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R]:淡定。
[蓝R]:爬虫死亡进度已经98.11%了。
[银乌鸦]:太慢了,比你刚开始预计的晚了很多。
聂凉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爬虫的死去。
[蓝R]:你放心,我还指着盗出来的东西能让我卖个好价钱给灰河。
[蓝R]:研究院地底下绝对有东西,爬虫每次爬过那地下的星线的时候,就像是遇见了低温,爬行速度被冻的很慢,所以时间才延迟了。
[蓝R]:不过你偶像把自己关起来算是怎么回事,恢复记忆受什么刺激了?不会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吧——嘶!
[银乌鸦]:不知道。不说。滚。
蓝州河啧了一声,皇室已经没什么好待的了,他是灰河的附属消息网,只不过虽然担着推翻联邦的使命,却不用听灰河的命令。
他们得到什么消息,甚至可以自己估价,卖给灰河,当然也可以从灰河买消息。
可如果想骗钱的话,就会面对灰河消息网的封绝令,底裤都被扒的干干净净,再也混不下去。
蓝州河预感自己这次钓到了大鱼,准备全都搜集完毕之后卖给灰河,一次性干一票大的,是功劳一件的同时,也能捞很多钱。
[蓝R]:你担心,怎么不进去看看?
[银乌鸦]:上将不让我进去。
[蓝R]:你不怕你偶像出事?
这就是聂凉担心的。
只是之前上将反锁自己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很平静了,他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烦躁感更甚。
[银乌鸦]:爬虫什么时候死爬虫什么时候死爬虫……
乌漆嘛黑一片字糊过来,屏幕上全是这句话。
蓝州河:“……”
死脑残。
他果断下线关机。
聂凉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上将?”
出乎意料的,门开了。
聂凉愣了一秒,然后进去。
埃兰斯诺的房间就紧挨着办公室,很近,陈设非常简单干净,聂凉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在哪,却依稀闻见卧室内有血腥味传来。
他顾不得别的,三两步冲过去推开了门。
看清里面的场景后,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地面一片血迹,新的旧的。
上将正在穿衣服,胸膛缠着绷带,一圈又一圈,殷红的血色渗透出来,桌子上有把刀。
聂凉捏着门框,涩声道:“……上将,你怎么了。”
上将神色平和极了,才发现他来了一般:“准备好一艘飞舰,跟我走。”
聂凉固执道:“您怎么了?”
……
识海内。
宫渡扒拉了一下剧本,感叹:“聂凉是被培养过的吧,每个话头都给的很好,方便我接戏。”
康犬线已经走完了,死在了该死去的时间点。
他如此努力地让这个崩坏的世界线回到正轨,不仅能挽救这个小世界,还能得到康犬作为重要配角身上的一部分气运值。
怎么算都不亏。
小光团把罗什皇帝那边发生的事转告了过来:“算无遗策。”
宫渡:“过奖过奖。”
小光团:“但你还是补考了,好奇查了你的成绩,居然只有个位数。”
小光团飞了一圈:“我不理解。”
宫渡:“……”
他其实也不理解。
……
埃兰斯诺扣好扣子。
聂凉注意到他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
“这是惩罚。”
埃兰斯诺在回答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动手伤了一个人,他当时应该很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踹了哥哥一脚。
埃兰斯诺脸色苍白,笑了:“所以我也让自己尝一尝。”
他看着似乎是僵住的聂凉,站起来,轻声道:“走吧,去曦光之城。”
聂凉第一时间拦住他:“……上将,让我看看你的伤,您……上药了吗?”
埃兰斯诺:“不愿意去就让开,不要挡路。”
聂凉:“您上药了吗?”
埃兰斯诺抬眸。
周围温度无声冷了下来。
小疯鸟所有的耐心全都给了埃兰斯诺,他低声道:“……我猜您想起来之后,曦光之城有您重视的人,您现在身上血腥味很重,他如果闻见,会担心的。”
[……血腥和肮脏。]
埃兰斯诺:“你说得对,也不对。”
他坐在一边:“医药箱在柜子里,你来上药吧。”
聂凉松了口气,快速拿出医药箱,然后蹲在埃兰斯诺身前,解开扣子,戴上手套小心扯开绷带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刚才那口气松的早了。
肋骨处的刀口深可见骨,他数不清上面划了多少道。
聂凉手指一颤,沉默地上好了药,在干净的绷带上喷了止疼药剂,重新给埃兰斯诺缠上。
扣上扣子。
埃兰斯诺问:“还能闻见血腥味吗?”
他似乎最在乎这件事。
聂凉摇头。
或许还有一些,但风一吹,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埃兰斯诺起身就走。
聂凉紧跟在他后面,看样子,上将是在精神力近乎透支的情况下,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进食,还受了伤。
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但他现在半句劝阻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上将在恢复记忆之后,精神非常紧绷,加上之前经历过的一千多次脑域刺激……
上将现在的精神状况,真的还算正常吗。
如果真的是联邦搞的鬼,那为什么上将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联邦半句。曦光之城的那个人就真的重要到这个地步吗。
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去抓来凯恩医生给上将检查,聂凉只能紧跟在上将身后,一起上了艘没有标号的飞舰,离开了第一军团。
……
西北星域。
曦光之城。
暮色黄昏之下,临时建起的墓园一片肃穆。
阿尔杰、守冰、金黛轲、连妖四人为首,他们的身形不再纤瘦,变得高挑成熟,已经隐隐可见青年的影子了。
他们身后是列队整齐的战士。
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戴了白花。
这片墓园是刚刚建好的,和其他为曦光而死的人一样,犬叔和其他在这次神怜殿行动中死去的人,全被埋葬在了这里。
兰遐没有参与其中。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身后是落日残阳,黑色的风衣恍如一道剪影,望向前方的墓园。
他在想埃兰斯诺的事情。
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救下他。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如果不是阿诺已经死了,他真的会……
蓦的,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有人轻轻落在了他右后方。
兰遐微微转身,眼神一缩,却忍着并未立即动手,“是你。”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你还是来了。”
西沉的黄昏里,银白色长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墙上,毫无遮掩,即使这座城中的人将他视为一定要杀死的敌人。
似乎和传闻中的一样,矜傲到了一定地步。
聂凉如同一道影子,不声不响跟在埃兰斯诺身后。
埃兰斯诺听见他的声音,手指微微一蜷,他似乎也在警惕兰遐一样,避开了兰遐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从头至尾,他没让兰遐看见自己的眼睛。
兰遐目光移向墓园:“毕竟,犬教官是为你而死。”
暖色的夕阳光,将墓碑的悲凉拂成壮烈。
埃兰斯诺看过去,低下嗓音,哑声问:“……你怎么不过去。”
“他们四个才是曦光的掌权者,这样就够了,”兰遐淡声说,“今天,这些死在联邦手中的人,才是主角。”
他偏过头:“我不是,你也不是。”
埃兰斯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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