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又不敢放开了哭,因为她脑袋疼,若是哭的用力了,不好受的是她。
秦方秦圆看了会儿热闹,这母子俩没别的举动,两人便回来了。
他们还没吃午饭呢。
不过,俩人没想到秦书礼竟然送出去了二百两银子!
可太有钱了!
秦劲听完内幕,也有些咂舌,不声不响的,这一家子竟攒下了这么一笔巨款,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在,干啥不好啊,非得将安哥儿逼上绝路。
想了想,他去找了王秀芹。
安哥儿和秦书达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但人们天然同情弱者,为防止村人同情这母子俩,他得将此等内幕宣扬出去。
这母子俩也就面上看着惨,实则手里握着巨款。
他确信,这母子俩手中定然还捏着不少银子。
交代完王秀芹,回了家,正好瞧见叶妙从灶房里出来。
叶妙手里端着一盘子蛋卷,见他回来,便道:“你再去隔壁一趟,给咱娘、大哥他们尝尝。”
他说着,小脸上浮现出可惜:“这么好的吃食,应该现做现卖,过了夜,口感差的太多了。”
“明日卖一下试试,若是卖的快,那就先停了豌豆糕,改做这个。”秦劲接过盘子道。
小夫郎做的是小蛋卷,一根只有他的手指那么长。
若是售价一文钱一根,买者应该不少。
蛋卷的做法很简单,不需要特殊的工具,拿平底锅便能做。
若连平底锅都没有,那圆形铁锅凑合着也能做。
他做这个的本意是让安哥儿去哄云哥儿,但小夫郎尝了之后颇为喜欢,今日连卤味都停了,专门做这个。
他不想小夫郎如此操劳,只凭着目前的收益,他们一日的利润便高达四百文。
好大一笔钱了。
可小夫郎觉得机会难得,年关呀,一年当中最赚钱的时候,也就再忙碌半个月,咬牙坚持一下,等年后再歇。
他劝不住,只能应了。
“也好。”叶妙点了点头。
但他小脸上还是有些可惜。
哎,人手不够哇。
不然的话,他们家说不定能日入五百文!
下午很快过去,夜幕低垂,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无人的乡间小路上,秦书达坐在马背上,被小风吹的有些懵。
当然,更令他懵的是坐在他前面的谷栋。
上一篇: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
下一篇:青竹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