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啰嗦嗦说个没完,你也能忍。”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银发,紫瞳,面具。
仍旧是一身军装制服,不同的是,换成了人类联盟的款式。
[埃兰斯诺(尖叫)!]
[卧槽我刚才还惊骇是谁杀了那只虫子,一看见是他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他不是失踪很久了吗?穿着人类联盟的军装?]
[爽!]
[现在全人类抗战,不拘一格降人才,论领兵能力,谁比得上他?]
[我该恨他,但是为什么我刚才那么激动……]
阿尔杰冷肃许久的面孔终于露出一抹笑,“醒了?”
从蒙蔽自我的梦境中醒来,面对并接受现实。
埃兰斯诺走进,单手撑在桌子上,扯了扯自己脖颈上黑色的抑制环,“控制器在你那里?解开吧。”
有眼尖的,看见了他颈侧的愈合的差不多的伤痕。
阿尔杰:“当然。”
他在自己光脑上点了一下,抑制环顿时松开,埃兰斯诺随手摘下来,金色的精神力眨眼之间将抑制环绞碎。
他正了正衣领,将脖颈上的伤痕全部遮住。
“你们人类的诚意就是这样的吗?!埃兰斯诺——你!你不是疯了吗?!”
裴院长的尸体动了一下,耳道爬出一条透明的虫子,口器一张一合,模仿人类发声:“你难道忘了,你亲手杀了啊啊——”
金色的精神力缓缓将它绞紧。
埃兰斯诺平静道:“便宜你了。”
他五指收紧,脑虫顿时被割断成了肉泥。
埃兰斯诺望向直播器,这是双方共同商定的,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紫眸幽深,轻声道:“罗什,我知道你在看,你等着我去西北星域,取你的命给他陪葬。”
直播关闭,远处的乱磁区,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这一番话透露的信息量太大,星网议论纷纷,埃兰斯诺怎么突然出现了,还带着抑制环,身上还有伤。
罗什也是脑虫?埃兰斯诺要他给谁陪葬?
不过,最明显的一个信号就是——
埃兰斯诺要去西北星域领兵!
即使前段时间审判埃兰斯诺罪行的帖子仍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否认,但凡埃兰斯诺亲自指挥的大型战争,从没有一场败绩。
……
“这十天的时间拖到了最后,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埃兰斯诺没接,他手中拿着装着兰遐骨灰的小瓶子,望着出神,银灰色的玻璃小球在里面咕咕噜噜转了转,映进他眼睛里,折射出奇异温柔的光。
“哥哥肯定也不想人类面临这样的境地。再说了,他想种花的地方,我不会允许虫子破坏分毫。”
小瓶子里除了特殊处理过的骨灰之外,还多了一颗黑色的石子。
这两样,就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了。
阿尔杰沉默,“西北星域就交给你了。”
其实今天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议和,甚至本来就想在今天杀了那只脑虫,这十天的时间,他早就让西北星域做好准备再次迎敌了。
埃兰斯诺淡声道:“只要帝都之南没有问题,你守住后方,西北星域绝不会有事。”
阿尔杰笑了:“是啊,你可是埃兰斯诺。”
他看了一眼埃兰斯诺的脸,问:“你怎么还戴面具?”
原来的面具碎了,埃兰斯诺又不知从哪找了个差不多的。
“我和哥哥长得一样,虽然见过哥哥的人不算多,但是也很容易被扒出来。我的名声……”
埃兰斯诺顿了顿,说:“哥他干干净的就很好,不要被我弄脏了。”
他许久没有在乎过‘名声’这种东西了。
阿尔杰:“老师不会……”这样想的。
埃兰斯诺:“我会。”
阿尔杰再次沉默,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这是给你准备的,喝点吧,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注射营养剂,我问过黛轲了,她说你现在要从基本的水开始调理。”
他知道埃兰斯诺和老师的胃病一样,或许是都是从神怜殿里出来的缘故……
埃兰斯诺接过来,象征性地喝了几口:“谢谢。”
过了会,他微蹙了下眉:“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等人走了,听不见脚步声之后,埃兰斯诺才低低咳了一声,几滴嫣红的血滴到水杯里,瞬间晕开了一朵朵血雾的花。
水杯里的水逐渐变成了浅红色。
他收好装着骨灰的瓶子,腾出一只手捂住腹部,许久没吭声,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额角浮出几滴冷汗。
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连最温和不过的水喝下去,胃部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看来自毁的次数太多,让他的身体也变得比之前虚弱不少。
埃兰斯诺缓了缓,将杯子里的水倒掉,连带着把杯子也处理掉了。
转过身离开的那瞬间,月光照见了他的侧脸。
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淡漠到对什么都不在乎。
——
埃兰斯诺没有耽搁太久,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一批原来第一军团的将领,飞到了西北星域,将大本营定在曦光之城。
阿尔杰趁此机会,发了一则通告,大致意思就是,埃兰斯诺提前发现了罗什的端倪,在西北星域攻打联邦的时候,提供了极大帮助。
一是可以避免尚没有融合的旧联邦民众对此不满,二是借此缓解西北星域对埃兰斯诺的敌意。
前段时间‘审判埃兰斯诺’风头正盛的时候,闹得最厉害的不是帝都,而是西北星域。
帝都中的人再怎么说,也曾经收到埃兰斯诺的庇护,而他和西北星域则一直是敌对状态。
不过整个人类大敌当前,内部恩怨可以暂时放下。
在收到大统领下达的诏令之后,西北星域各处的领导人,急忙将各处埃兰斯诺被割得稀巴烂的照片销毁,然后打开了城门迎接。
军舰缓缓落在曦光之城的城门前。
埃兰斯诺从军舰下来,眯了眯眼。
现在负责曦光之城的将领忙上前,“上将,里面都收拾好了,虫族下一轮的进攻还没到,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曦光外城的街道比内城更加空旷,或许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即使是白天,现在街上也没怎么有人。
埃兰斯诺边走边吩咐:“将西北星域最近的战况整理一份交给我,剩余士兵数量、火力库存、战斗机、指挥舰……”
“坏人!”
街道两侧一家紧闭的窗户砰的打开,一个小孩恶狠狠冲他扔了一个纸团,里面应该裹了石头,周围人都猝不及防之下,真的砸在了埃兰斯诺腰上。
埃兰斯诺声音停住,脚步一顿。
“哪来的小毛孩子!”将领的脸色都快吓白了,呵斥道:“快快快!关上窗户!”
那小孩的家长慌慌张张的捂住孩子的嘴,关上了窗户,几乎抖着腿出来,到埃兰斯诺五米远的地方,不住弯腰道歉。
边道歉还边哭着打孩子,“说你不是故意的!说啊!”
孩子梗着脖子哇的一声哭了:“我就是打他我就是打他!”
吵闹成一团。
埃兰斯诺弯腰,捡起来了脚边的纸团,然后缓缓打开,他其实已经有预感这上面是什么东西了。
之前他在曦光内城捡过一只纸飞机。
纸团上印着的是他的一张照片,用红色的笔画满了伤口,纸团残缺,有被刀割过的痕迹,写着……和曾经纸飞机上差不多的话。
哥哥是如此喜欢这座城,但他却被这座城厌恶着。
这个时候,埃兰斯诺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他们都不知道他和兰遐之间的关系,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埃兰斯诺微微回神,走到哭闹不止的小孩子面前,这个小孩子有一头很漂亮的金色短发,灿如朝阳,眼神愤恨中藏着一丝恐惧。
埃兰斯诺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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