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于眸色深深,点了点自己的心脏:“这里告诉我的。”
直觉。
时哥嘴角的笑淡了些,许久,他说:“时灯还小,他……”
后面的话隐匿于风中,迟于没有听见。
……
元髓不能用异能转移,一般的运输车辆承受不住它溢散的能量。
护送的队伍临近神弧城的时候,稍微停下歇了歇。
这三天,迟于老是想起来那天,时哥最后和他没说完的那句话。越想越难受,真想再次飞过去问问那家伙,说话说半句真的很欠揍。
因为天谷这次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神弧城里的居民早就已经秘密做了转移。对外只是说为了护送元髓方便。
大家都知道轻重,就收拾了东西离开神弧城,去了临时居住的地方。
眼下这神弧城中,只有严阵以待的异能者。
根据时灯提供的时间,元髓完全失效,是在夜晚七点整。
……
17:45:16
渊光。
时灯到底还是没能看出那绿色星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遂放弃,把玻璃瓶子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就是元髓失效的时候。
以往回溯,每每到这一天的时候,他都会非常焦虑,担心自己的布局不能成功,害怕看见朋友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可是这次他心里却平静非常。
心脏处积聚的污染之气已经足够,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压制‘渊’。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离开了。
他能保下他在乎的所有人。
少年心情愉悦,今天的晚餐也用的早,他坐在轮椅上给时哥和小灯夹菜:“多吃点。”
小灯有疑问:“时灯,我们这次什么都不做吗?”
时灯:“我们都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吗。”
小灯:“是很好,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如果这次顺其自然,我回到过去,会记得你们吗。”
时灯笑,避开这个问题:“吃饭。”
小灯懂事地哦了一声,吃着时灯给他夹的菜。
时哥垂眸。
傅叔难得安静,无声叹了口气。
18:10:17
时灯脸上的笑容消失,拿起桌边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他看了眼已经昏睡不醒的时哥和小灯,抬起手,时间锁链眨眼攀附而上,将两人捆的严严实实。
傅叔:“迷药的效果很好,首领放心。”
时灯:“嗯。”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把时哥和小灯变成能量体收到黄泉里,但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用到黄泉,时哥和小灯如果在里面,会有风险。
他不愿意让他们面临丁点危险。
时灯:“傅叔,你会不会怪我。”
傅叔眼中有慈爱之色,他又怎么会怪这个他一直看着的孩子:“首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他们两个有我看着。”
“首领只需要知道一点,无论您在哪里,我都会找到您,给予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小灯说的不错,回溯的次数越多,我好像就越容易心软。”
少年撑着轮椅两侧,缓慢站起来,他拒绝了傅叔的搀扶,自己一步步走到小灯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小孩睡得很熟很安心。
感受到时灯的靠近,还将自己的脑袋顶上去,无意识蹭了蹭时灯的掌心。
“不想再让小灯吃苦了,时哥会把他照顾好的。”
少年喃喃自语。
他的训练结果不错,到时哥旁边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步路。
只不过这次他只对着时哥轻轻叫了两个字:“时灯。”
少年捋了捋他耳边的长发,“以后就交给你啦。”
他看了很久,才一挥手,时哥和小灯消失在原地,各自出现在他们房间的床上。
18:47:19
少年用了异能,走路的姿态微妙发生了变化,更挺拔自然了些。
他穿的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大衣,即使是灰白色的头发,两边也编了几缕细小的辫子,坠着小铃铛,异瞳没有多加掩饰,其实很好看。
少年推开门,微侧了下头:“傅叔,我走了。”
傅叔站在餐桌的阴影处,笑着点头,和往常一般无二:“早些回来。”
门轻轻关上。
傅叔敛了笑容,老者望向窗户处,摘下老花镜擦了擦。
外面浓云翻滚,闷雷阵阵。
每次却撑不到下雨的时候,时间就回溯了。
不知道这次,这场雨能不能下下来。
他等着就是。
18:48:56
渊光地下。
被时间锁链锁住的黑雾已经在翻腾不休,周遭的锁链上隐隐有裂痕出现,震颤不止。
显然,它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期待极了,兴奋极了。
时灯掐着时间出现在这里,面无表情地抬手给渊多加了一层锁链:“聒噪的东西。”
渊变成上任首领的模样,黑发黑眸,苍白的面孔上浮出冷笑,他舒适地扯了扯锁链,开口道:“聒噪?时灯,希望你待会求饶的时候,能忍得住一声不吭。”
“你那时哥呢?杀了你,我就去杀了他。”
时灯:“忘记当狗的滋味了?”
渊脸色一沉,随即笑开:“提醒我了,待会不能让你死的太快,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挑断你的脚筋,让你从渊光爬着出去,让所有人都瞧瞧谁是狗。”
他的身形忽的飘近,锁链拉扯到极致,才让他将将停在时灯身前。
他们的面孔挨得极近。
时灯不为所动,平静的像块石头。
渊恶意的声音缭绕在耳畔:“早知道,最开始你跪在我脚边卑贱如泥的时候,我就该让这具身体杀了你。”
时灯淡淡道:“神弧城是个好地方,临近海边,这次我不会回溯时间了,你就葬在那里吧。”
渐渐的,他的脾气也不怎么再外露,说话语气更像时哥了,云淡风轻放狠话时,叫人有点心里发憷。
渊眯了眯眼,一时间有点犹疑。
原本它是想,在时灯回溯时间之前杀了他,可是眼下这狡猾的人类说,他不想回溯时间了。难道真的有别的打算不成?
可这点犹疑很快被它拍散。
除了元髓,这世界上就再无什么可以压制它,元髓消失,它力量大增,震开束缚,是必然的事情。
临近七点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地下的污染之气逐渐沸腾。
时灯突然捂住了心脏,闷哼一声,冷汗涔涔,半跪下来。
他心脏的地方溢散出一缕对渊来说极香的味道。渊咦了一声:“污染的气息。你身体里有污染?”
丝丝缕缕的污染之气从少年心脏溢出,夹杂着零星的血腥味,裹挟着他自身的异能,汇入渊的身体中,成为极好的饲料。
渊贪婪的将这饲料吞进腹中。
少年脸色愈见苍白,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他低喃:“我只是……吸收了几个被污染人类身上的黑雾而已……”
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蠢啊!身上带着污染之气来见我,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束缚着他的时间锁链缓缓消失。
地表蒸腾的污染之气咆哮着,鱼入海中般涌入渊的身体,渊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恢复。
他轻轻一挣,锁链断开,赤脚走到时灯面前,单手捏起他的下巴。
下一秒,无数黑雾钻进少年的身体里,在血管中钢针一般搅弄着。
少年瞳孔一瞬间涣散,似乎疼到失去意识。
“你怎么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时灯,原本是想杀了你,可是你现在成为我饲料的模样瞧着倒也顺心。”
渊愉悦极了,俯身拍了拍时灯的脸。
夹杂着人类异能、纯粹恶意和恰到好处血腥味的污染之气的能量,真是美味极了。
“这是你心脏里的血吧?”
渊伸出手指,把那缕血腥气提了出来,成了一抹几不可查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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